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你自己，”她磕巴了一下, 才道:“自作自受嗎？難道你還想得了便宜不負責嗎？”

    就洗個澡怎么委屈他了？

    “我得了便宜？”他順著按住了她細嫩的脖頸, “做人能不能有點良心，誰比較費力你不知道？”

    江允表示并不想知道。

    說不過他了，她又不高興, 往自己的車窗邊坐回去了點, 一臉都是“我就是想讓你幫我洗個腳，你為什么不愿意”“你個渣男”的委屈巴巴的表情。

    林執:“真想讓人幫你洗腳, 不如自己生一個。”

    江允:“我才不要讓寶寶幫我呢，我要是生了寶寶，如果是女兒，我就在她面前裝可憐，讓她知道世間的男人不過如此；如果是兒子，我就賣慘，讓他心疼我保護我，幫我一起對付你, 逼你給我洗腳。”

    她說完之后，自覺邏輯滿分。

    林執坐在身邊沒應，她忍不住抬腳踢了踢他:“你怎么不說話？”

    “我在想, ”他慢慢道:“寶寶怎么這么倒霉。”

    “……”

    回到家，白色的小狗狗跑出來迎接她，江允蹲下去和它玩了一會，問向林執:“它有名字了嗎？”

    “沒有。”

    “那你這幾天怎么叫它？”

    林執拿出杯子倒了點檸檬水:“不用喊，它看到人自己會跟過來。”

    喝了一口后，又道:“和你一樣。”

    江允:“你罵誰？”

    她把小狗抱到腿上來，摸了摸它的腦袋，睚眥必報道:“從今天開始，你就叫小直。小直乖，我帶你去玩球球。”

    林執輕哂一聲，將外套脫掉，叫住她:“吃完飯再去玩。”

    “我待會再吃，”江允好不容易有幾天節目空隙，自然是玩心全上來了，蹲在地上讓人把玩具球找出來。

    林執站在她身后，耐著性子等了她一會，見她壓根沒放在心上，徑直走上前，俯身把她抱起來。

    “？？？”

    江允還維持著蹲在地上的姿勢，硬是被迫騰空:“你干什么？我是你老婆，又不是小孩子！”

    “是嗎？”他的聲音從頭頂上傳來，冷冷淡淡的:“我怎么覺得差不多。”

    小直剛咬住球轉身，就看到江允被拐走，忙撲騰著小短腿跟在兩人的后邊，礙于林執的氣場，不敢吼他，只能趴在一邊等她吃完飯。

    “你怎么如此沒出息，”江允小小聲地道。

    不過回來幾個小時，在槐山錄制的三天兩夜就像是另一個層次發生的事，江允十一點半就被林執塞回被子里，熄了燈，迅速恢復了積極健康但不快樂的生活。

    “我可是熬夜精靈，你怎么能讓我這么早就睡！”

    “我還年輕，我還能熬！”

    “林執，你把我手機還給我……”

    她趴在男人耳邊碎碎念道，怕真惹他生氣，又不敢太大聲，如此念叨了幾句后，見他沒什么反應，不由膽子漸大，悄悄地起身。

    手往林執身邊的床頭柜一伸，腿輕輕從他腰邊跨過去，手一邊往手機伸去，眼睛則定定地盯著他閉著眼眸的睡容。

    總覺得他很快就要睜開眼。

    一秒。

    兩秒。

    三秒。

    終于夠到，江允屏住呼吸，準備挪回被子里，身下的男人卻像是預料到般地翻了個身，側著身，溫熱的呼吸盡數噴灑在她手腕上。

    癢癢的。

    睫毛就在她的手指邊緣，隱約間還能感受到纖細的觸碰感。

    江允僵住了，一股電流的酥麻感立刻從脊椎骨一路上升到被他若有若無碰到的右手上，驀地，重心不穩，頭埋進了他的頸窩處。

    林執睜開眼，將她的舉動盡收在眼底。

    “偷手機？”

    “沒有。”

    “那你趴我身上干什么？”

    “我拿點東西。”

    “還不是手機？”

    “都說了不是，夫妻間這點信任都沒有嗎？”

    江允做賊心虛，手立刻從手機上松開，忙往下移，拉開床頭柜，手往里摸了摸，想隨便拿個東西轉移話題。

    卻見他目光倏然變得幽暗。

    “……”江允渾然不覺，好不容易拽住里頭的一個小小的，薄薄，疑似濕巾的塑料小包裝，把它拿了出來。

    林執適時打開床頭燈。

    暖黃色的光線里，她手中不可描述的東西也露出了真面目。

    江允緩緩的:“就，不是濕巾啊？”

    “你開燈做什么？”

    林執從床上坐起，黑眸中還帶著一絲起床氣，表情厭厭，絲質暗紋睡袍半開著，他將身上的被子掀開，視線停在她手上。

    “我怕你看不清。”

    “……”

    *

    次日，江允坐在spa會館的椅子上，裹著白色的浴袍，從頭包到腳，坐在兩張理療床的中間。

    艾薇半露著肩，看著她像監考似的，一動不動地坐定，奇怪:“喊著要來舒緩筋骨的不是你？”

    張汀:“也是你預約的。”

    江允:“別吵，我頭疼。”

    她越想越覺得昨晚后半夜被林執打著“既然你都這么主動，那我當然不能拒絕你”的旗號把她折騰到快天亮的事，是個詐。

    感覺就是老狐貍特意誘她干得這事。

    但她苦于沒證據。

    導致現在身上的痕跡太多，只能一言難盡地看著艾薇被理療師按摩得露出全身心舒暢的表情。

    江允并不想她好過，敲敲桌子:“小艾同學，你和杜嘉如何了？”

    艾薇:“…………”

    張汀:“別提了，都要大結局了，她連手都沒摸上呢。”

    江允搖頭:“沒用！”

    “那他心里只有對藝術的追求，我也總不好天天像個色魔一樣去sao擾他吧！！！我還是有女孩子該有的矜持的！”

    “沒關系，這個不好，咱們換下一個，”江允道:“我那個節目，那king和任裕都是單身，但是后面那個是有名的花心渣男，就當他不存在，你覺得我們小金如何？”

    艾薇慌忙擺手:“別了，你們那個節目讓你們四個粉絲漲了幾倍，連cp粉都出來了，我怕被罵死。”

    “什么cp？”

    張汀板著手指給她科普:“陸小花和大渣男是‘紅太狼與灰太狼’，你和陸小花是‘沒頭腦和不高興’，任裕和king是‘難兄難弟’，還真是娛樂圈里奇怪的cp又增加了許多。”

    江允點頭贊同:“也對，大渣男也只有直女能治了。”

    顧念江允這段時間大部分在深山里過得清心寡欲，隔絕網絡，艾薇也忍不住和她科普最近比較火的八卦消息:“還有張語安，我們上回一起去看電影的那個男主，你知道嗎？他吸.毒被抓了。”

    “哇。”

    江允發出吃瓜的感嘆，忽然又聯想到什么:“那他不也是有綜藝在錄的嗎，那個《素妝》，現在怎么辦？”

    “當然沒辦法錄了，據說把張語安抓走的那一天，就是在節目現場，動靜這么大，現在大家都在抵制這種劣跡明星的活動。”

    “這個節目多半要涼涼。”

    江允露出了笑意。

    張汀知道她在想什么，接著道:“我聽我叔叔說，《素妝》這個綜藝本來開始前就因為惹到了高層人，被撤資了很多，最后還是孟穗自己掏錢補了一部分窟窿，現在——”

    “血虧。”

    江允笑出聲，拍了拍手道:“她還說是我拒絕掉這個本子，是我怕她！天降正義！”

    笑著笑著，她隱隱覺得這個消息似乎也沒那么讓人驚訝，江允垂頭，想到林執之前不讓她接時說得理由:配置不好。

    ——的確很不好。

    *

    從spa會館出來后，江允揮手和艾薇，張汀告別，上了林執的車，第一件事就是急急地問:“那孟穗的奶奶呢？還有錢可以治療嗎？”

    林執沒想到她還會關心這件事，幫她把安全帶系上后道:“上周就手術結束出院了，恢復不錯。”

    江允依舊很擔心:“那奶奶吃藥和補品也要錢啊，孟穗虧了這么多，還能有錢嗎？”

    “你放心，”林執道:“她那種人是不會真的把所有家底全放上去的，日子雖然不會像之前那般好，但也不會太差。”

    “那就好。”

    江允又扭頭問道:“你是不是早知道張語安的事。”

    她用她不太聰明的腦袋想了一下，總覺得張語安早不被逮，晚不被抓，偏偏這么巧剛好在節目里被警察帶走。

    總覺得過分巧合。

    “聽過風聲。”

    “所以，是不是你讓人……”

    “他自己作死，怨不得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