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
“......那進出的權限?” “僅限于我在頂層的時候。” “你不在場也可以?”衛珈又問,“比如你如果在前廳辦公——” “監視器可以清晰記錄你每個動作每句話,細微到你手指的活動,以及無論你用多小多輕的嗓音說話。”赫沉慢慢走近,狀似隨意地道。 衛珈卻因為他這句話猛然想起自己跟葉圖的對話。 總覺得赫沉這番話好像別有深意......難道他聽見了?可是他沒事看研究室的監控做什么?明明談話前沒多久他才剛剛離開。 “我知道了。”她點點頭,轉身繼續手上的事。 但是身后的人卻沒有走的意思。 衛珈只好當作他不存在。 只是被赫沉這么直直地盯著她難免越發小心,結果小心過頭了反而出了差錯,她抬手往橫桿上掛衣物時左腳不小心踩到不知什么時候飄落在地的封條,腳下一滑重心不穩,直直地就往地面栽倒。 身體撲到一半卻驟然停住了,手腕被男人的手緊緊扣住。 衛珈還沒回過神,腳下卻被封條弄得再次一滑,這回沒有朝地上撲,而是朝赫沉懷里。 ——總好過當著他的面摔個狗啃泥!然而她腦海里剛匆匆劃過這個念頭,就忽然感覺到面前男人穩固的身形忽然向后退了退。 接著兩人齊齊摔倒在地。 其實這么說并不準確,赫沉往后倒在了地上,但是衛珈卻因為手腕被他攥著而穩穩當當地倒在他身上。 柔軟纖細的身軀落進他懷里,身下某個部位也因此受到了刺激,那個地方神經豐富,因此觸覺所帶來的強烈感受直沖大腦。 赫沉微微仰頭皺了皺眉,握住她手腕的那只手忍不住重重地壓在細膩的肌膚上來回摩挲。 衛珈撐著上半身稍稍退開后,卻怎么也抽不回自己的手。 “你故意的?”她有些氣惱。 她感覺到他往后退了一步。 赫沉不緊不慢地直起上身,呼吸平穩:“我為什么要故意?” “那你放開我。” 他卻把人往懷里重重一帶,女人那點對峙的力氣簡直微不足道。 衛珈被迫趴在他胸膛上,赫沉每說一個字,她都能感覺到輕微的震動。 “如果我強迫你呢?”他俯首,藍色的眼睛沿著她漂亮的眉眼一寸一寸地緩緩游走,好像在審視所有物。 淡漠中仿佛有絲絲縷縷的曖昧掙扎著破籠而出。 衛珈倏的睜大眼。 他看了監控! 他聽見了她跟葉圖的對話。 窘迫、惱意與不安同時攀上脊背,他拿這句話故意來問她是什么意思? “你要是想這么做,早就做了。”衛珈勉強冷靜下來。 赫沉卻忽然勾了勾唇角:“那可不一定。” 在監控里聽見兩人的對話時,他竟然覺得這是個非常不錯的主意。 依附。 無論是身體上的,還是精神上的。 他在腦海里咀嚼著這兩個字,心底深處竟然涌上來一種興奮。但是想想她藏在身后戒備的利爪,似乎不會輕易做到這兩個字。 不是心甘情愿的,那可沒什么意思。 被牢牢扣住的衛珈察覺到赫沉竟然有片刻的失神,于是趁機用力將手縮了回來,然后站起身。 赫沉神色不變,慢條斯理地也站了起來,接著又抬手整理身上的衣服。 更衣室里靜默得讓人難受。 “所以,平時是誰在監視我?”衛珈忽然問,“又是什么樣的情況下他們會向你匯報?” “你無權過問。”赫沉推緊領帶,末了抬眸看著她,“但只要我想,有關你的事,事無巨細我都能清楚。” 事無巨細? 衛珈神情卻忽然有些莫名,她又問:“那臥室什么的呢?也有監視器?也屬于事無巨細的一部分?” 這一點她從前一直懷疑,但沒這么直接問過。因此在臥室里她也從來很小心保護隱私。 聞言,赫沉放進褲袋里的手有微不可察的停頓。 “我對人類女人沒有興趣。”他神色有些冷漠。 “哦,這樣啊,”衛珈忽然笑起來,“那就更說明‘強迫’是不可能的了,對嗎?”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也是口是心非的赫沉。 后半章是候機的時候寫的,時間不算太充裕,明天我再看看有沒有什么需要修改的地方 評論等我到家之后回哈 第21章 拍賣會內容 赫沉坐在辦公桌前,腦海里浮現出剛才在更衣室里的情景。 她耍了個小聰明,企圖用他說過的話來確認“強迫”的不可能。說完話后還笑得有幾分得逞后的狡黠,比起上次近身格斗時為了讓他放松警惕的那個笑更加鮮活。 鮮活...... 他垂眸盯著虛無的一點,清楚剛才自己身上沒有出現那種無法自控的僵硬。這意味著什么?那個女人身上所存在的隱患消除了? 導致異常的原因依舊沒有找到,她的表現似乎也沒有露出什么破綻。 不過想要求證什么,辦法總是會有的。 . 衛珈盯著手里的灰色長紙盒,一頭霧水:“這是什么?” “七點半前換好,到時候會有人來接你。”面前高大的仿生人面無表情,“這是指揮官的命令。” 說完沒有再給衛珈任何發問的機會,直接轉身離開了。 好吧,又是強硬的、“指揮官的命令”。 衛珈關上門將盒子打開,里面的東西露出來的一瞬間她忍不住有些詫異地睜大眼。 一套禮服。 一套跟外面這個灰色盒子冷硬單調的風格截然相反的禮服。 她提著手里的落地長裙來回打量。 藍色的布料在燈光下隱隱折射出并不顯眼的瑩潤光澤,款式非常簡單,然而裙褶之間暗藏玄機,布滿無數細小的碎鉆。 裙擺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晃動,衛珈看著面前一片隱秘流轉的璀璨光芒,腦海里浮現的竟然是赫沉那雙眼睛。 只是他那雙藍色眼睛里的細微光芒遠沒有這么的......高調。 一想到赫沉,衛珈又想起昨天在更衣室里的那一幕,她當時也勉強也算是急中生智想到用那句話去堵他,但是赫沉那張總是沒什么過多表情的臉真是把本色發揮到了每一刻。 “現在不會不代表以后不會,”他目帶冷意似笑非笑,“你可以試試。” 試?她瘋了才會去試赫沉會不會“強迫”自己。 衛珈回過神撇了撇嘴,目光又落在這條裙子上。 雖然鉆石都藏在裙褶里,但她還是覺得這條裙子太奪目了,穿在身上恐怕人只有給裙子當背景板的份。 不過赫沉讓她穿上這個是要干什么?又要帶她去什么地方? 衛珈想了半天也沒有任何頭緒。 拿起裙子之后,盒子里還有盒子,她分別打開看了看,高跟鞋,首飾,甚至還有化妝品。 抬頭看了眼時間,已經六點半了。衛珈只能揣著滿肚子的疑惑和防備把裙子換上,然后看著盒子里的化妝品猶豫片刻,最終還是拿了起來。 七點半,車準時停在大樓下。 原本坐在駕駛座里的穆雷下了車,繞到車右側替衛珈打開車門。 她輕聲道謝。 不知道為什么車內燈沒有打開,只有駕駛座前那排儀表盤在光線昏暗的車內隱隱散發冷調的亮光,后座一側的男人隱沒在黑暗里,臉部的線條由于光影交接顯得深邃明晰,那雙藍色的眼睛正透出暗藍色的光芒。 衛珈頂著他沉沉的目光細心攏好裙擺,硬著頭皮坐了進去。 坐在車里的赫沉沒有動,他定定地看著藍色長裙的女人慢慢走下樓梯,抬腳間銀色的高跟鞋時隱時現。 長發挽起,露出纖細雪白的肩頸,上面滾落著剔透的珠寶。 然后她微微垂頭,動作小心且優雅地坐進后座。那一瞬間,流瀉在她身上的燈光全都被車內的黑暗吞噬了,側臉與修長的脖頸像是精致脆弱的剪影。 黑暗里只有裙擺還隱隱折射出光華,但和她相比依然顯得黯然失色。 跟平時完全不同的模樣。他眸光愈沉,忽然覺得那些指揮部的灰色制服好像沒有存在于她衣櫥里的必要了。 “你要帶我去哪里?”衛珈松開手,那些剔透的鉆石爭先恐后隨著裙擺滾落。 她覺得赫沉的目光讓人喘不過氣來。 “一會你就能知道。”赫沉覺得領帶好像系得有些緊。 他轉過頭沒再盯著身側的女人。 衛珈知道現在再問也問不出什么,于是轉頭看向窗外。 車并沒有開太久,最后在一棟高大華麗的建筑外緩緩停下時,駕駛座上的穆雷出聲提醒:“指揮官,到了。” 臨下車前,赫沉忽然想起了什么,眉頭微微皺了皺,目光落在身旁女人光/裸的肩膀上。 仿生人無所謂季節溫度的變化,但脆弱的人類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