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
如果不是時間不夠,她多半已經摸遍了所有病房。 林執想到她的胡說八道,忽的一笑。 “哥哥?” “這不是奶奶看我長得小,我跟著配合討她開心嘛,”江允強行解釋道:“……我叫了這么多年的哥哥,你不也挺受用?” 他按了按眉心,按住電梯,伸手將她拉了進來。 手腕被扣著,江允動彈不了,有些緊張。 頭剛要低下,就被他抬起了下巴。 林執一聲不吭,就這么看著她。 電梯一路下降,快要抵達一樓時。 林執親住了她的唇,舌尖輕抵開她的柔軟,淺淺地勾勒了一下,退出來,盯著她溫吞的小鹿眼道: “你以前喊我哥哥時,我可沒想過要這么對你。” “還是說,你從小就對我圖謀不軌了?” …… …… 林執第一次見到江允的時候。 她就已經開始展現出了人間富貴花的一面。 雖然只有四歲,卻不是一個平平無奇的小女孩。 穿著小小的公主裙,脖子上戴著一串粉色的小貓圖案的玉髓,手腕上綁著一串小紅寶石手鏈,腳踝處則掛著一條紅繩子綁著的和田玉。 渾身上下,花里胡哨。 他看了一眼,就覺得眼睛痛。 齊霜喜歡小朋友,家里一直不缺有利益相關的人為了維持好林家的關系,主動上門做客。 江允的存在,對他來說,一直都是很可有可無的。 直到某天的下午,他放學回家,齊霜指著坐在地毯上玩積木的江允,悄聲道:“你去偷偷把歲歲口袋里的巧克力拿過來,她不能再吃了,會蛀牙。” “你為什么不自己去?” “你要讓mama當這個惡人嗎?” “……” 說著偷偷,他則是非常光明正大的當著她的面抽走的。 江允一開始以為他是要幫自己撕開包裝袋,還一臉渴望地看著他,到了后邊,發現他徑直放入自己的口袋里,并沒有要給回她的意思。 直接惹哭了她,嬰兒肥的臉一下子塌拉下來,奶聲奶氣的嘟囔:“我的,我的……” “你的,沒有了。” 江允扔下手心里的積木,看著他,敢怒不敢言。最后實在太委屈了,眼淚都出來了,卻又怕他,不敢哭太大聲。 他當時并不在意,覺得就是個任人揉捏的小年糕。 奪走巧克力的第三天傍晚,他出門遛狗,經過小花園,發現她被抱著坐在臺階上,抱著一顆剝了皮的橙子在小口小口的咬。 見了他們一人一狗。 小江允打招呼:“狗狗好。” 她眼睛亮亮的,又抬起小腦袋,裝做才看到他似的:“林執哥哥也好!” 那一瞬間。 十二歲的林執感覺自己在四歲的她眼里,甚至還不如一條狗。 作者有話要說: 江允:實不相瞞,從小就覺得你像…… 那個小豬佩奇的笑話,我是真的覺得好好笑,昨天同事講給我們聽,我和對面桌的笑到差點把咖啡噴到對方臉上。 謝謝測測,hjyyqx,廢酒給我砸的地雷! 謝謝愛果茶的niya,一夜暴富趕英超美(加油),小白大白都是白白,如是,hypocrite,江姜生,時好時壞,仙瓊瓊給我砸的營養液! 謝謝貴婦們的訂閱!感恩!! 第30章 玫瑰 江允也跟著想起小時候沒少被他偷糖偷巧克力, 不寫作業還會被蘇溫語抓去給他訓的黑暗歷史。 雖然有所顧忌,但她還是沒忍住地低聲道:“你不要太自信。” 林執沒聽清, 偏過頭來,“你說什么?” “……”江允頓住,慢慢道:“我說,我哪里敢覬覦你。”我只是喜歡你的錢。 “你不是一直做得很好嗎, ”電梯門打開, 他走了出去,“再接再厲。” 江允一時分不清他這話是諷刺還是在鼓勵,跟在后邊想不出什么所以然來, 自動啟動學渣程序, 過耳即忘。 上了車,江允講述了今天鉑榮一日游的游記, 簡熹和徐白又靚又帥,說得話又好聽,回來遇到的病人奶奶也很可愛,如果將最后的小插曲忽略不計,那么這一天,算是非常完美。 她打算以后常來玩。 對此,林執表示:想得美。 …… 回到他們在北望的家,李姨交給江允一封邀請函, “這是……江先生讓人送上來的,說是慈善晚會,讓你記得參加。” 江允抽開邀請函的包裝, 看到里面的信,江祁的意思是慈善會的開場曲,是留給了她獨奏的機會。 話里行間,寫滿“我勸你不要不知好歹”的迷之自信。 江允皺眉。 他是打定主意認為,她一定會乖乖配合。 不得不說,他還真……猜對了。 作為深城第一貴婦,這種裝逼撐場面,光明正大接受四面八方彩虹屁的場合,怎么能少得了她? 沒有她,晚會該多黯然失色。 “你要去嗎?”江允問,“21號。” 林執思索了一下,“那天有手術。” 那真是遺憾。 你又看不到我艷壓全場的高光時刻了。 林執看著她又開始露出花孔雀般的笑容,漠然道:“到時候,我讓nail跟著你。” 江允眨了眨眼,想到他那個似乎并不怎么喜歡她的助手,勉為其難地點下了頭。 也行吧。 能有人及時跟你匯報我有多美也不是不可以。 他移開視線,忽略掉她又加深的笑容,起身上了樓。 * 董曼想要置辦一場名動深城的慈善晚會可不容易,主場不在香港,不是她的優勢范圍,這幾天便也不斷往林家出入,借著老牌豪門的招牌,疏通了不少關系。 雖然時間不夠充裕,但勝在資金豐厚。 由齊霜親自cao刀設計得晚會現場,一個禮拜內就已經裝修完畢。拍賣會的藏品聯合瑞士拍賣行和公證處,邀請的名單一再修改,最后落在家里有適齡的年輕少爺小姐們。 江祁想為董萱挑選好夫婿的司馬昭念頭,簡直昭然若揭。 打著冠冕堂皇的名義,私底下卻只為這么一個膚淺的由頭,又端又立,的確是他們這個愛面子愛到要死的家族會做的事。 江允這一個星期里,則沉浸在挑選晚禮服裙和配飾中,原本被收納師整理得規規整整的衣帽間此刻又堆積了好幾排衣架子。 遇上拿不定主意的,她就會等林執晚上回家后,仔細詢問他的意見—— “你覺得我戴珍珠耳飾好還是藍寶石的?” “g家又新送來的秋冬款樣裙,我覺得下擺要再收一下,你覺得呢?” “頭發,你覺得我是盤起來好還是放著?” 林執從ipad上抬起眼,掃了眼她手上拿著的耳飾,確認自己分辨不出有什么區別后,簡潔地替她處理好一切問題,“把頭發放下來,擋住耳飾,沒人看見,你戴什么都可以。至于服裝,我明天讓陳叔叫造型師到家里來。” 江允:“……” 這算什么男人,算什么答案。 問他還不如問百度。 最后,在距離慈善晚會開始的前一夜,江允靠著獨立思考的意識,最終搭配出了她認為最能產生全場化學反應的禮服裙,非常滿意地跟林執炫耀,末了,還要做作地補充一句:“好可惜哦,你都看不到。” 陳叔是以前在林家照顧林執長大的,暗地里沒少反應,這位太太現在是越發不掩飾自己的作精本質了。 什么小家碧玉人設,已經在日復一日的婚姻生活中被磨掉了。 “還是要適當地約束一下太太才好,”陳叔道。 林執未置可否,卻在江允換好禮服,拖著長裙擺出來朝他炫耀時,勾唇道:“你要是有這個毅力,要就能上清華北大了。” “何止清華北大?”她笑瞇瞇,心情很好,臉頰泛著淡粉,水嫩嫩的,像剛開苞,沾著露水的小玫瑰。 再漂亮的花,也是需要怒放時才能達到賞味巔峰。 林執喉結滾動,望著她明媚動人的雙眸,難得溫下聲來:“小允,把裙子換下來。” 江允懵然。 他放下手中在閱的財務報告,來到她身邊,手指從她的蝴蝶骨背上游過,摸到隱蔽在其中的暗鏈,輕輕一勾,往下滑開了點。 比月光還要皎潔的肌膚如縫隙間微透出的一點光亮,珍貴又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