第四百零七章 劫道
如何? 田姜的確很有心計。 但我知道乞家到了中原后的凄慘境遇,沒有一點心思,早就死掉了。修道人與天斗,與人斗,多少人倒在了人劫之中。 “我會注意的。” 張家是個大對頭,田姜跟他們有血海深仇,這就是我天然的盟友。其實在我心里頭,在對付張家這件事情上,田姜比陸道人更加值得信賴。 “多少年沒有來到這兒了,也不知道外頭變化大不大?” 陸道人在靖江逛了幾圈,感慨萬分。 “你不是跟觀凈閣的衛朝真約好了嗎?不去找他?” 我搖搖頭。 南疆的動靜太大了,道門又不是擺設,肯定會追查這件事情。現在我對道門的態度并不清楚,冒然跟衛朝真聯系,只怕會給雙方都帶來麻煩。 想要弄清楚道門的態度,問杜競是最好的選擇。 悄悄地來,悄悄地走,不驚動任何人。 陸道人只是看了個新奇,對這些東西并不是真的感興趣。他在龍王洞苦苦煎熬了許多年,心境上的修煉比普通人強出太多了。這些東西離他的年代有些久遠,他只是去熟悉一下現在的發展節奏罷了。 我把袋子拿了出來。 里頭是三個碎片。 我心里一陣嘆息。 田姜的確夠意思,他自己處在那種危險的情形中,居然弄了三個碎片出來了。這也是我去白鶴山的最大目的,能夠得到這東西,算是不虛此行了。 我在旅館里舒舒服服地洗了個熱水澡。 推開窗戶,就能看到對角的車站了。 咚咚,門被敲響了。 我走過去開門,陸道人說是要出去逛逛,現在夜市才剛開始,這么快就回來了?把門拉開,就發現狹窄的通道上空無一人。 走空門的? 地上掉著一張黃紙。 我心里一動,就把它撿了起來。 “快走,有危險。” 這是誰給我發來的警示?看字跡,還有黃紙的質地,應該是一個修道人。 會是誰? 杜競? 如果是他的話,這小子絕對闖進來,直接拉著我跑了。我走到樓梯口,下面也是空蕩蕩的,現在沒什么人。我正要回去,就有兩個中年人走了進來。 不好。 他們走到前臺,詢問著什么。 這兩個人是通寂觀的弟子。 當時杜競帶著我去通寂觀,神情進入白馬山大會的時候,我曾經跟他們打過照面。我趕緊往回走,如果通寂觀的人要找我,直接通過杜競就好,現在去跑到旅館來打聽消息,這就有幾分味道值得琢磨了。 可能是我多慮了。 龍王洞一戰后,從紫英峽谷里逃出來百多號的修道人。 有些失蹤久了,有些在宗派中很有地位,肯定會惹得南疆震動。龍泉閣作為主管一省的道判,肯定會對這些事情展開調查。也許他們只是來尋找那些逃出來的修道人,那些人的身份有的光明正大,有的可是犯了很多事情的。 我之所以不跟衛朝真聯系,就是擔心惹出麻煩。 一旦過了明路,通寂觀,龍泉閣,還有金雞觀的道門,事情肯定繁冗復雜。天庭法旨重新降臨,而且落在了龍王洞,任何一個修道人都會對這事感興趣。 我回到房間,拿著包,就從后頭跑了出來。 “道友慢走。” 我心里咯噔一聲,頭也不回地就往前走。 后頭一聲風響,就有人朝著我的脖子抓了過來。我把身子一扭,就敏捷地避開了這一下子,后面的人咦了聲,就有一道符紙朝我丟了出來。 我心里生出幾分惱火。 我急著趕路,所以不耐煩跟你糾纏,真以為我怕了你? 手指頭有氣息凝聚著,脫離而出,發出嗤嗤的動靜,就把一張黃色符咒劈開,無力地掉落在地上。后頭的道人追上來,道:“李道友,何必急著走,可否到通寂觀小坐片刻?” 麻煩來了。 這人一身青色道袍,面容清癯,正是通寂觀的常主持。 “李道友,常某有禮了。” 我搖頭,道:“我出來久了,家里還有著事情等著我回去呢,就不叨擾了。” 常主持笑了聲,說道:“道友何必如此客氣,我聽說你父母早喪,去年爺爺也走了,在老槐村并沒有什么家人了,就連親戚也沒有。” 一聽這話,我心里的火氣就上來了。 難道我沒了家人,就一定要去你那兒坐一坐?通寂觀是龍泉閣在靖江的下院,也是一省道判的門面所在,常主持每日迎來送往,跟修道人打交道,跟信眾打交道,怎么可能是一個傲慢無禮的人? 上次我見他,和煦可親,現在想想,真是可笑之極。人家是看在杜競的面子上,才給了我幾分顏面罷了。 “不必了。” 我的語氣變得生硬起來。 “道友從南疆回來,風塵仆仆,到了通寂觀歇一歇腳,說幾句話,絕不會耽誤你的過功夫。” 我已經不想聽他說話了,扭頭就走。 常主持嘆息一聲,拿出五道符咒,就往空中飄起來。 我雖然要走,但是注意力一直放在背后,他一動手,我就感覺到了。不是通過眼睛,而是通過生命線的波動。從一開始,我就發覺他的生命線處于蓬勃的狀態,這說明常主持雖然看起來平常,但是內心絕不平靜,而且一直在積蓄著,隨時準備動手。 一開始就知道不能善了。 我捏著刀煞咒,銳利的氣息破空而去。 “嘿嘿,這符咒對我可是沒有作用的。” 常主持穿著道袍,袖口突然一下子掉下來,飄蕩兩下,里頭像是有一股怪風撲了出來,一下子就把刀煞符咒給卷走了。 五道符咒順利地飛了過來。 不是朝著我身邊而來,反而掉落在身體四周。 常主持破了我的法術,伸手一捏,這幾道符咒陡然發出一縷光芒,不斷地延伸,然后彼此連接在一起,像是一個靈光閃耀的圈子,把我給捉了進去。 “李道友,何苦來哉,龍泉閣請你做客,你就乖乖來便是。在這一塊地界上,還沒有我們請不到的客人。” 常主持看著我腳下的圈子,道,“你乖乖跟我走,還能少吃一些苦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