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銅錢尋陰
中了。 地上冒出一灘黑漬,發(fā)出腥臭氣。 我眉頭直跳。 是個厲害家伙。 只有那些很兇的陰物,才會留下這樣的污漬。難怪它搶的這么兇,其它六個陰物都不敢吱聲,這就是惡霸和混混的區(qū)別。 灰色影子趴伏著,雙手作揖,像是在求饒。 我有幾斤幾兩,自個兒是再清楚不過。要不是有爺爺刻著符印的鐮刀,能震懾陰邪,碰到這么厲害的家伙,我絕對扭頭就走,只會嫌自己跑的不夠快。 “再有下次,絕不饒你。” 我把鐮刀拿起來,一股陰風(fēng)逃得無影無蹤。 “諸位請慢用。” 我把剩下的東西全都給點(diǎn)了,踢破了鬼道,六道陰冷的氣息在我身邊一個盤旋,卷著香煙紙灰離開了。 有了大概的方向,總好過跟無頭蒼蠅一樣到處亂撞。 我回到公園里,這會兒都十二點(diǎn)多了,反而更加熱鬧。 正要走。 “小伙子,你等等,等等……”一個擺攤的大爺沖我招手。 “怎么了?”我不認(rèn)識這個人。 他打量我?guī)籽郏f道:“小伙子,我看你印堂發(fā)黑,身帶邪氣,怕是最近有些不順啊。”我心里一跳,難道是碰上了這一行的高人。 剛跟陰物打過交道,身上肯定沾了點(diǎn)味兒。 一般人,沒這眼力。 我遲疑了下,問道:“老先生,不知道有何指教?” 攤子豎著一塊牌子。 “天眼開,望過去未來。法力深,言鬼神之事。” 這口氣可不小。 這個算命老頭,難道是占驗(yàn)派的高人? 占驗(yàn)派雖然人少,但一直是道門的大流派,里頭有奇門遁甲,太乙梅花的高深絕學(xué),能斷命,能看相,能推測吉兇禍福,能知前事,能望未來。 “指教不敢當(dāng),我輩出世,就是為了普渡世人,度危破難。茫茫人海,今天我跟小伙子你也是一見有緣,就送你一卦。” 果然是前輩高人。 我有些感嘆自己的運(yùn)氣。 “來來來,老朽自問浸yin此道幾十年,問卦從不落空。” 老頭拉著我的手,一臉熱情。 “想問啥?” 當(dāng)然是劉經(jīng)理的事情。 “問錢財(cái)?shù)脑挘瑑蓧K錢一卦。事業(yè)也是一樣的價(jià)。不過我看你正是青春年紀(jì),一定想問桃花運(yùn),這就貴了點(diǎn),五塊錢。” 我心里倒胃,以為碰到了一個高人,沒想到是個騙子。 “哎,別走啊,小伙子,便宜點(diǎn)也行,四塊,要不就三塊,不能再少了。我跟你說,這不是我要的,是月老爺爺?shù)募t線錢啊……” 東北方向?這也太籠統(tǒng)了吧。 要是我有了法力,就能得到更清晰的結(jié)果了。 出了公園,外頭就是一條指著北邊的河流。我沿著過去,過了一座橫跨的橋,就往東邊折了去。到了這兒,兩邊有很多的巷子,民居錯落,都是鄉(xiāng)下少見的別墅。 要怎么找到劉經(jīng)理的家呢? 我一拍腦袋,靈光乍現(xiàn),就有了個主意。 劉經(jīng)理回來求爺爺,一定是家里出了什么變故?所以又去求陳達(dá)志來請香。我只要看哪個人家里有邪氣,不就能找到嗎? 我把黑匣子拿出來,從里頭撿出一個老銅錢。 拆開煤油燈,路邊找了根狗尾巴草,蘸了一滴燈油,點(diǎn)在銅錢上。 這燈油是爺爺特別煉制的,里頭混了黑貓的血,能感覺到陰氣。 我把銅錢扣在一個眼皮上,四下里張望著。 好在天黑,也沒人會覺察我的奇怪舉動。 走過三條街,腿腳都發(fā)酸了。我歇了口氣,就發(fā)現(xiàn)眼前冒起了一陣陣的黑煙,就好像燒了攙著雜志的煤球一樣。 找到了。 我趕緊拿下銅錢。 前頭是一棟獨(dú)門獨(dú)院的氣派別墅,有個漂亮的花園,樓上樓下都亮著燈光,看起來里頭的人都沒有睡覺。 就是這么一個有派頭的屋子,里頭居然有很重的陰氣。 先進(jìn)去看看。 還沒進(jìn)去,就有看門的保安來攔著我,說道:“你是誰?到這兒來干嗎?” “我找里頭的人。” “去去去,一邊玩去,別來搗亂。” 這兩個保安看我穿的不咋的,很有一些狗眼看人低的味道。 我哼了聲,就道:“我認(rèn)識里頭的人,是來這兒辦事的。你別推我,聽我說一說,這里頭是不是有不干凈的東西。” 保安把手縮回去。 “真的?” 旁邊的保安拉了他一下,對我說:“你這么小年紀(jì),自己當(dāng)心吧。錢是好東西,但是把命丟了,那就不值了。” 這別墅外頭看著氣派,里頭更是顯得富麗堂皇,看得我都不知道邁哪一只腳了。這么晚了,大廳里居然聚著十幾個人物,我嚇了一跳,第一個反應(yīng)就是往外跑。 居然找了這么多人埋伏我?未免太看得起我吧。 有個中年人走過來,眼神憂愁,說道:“岳先生,你可算來了。”他拉著我過去,拍了拍手,道,“各位,人都到齊了,就一起上來吧。” 我鎮(zhèn)定下來。 不是對付我的。 這波人男女老少都有,有的穿著古裝,有的拿著桃木劍和羅盤,看著像是那個劇場跑出來的。 這個中年人似乎是把我當(dāng)做一個姓岳的家伙,估計(jì)是等久了,所以這些人看我眼神有些不客氣。 “岳先生在中南那邊享有大名,原來是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子。呵呵,希望能夠名副其實(shí)。”說話的是個戴著墨鏡的男人,一副很傲氣的樣子。 其它就有人說的很難聽。 “手伸的太長,小心狗爪子被打斷了。” “嘿嘿。” “大家都是道上混的,闖到別人的地盤吃食,小心噎死了。” 道上混的? 我嗯啊兩聲,含含糊糊地應(yīng)付過去。 我根本不知道這些人是干嘛的,也沒摻和的意思。 逡巡一周,沒有找到劉經(jīng)理和陳達(dá)志。 難道是在樓上? 好在中年人愁眉不展,招呼我們快點(diǎn)上樓去。 氣氛有些不對啊。 一進(jìn)來時,我就覺得別墅里怪怪的。 一樓大廳里燒著很濃的香,煙氣滾滾,擺著不知道哪一路的神仙。 樓梯上到處貼著一張張杏黃的符紙,上頭畫著眼花繚亂的復(fù)雜的咒語,紅紅黃黃,十分刺目,像是在防著什么臟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