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朝月夕_分節閱讀_35
那個他在意的人,是否明白,自己為了他的安危,平日里安排了多少人暗中保護?那個他愛的人,又知不知道,自己為了他,有過多少個自我掙扎的不眠之夜?難得他那么認真地愛一次,卻遭到這樣的踐踏和背叛。如同天煞孤星,每個陪伴過他的人最終都會離他而去。爸爸,姑姑,不要他的mama,帶著他長大的張云珂,他全心全意喜歡的許望舒。 葉博想再點根煙時,發現煙盒已經空了。他握緊那個空盒,尖銳的棱角磨礪著掌心,心頭崩裂出一道口子,活生生把他劈成兩半,疼極了。 關上的車門發出一聲巨響,在空蕩蕩的地下車庫里發出綿長的回音。 葉博走進電梯,走向他和許望舒的攤牌。 男人被綁在椅子上,動彈不得。一雙長腿的肌rou緊繃著,線條還是那樣的有力好看。他喜歡的男人啊,他的愛情,滿是欺騙和謊言。 葉博捏住許望舒刀刻般的下顎骨,冷聲問:“許望舒,你知道吳門是怎么處置叛徒的嗎?” 許望舒的眼睛通紅,可能是被他捏疼了,眉頭緊鎖著,那雙微翹的嘴唇卻緊緊抿著。 葉博更怒,他收緊了手上的力道,一字一頓道:“一律得死,許望舒,你聽到沒,一律得死!” 男人的雙唇在動,似乎努力地要發出聲音。應該是他捏得太緊,讓許望舒說不出話來了。 手上的力氣下意識地減弱,葉博順勢松開許望舒的下巴,接著揚手,給了他一個耳光。 男人的下顎骨動了動,一雙憤怒的眼睛盯著他,“我沒有背叛你。” 葉博一愣,隨即又給了許望舒一個耳光。 許望舒拔高聲音,“我沒有!” “啪!” “我沒有!” “啪!” “我沒有!” …… 許望舒的嘴角已經開始滲血,很扎眼。葉博再也下不去手了。 親眼所見,還能有錯?葉博拿出槍,抵在許望舒的胸口——心臟跳動的位置。他不過是這里被欺騙的過客中的一個。 許望舒大駭,死瞪著他,“你要殺我?” 葉博磨著牙,“我看是你的嘴硬,還是我的子彈硬。” 許望舒輕笑了一聲,喃喃道:“原來你是這樣想殺人就殺人的。” 葉博又是一愣。 男人的嘴角一片血rou模糊,卻還是廢話不斷,“不問是非曲折,單憑自己武斷就要取人性命。我曾經以為你是俠客,現在才明白,你不過是個暴徒。” 葉博只覺得整個身體都燒起來,一片怒海,一片苦楚。 別人如何貶低他,他都習慣了。可是這個男人,曾經說過,他很好,很好的。 他的拳頭很硬,他的心腸也很硬,他就是這么一個無情無義的人。那又如何? 可是啊,許望舒這張臉,這張被他打得面目全非的臉,卻是他心底最溫柔的寄托。 葉博霍地收了槍,他怎么可能殺許望舒?他甚至不允許任何人膽敢害其性命。 他們再沒有對話。 葉博坐在許望舒對面的沙發上,一根煙接著一根地抽。滿屋子烏煙瘴氣。許望舒被嗆到,不適地微微蹙眉。 葉博也沒給他松綁,他看著他,萬般糾結地看著。 他們就這樣,安靜地對坐著,干耗了一夜。 許望舒后來被人放了出去。他走的時候,葉博還坐在那個白霧渾濁的屋子里,抽著煙。 這是他第一次,沒有去阻止。 他失望了。 許望舒請同事幫忙請了假,自己這副尊容也見不得人。 姜寧看過他,并道了歉,沒有多問他和葉博的關系。樊文杰也過來看他,說邱檸和張云珂和好了。 那天,他們這對師生,一起喝了個爛醉。 第15章 第十五章 (十五) 葉博躺在辦公室的沙發上,程遠坐在旁邊吐槽他煙癮太重,直接導致他的感冒愈來愈重。 “程遠,你身體素質這么差了?”葉博掐了手上的煙,坐起來。頭有點暈,許是這霧霾天搞得他心情不好吧。 “懟我有意思嗎?有本事直接找你家那位去,成天縮在這兒污染空氣多大本事啊!”程遠挑眉望著他。 許望舒,那個騙子,或是那個無辜的人,相不相信只是在自己的一念之間。葉博膽怯的是,即使他不計前嫌,或者選擇相信,許望舒可能已經不愿意再靠近他了。 “對,我是不敢,怎地了!”葉博認慫地說。沒有什么可掩飾的了。他就是個慫貨,外加倒霉蛋。娘不疼,爹不愛,兄長“出走”,愛人出軌,簡直了。 “博兒,你太消沉了。”程遠嘆息一聲,而后眼珠子轱轆一轉,“我讓于小裴陪陪你吧,她可貼心了。” 葉博站起來左右打量著程遠,一個勁兒地搖頭。 程遠翻著白眼,“你又想埋汰啥,直接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