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聯山眼巴巴地看著我。

    “我身上沒力，是不是得了急病，你趕緊給我喊救護車。”

    “最后問你一件事情，別墅里是怎么回事？”

    “跟我無關啊。”

    關聯山怪叫一聲，先是把自個兒的關系給撇的干凈。

    “是劉響，都是他讓我做的。那老小子說是要挖個暗格藏金子。我就喊了幾個工人，給他打下手。”

    這跟大工說的，就能對上了。

    “你知道他藏了什么？”

    “這我哪兒知道？我根本沒有進去啊。”

    我就說：“人是你手下的工人，別墅也是你造的。萬一他的錢財丟了，豈不是要來找你的晦氣？”

    關聯山一愣。

    “對啊，我也是腦袋糊涂了，怎么沒想到呢。”

    “他找你做什么？”

    “我想起來了。”關聯山的臉色一點點地變得難看起來，面孔扭曲了，“他們找我，說是東西丟了，要找我拿。我拿不出來，他們就怪我，怪我。”

    不好。

    “我，我死了？”

    這廝突然發出一聲尖叫，整個面目都變得凄厲起來。

    一點破，這廝就跟發了瘋一樣。我安撫了幾句，道：“你想報仇嗎？”

    這廝眼珠子通紅，惡狠狠地瞪著我。

    我慢慢說道：“我有法子讓你回到身體里，你寫下殺你的兇手，最起碼不會讓他們逃之夭夭，卷了你的錢，還要了你的命。”

    點點頭。

    這就好辦了。

    我拿起一炷香，開始念誦符咒。

    一縷幽魂被我從花瓶里抽了出來，飄飄蕩蕩的，就鉆進了尸體里頭。剛進去，他的鬼魂就從身體里穿了出來。

    “怎么回事？我怎么回不去了？”關聯山憤怒地大叫著。

    這是自然。

    要是人死了還能回來，陰陽早就亂套了。

    我掐了個符咒，讓他在香上深深嗅了一口。這廝露出饜足神色，我后頭拍了一巴掌，就把他給推進了身體里頭。

    “我，我活過來了？”這家伙發出了驚喜的大叫。

    我拿來紙和筆，說道：“寫吧。”

    關聯山神色呆滯，動作既緩慢又僵硬。他的手指頭好不容易把筆拿起來，哆哆嗦嗦的好幾下，才能慢慢地寫著。

    一筆一劃。

    不僅有劉響跟陳達志戕害他的事情，還把劉響非法挖掘古墓，偷盜文物的事情列舉的一清二楚，里頭甚至還涉及到好幾樁奪財害命的買賣，時間，地址，都寫的很詳盡，后期追究起來也很方便。

    “滿手血腥啊。”我驚訝道。

    我拿起這張紙，細細地看著。

    趁我不備，關聯山猛地一下跳起來，就朝著門外逃去。

    “不，不，不要死，我要活，活著，我有錢，有女人，我，我要……”

    步履踉蹌著，沖到了門關處。

    我嘆了口氣，輕輕把手里的香給掐斷了。

    啪。

    這人就跟斷線的木偶，一下子摔在地上，再也沒能爬起來。

    人死，燈滅，還是看開的好。

    我找到關聯山家里的電話，直接撥通了110的號碼，報上地址，說是出了人命案子。掛了電話，我又撥通了王星元那邊。

    “王總，我是李淳。”

    “李先生？你去哪兒了？”那頭傳來了爽朗的笑聲。

    我就問道：“關聯山找你了？”

    “你怎么知道？”王星元奇怪，道，“他說是有一樁買賣，回報率很高。只是他手頭的資金在別墅里套牢了，想把我拉進去。”

    “王蕊到家了嗎？”

    “還沒。”

    “你別來。”

    王星元一愣。

    “李先生，你放心，我好歹也在商場混了幾十年，不會再上當的。”

    我就說道：“關聯山死了。”

    “什么？”那邊傳來驚詫的叫聲。

    “劉響現在很危險，關聯山就是被他害死的。你要當心些，一定把王蕊給看好了，那幫人現在有些紅眼了，就怕狗急跳墻。”

    “好，我都聽先生的，”王星元鄭重道。

    等著等著，外頭響起了警笛聲，好些個警察沖了進來。

    來得好快啊。

    “你是誰？人是你殺的？”

    我趕緊搖頭，道：“我來的時候，他已經死了。”

    “胡說。”

    出了人命案子，保安也要來的。一個保安見到我，就大叫道：“怎么是你？”

    警察就問怎么回事，保安急忙把事情說了，指著我，道：“他今天來找關總，被我們攔著不讓。小子，你怎么跑進來的？”

    “好啊，還說跟你無關，我看你的嫌疑很大。”一個年輕警察指著我大叫。

    皺起眉頭。

    這可不是我想要的。

    “他不是兇手。”

    一個年輕靚麗的女警察進來了。

    是楚依依。

    我剛要跟她打招呼，女警察沖我眨了下眼皮，像是不認識我一樣，說：“他如果是兇手，早就逃跑了。”

    “也許是他故意這樣做的。”年輕男警察有些不服氣。

    “不會，”楚依依道，“這里沒有打斗的痕跡，死者渾身沒有傷口。嗯，你看他的嘴里，還有一點茶漬。應該是喝茶的時候，突然倒地斃命的。”

    看她戴著一個手套，靈巧地檢查起尸體，我心里驚奇。

    “一切憑事實說話。”

    男警察恨恨看了我一眼。

    我一陣納悶，我跟你沒打過照面，怎么像是有仇？

    如我所愿，他們發現了那封遺書。

    “胡說八道，劉經理是縣城里的明星企業家，怎么會殺人？”

    還是這個男警察。

    看他的樣子，似乎是急著把遺書給撕掉。

    “劉浩，你干什么？”楚依依一下搶過來，生氣道：“是不是真的，我自然會去查。老秦叔，上頭的地址和時間很詳細，還有受害人的名字，你去調一下局里的卷宗，看看是不是有這么回事。”

    一個老警察嗯了聲。

    勘察現場，把尸體抬走了，說是要進行法醫的進一步解剖和檢查。

    女警察走過來，說道：“你好啊，我叫葉楚楚。”

    “我叫李淳。”

    跟不認識一樣。

    “你是第一個發現案發現場的，能跟我說說你跟死者是什么關系？為什么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現場嗎？”

    “這小子一定是兇手，我看他長得鬼鬼祟祟的，就不是個好人的樣子。”

    我沖男警察笑了下，說：“遺書里不是說，劉響有同伙嗎？你也姓劉，不會是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