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四章 我才是真的
“讓我試試。”田姜沖我說道。 “別來搗亂,”陸道人叫道,“能活命只是你運氣好,那三家要互相戒備,互相扯皮,才讓你能活下來。” 不是你有本事。 也不是你的小心思夠看。 這家伙是假裝昏迷的,那些修道人各個都是好手,怎么可能辨別不出來?只是當時太亂了,大家互相提防著,才會對他的的小聰明無動于衷。 田姜嘿嘿道:“那又如何?他們那么有本事,還不是要靠我把煉兵池子里的東西取出來?” “那你知不知道東西取出來,你的命就會搭進去?”陸道人壓著火氣。 “知道。” 在這種鬼氣森森的地方,陰物咆哮,動搖魂魄,這家伙能夠堅持著沒有昏倒,反而保持著清醒的神智,真是不簡單。 “我有法子。” “讓他試試。”我沖陸道人叫道。 “好吧。” 那邊的骷髏架子就這么看著,居然沒有趁著我們說話的時候展開攻擊,等我們商量好了,它才大叫一聲:“呔,你們幾個可是商量好了?現在決定了哪個出來受死了?爺爺手下不殺無名之輩,報上你們的名字來!” 田姜上前兩步,道:“我是乞家的后人,你把東西還給我。” 他把手里的大鐵錘亮了出來。 這錘子一頭尖尖,一頭扁平,把柄的位置是一個骷髏腦袋。田姜把手掌探進去,這個骷髏腦袋眼窩子里亮起了紅光,上下顎咔吧兩下,就咬住了田姜的手掌。 “莫里阿,特多那為奇,簌簌莫爾……” 這是什么?苗語?似乎有些不同啊。我雖然不懂苗語,但架不住在南疆待得時間長了,也能分辨出一些簡單的音節。 陸道人神色一變,死死地盯著田姜:“這小子到底是誰?” 怎么?有什么古怪嗎? 這個大鐵錘一下子亮起了烏金光芒,跟先前的陰惡血光完全不同,這光芒居然帶著幾分太陽一樣的光澤,亮起了一道道光斑一樣的色彩。 “好,來吧……” 骷髏架子發出一聲大叫。 他將手里的破戒刀舉起來,這把刀在被它握著,就有一陣殺伐之氣沖出來。這不是法術,也不是血氣,這是戰場上殺人無數積攢的殺氣。 田姜擋不住。 就算是我,也要拿出全部的本事來認真應付。 我正要出手,把田姜給救回來, 免得這家伙死在這兒。陸道人一把抓著我的胳膊,道:“別動,看著,我們看走眼了,這小子才是扮豬吃老虎的的主兒。” 骷髏架子身子一動,立刻化為一道白影。 它的速度太快了,就像是一陣風沖了過來,舉刀就劈向了田姜的脖子。這把刀專門破除法術,但是這么快的速度下,就算是一塊木頭都足夠殺人了。 “招!” 這下我聽懂了。 田姜舉起了手里的大鐵錘,就朝著身前砸下去。 錯了,不是那兒。 骷髏架子的速度太快了,明明是從正面而來。但是它腳下一轉,竟然詭異地出現在田姜的側后方,腳尖一點,就一躍而起,從空中力劈而下。 太快了,一下子轉了三個角度,根本跟不上。 空了,空了啊。 大鐵錘上光斑亮起來,落在空氣里,重重地砸在地上。 我瞪大了眼睛,幾乎不敢置信。 明明空蕩蕩的地面上突然就出現了一道身影,硬生生地被大鐵錘給砸了個正著。光斑一下子炸開了,刺目的光芒閃爍著,發出可怕的灼灼高溫,簡直就像是真正到了太陽底下一樣。 這跟鬼王環境里的虛假太陽不同,那是鬼王的眼珠子,雖然酷暑難當,但那是給人精神上帶來的錯覺,感覺火熱,那只是錯覺罷了。 但這個光斑的熱度是貨真價實的。 光熱洶涌。 灼熱炎炎,像是一團火光炸開了,中心醞釀著無比恐怖的高溫。 嗤嗤…… 骷髏架子被硬生生地砸的粉碎,骨頭寸寸斷裂,就跟豆腐渣子一樣爛掉了。我看的瞠目,煉兵池子里有多恐怖?這骨頭數百年都不爛,居然連一錘子都擋不下來? 它不是跳到了空中嗎?怎么會突然掉在錘子底下? 簡直就像是送上門來一樣。 骷髏腦袋滾到旁邊。 “好,生前殺敵千萬,死后也是力戰而死,不冤枉。” 咔嚓,頭骨碎裂成細紗。 “哦,原來是乞家的后人啊,居然連古苗語都會?看起來,這小子應該就是乞家當年逃走后準備的后手啊。可惜,現在潮流不同了,連蛟龍都解脫了,煉兵池子也怎么能長存于世?” 諦角鬼王的聲音在腦海里響起來。 乞家的后手? 我本來以為是齊天生,難道那只是一個明面上的幌子? “這個錘子難道是乞家的法寶?”陸道人問道。 法寶? 我一下驚詫起來,法寶?一個普通人都能夠催動?不對,諦角鬼王的眼界何等高明,它肯定不會看錯。我覺得這個田姜是普通人,但他根本不是,連黑沙寨和張家的人,甚至那個神秘的落魄山都被他給騙過了。 “乞家后人田姜見過兩位。” 他沖我拱手,道:“多謝李道友的救命之恩,海道人將道友的事情告訴了我,多謝你替我報了仇。唐家與我祖輩父輩的恩怨,我一直牢記于心。可恨張家強橫,我一直不敢露面,只能讓仇人逍遙于世。” 果然。 “那齊天生?” “想必道友知道,當年一場大火,齊家的人全都被燒死了,我是僥幸被人救了出來。后來為了防備我這個獨苗不幸遭難,海道人就偷偷把我換出去,重新找了個孤兒當做我養大。” 趙氏孤兒嗎? 我沉默許久,然后問道:“齊天生呢?” “他和愛人永遠在一起了。” 他的愛人是個鬼?人鬼殊途,怎么可能在一起?死人肯定無法復生,只有活人死了,才能在一起了。 “你走了以后,張家就來了人,當夜就把他給害了。海道人雖然本事厲害,但他只有一個人,根本抵擋不了張家的狠辣手段。” 死了? 居然死了? 那么一個熱情開朗,在唐家的壓迫下,一直努力求活的人,居然就這么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