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匯文只輕描淡寫地說了這么一句話，林程雨卻是聽得懵懵的，全身的血液也感覺往腦子上涌，讓她整個人有種透不過氣的感覺。

    林程雨想到林匯文說這話的意思，更是緊張得雙手握成拳。

    “爸爸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是，爸爸希望你未來的老公不姓俞。”

    林匯文言簡意賅，簡單地表達著自己的意思。

    以前，林程雨以為父親只是反對她跟年紀比他還要大的男人在一起，卻原來更加基本的原因，是俞家的都不可以嗎？

    “為什么？”滿腹的疑惑，她只能無力地問出這么三個字。

    林匯文將視線從墓碑上移開，看向遙遠的天邊，“爸爸不知道你對當年的事情還記得多少，又知道多少。誰都可以，但俞家的人不行。”

    林匯文重復了一遍，林程雨也從他的話中聽到了些什么。

    當年的事情，她記得，但她知道的不多，畢竟當時的她才幾歲……

    “當年的事情跟俞家有關？”林程雨只能無力地問出這么一句。

    她都不敢去深思，是不是他們的死是俞家造成的？可當時的俞學擎應該也不滿十歲吧？一個孩子又有什么過錯？

    “這跟俞學擎也沒關系，不是？”

    林程雨近乎呢喃地說了這么一句，林匯文聽到這話，猛然地回過頭緊盯著她。

    林程雨感覺到父親眼神里的嚴厲還有一抹心痛，而她的心也痛。

    “他是俞家的人。”林匯文語氣平緩，但話里的反對與絕不妥協的味道也是極其明顯的。

    林程雨還想說什么，林匯文卻不給她機會了，“你跟他現在感情還不深，趕緊斷了。如果你想拍拖，爸爸也可以給你介紹幾個人。你讀書的時候不是交過一個，叫西……”

    “爸！”林程雨大吼了一聲，打斷了林匯文的話。

    今天的事情對她來說，太突然，她也沒有理清思緒，剛剛那句話她是脫口而出，根本來不及思考。

    但那是她最真實的想法，她沒有想過她跟俞學擎會走多遠，但她也沒想過會分開。

    哪怕俞學擎當初對她說了那么絕情的話，她也是沒有想過要分開，不然她也不會說讓他結清費用，不過也就是為了跟他好好談談。

    后來，看到俞學擎跟何心怡的照片，她承認她也是介意的。

    可昨天他們也算和好了，她不想才和好就又分開，還是因為這么一個理由。

    “他們的事情，如果可以，我也希望您將全部告訴我。至于其他，可以先不談論嗎？”

    林匯文見她如此說，終究是沒再說什么。

    車子開回市區，路過一個地鐵口，林程雨讓他停車，說約了朋友。林匯文也沒問，只讓她早點回家吃晚飯。

    下了車，站在人流不多的地方，她總算覺得呼吸順暢了些。

    沒有進去地鐵站，林程雨沿著路邊步行著，掏出手機給楊思旖打了個電話。

    電話響了好一會才被接起，待聽到那端歡樂的聲音，林程雨心里沉了又沉。

    “小雨，新年快樂。祝你今年桃花旺旺啊。”

    “你出院了嗎？”林程雨隱約聽見那端熱鬧的聲音，一聽就不會是醫院會有的。

    “嗯。我什么事都沒有了。好了，我奶奶在喊我，我先過去了。掛了啊。”

    楊思旖匆忙將電話掛斷，林程雨知道楊思旖是想借此說明她一切安好……

    在路上漫無目的地走著，她竟然有種無處可去的感覺。

    手機鈴聲響起的時候，林程雨都被嚇了一跳，待看到來電顯示的號碼，想起她凌晨發過來的信息，她都感覺手心出汗了。

    “在哪里？”電話一接通，男人好聽溫柔的聲音傳來，林程雨都感覺能聽到自己撲通撲通的心跳聲了。

    “不方便說話？”她許久未出聲，俞學擎又問了一次。

    “沒有，在路上。”

    “去哪里了？”

    “不知道。”林程雨隨意地回了句。

    俞學擎擰眉，“一個人？”

    “嗯。”想到剛剛父親說的話，林程雨就感覺到壓抑。

    “那你將定位發我，我去接你。”

    俞學擎如是說，林程雨嘴角染上笑意，“接我干嘛？你不用拜年？”

    “不用。快發我，我掛了。”

    俞學擎說完還真的就立馬掛斷了電話，林程雨看著漸漸暗下去的手機屏幕，猶豫了下，還是給他發了個定位。

    發了之后，她也沒停下來，還是沿著道路綠道漫步著。

    俞學擎的車子停在她身邊的時候，她都感覺腳都有點疼了，也不知道走了到底多久。

    林程雨打開車門坐到副駕駛座上，俞學擎一直緊盯著她。

    “怎么走路？沒開車？”

    林程雨沖著他笑了下，“就想走走。”

    “看上去怎么那么累？昨晚沒睡好？”俞學擎解開了他自己的安全帶，伸手摸了摸她的臉。

    林程雨轉過頭去就對上男人深深凝視著她的眼神。

    “睡得挺好的。”

    “沒良心的小東西。是累著了？”俞學擎伸手過來攬她，林程雨也不躲避。

    “沒有。你怎么有空出來？”

    “嗯，被家里人催婚。所以出來躲下。你呢？這大年初一干嘛一個人在走大路？這里人都沒幾個……”

    俞學擎早上跟家里的長輩拜年后，就出來了，他去了韓季景家里一趟，從那里出來才給林程雨打的電話。

    他只是想她想聽一聽她的聲音，并沒有想到她人在外面，而且還是如此一副懨懨的樣子。

    林程雨眼睛轉了一圈，回了句：“跟我爸看我媽去了。”

    說實話，林程雨這話是帶有一定試探性的，她不清楚俞學擎到底查了她多少事，也不敢確定他會不會知道當年的一些事。

    俞學擎皺眉，“你爸媽感情不是挺好的？他們很多場合都一起出席，不住一起？”

    林程雨沒料到俞學擎如此說，愣了下，“那不是我的親生mama，你不知道？”

    俞學擎也聽出來她話里的一些意思，表情有點僵硬，“我是查過你的一些信息。但也并沒有去深挖。我希望我們可以在一天天的相處中慢慢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