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啊？

    信息素在Omega的身上爆炸一般迸發。桃葉展開脈絡，果實拋上云端在陽光烈焱之下掉落，砸在地板上碎成一片果rou，散發著蠱人的誘人香氣。酥麻感從頭蔓延到尾，指尖碰到alpha的身體都像是一塊烙鐵一般燙手，他連腳尖都在發麻，alpha的吐息在他的耳邊，刺進他的皮膚里頭，順著血液流進四肢百骸，抓撓著他的心尖。

    他的眼前逐漸變得模糊，紅色燒到他的眼角，蒸騰出了一片水色再順著臉龐落下，蕭也努力地想抓住理智那根線，雙手都顫顫巍巍的在大風中搖搖擺擺，整個人就要順著風勢隨風而走了。顧肖城的手臂抱緊了他，蕭也帶著哭腔的聲音落在落針可聞的室內，“為什么……發//情期？”

    “沒事的。”顧肖城這么安慰著理智要全線崩盤的Omega，蕭也很明顯還不能從身份的轉化中適應過來，他的心情也有一點復雜，自從聽完了蕭也的過去，他的每一根神經都宛如長在了眼前這個人身上似的。

    動一下就牽動著我的心，哭一下就要了我的命。

    “乖，沒事了。”顧肖城的語氣宛如在哄著小朋友，蕭也還是愣怔著抿著嘴，一副委屈的樣子，顧肖城的手覆上了他的手背，“沒事了。我全都知道了。”

    “不用瞞著我了。我知道了。”顧肖城說。

    蕭也本來以為他會生氣，畢竟這么大的一件事他從來沒有跟他提過，也不敢和他提。更何況alpha知道自己的Omega私底下做了切除手術——盡管這非他本意，顧肖城的反應會是如何也不是蕭也能夠想象到的。他自己想過了無數種結果，生氣憤怒悲傷……什么都好，但他從來沒有想過alpha會像現在這樣笑著坐在他的面前安慰他，還跟他說沒關系一切都過去了。

    ——他知道了……？一切都知道了……嗎？

    猶豫之間蕭也不由自己的說出了口，顧肖城的鼻尖就在他的面前，一低頭就能相觸的距離，由于體溫很高的原因，蕭也能感覺到他倆都出了些汗，黏膩膩的浮在皮膚表面。

    “全部我都知道了。”顧肖城笑得有些無奈，他低下頭，唇齒相接的那一剎那他聽見了蕭也的哭聲，下一秒又被堵在他的喉嚨中，眼淚卻止不住的往下掉，讓顧肖城心都揪起來一把。

    白癡笨蛋傻瓜，他都不知道該怎么罵出口了。蕭也褪去了刺猬一般的外殼露出內在的皮囊，就像個惹人憐愛的小孩哭著，捧在手里都會怕化了的Omega。

    顧肖城睜著那泛著波瀾的眼，緩緩靠近他，他和他只有一步之遙，蕭也睜開眼能看清顧肖城水花潭一般的桃花眼和眉間隱藏的小痣，“蕭也。”

    顧肖城喊他的時候頗為鄭重其事，蕭也眨了眨眼睫，上面的水珠撐著一片水霧，簌簌落下，alpha的狀態也不是很好。Omega在他面前發//情，釋放的信息素都是打著卷兒的邀請意味，他熱到耳鬢都出了密密麻麻的汗，顧肖城咽了一口干澀的空氣，使勁要把Omega的理智扯回來，在兩人都瘋了之前他得問清楚那個問題。

    “蕭也。你聽我說……清醒點，好不好？”蕭也點了點頭，咬著唇，唇上水色澤潤，被咬的一片通紅，看著alpha直接一怔，“你現在是Omega的第一次發//情期……聽得明白嗎？”

    “我在你身上會控制不住我自己。”顧肖城的汗液從他的額間掉落，在白色的床單上打濕了一片深色，“這幾天我都會在這里……然后。”

    “你還愿不愿意……給我標記。”顧肖城說這話的時候有點咬著舌頭，他其實也沒什么臉面再在蕭也面前問出這個事來，之前兩個人一直床上的時候也沒標記就是顧肖城自己也不敢再進行到那一步。說到底，第一次標記還是顧肖城心中那個過不去的坎，他覺得虧欠了蕭也，所以即使蕭也跟他說了沒關系他也不能過去自己心里的那一關。

    他害怕。

    “因為……醫生說你如果這次被標記了，就消除不掉了。不可能再去做什么標記清除手術了。”顧肖城有些艱難地說出口，蕭也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把alpha看得又有些焦躁，“你明白了嗎？”

    “嗯。”蕭也乖巧地點了點頭，然后歪著頭等著他的下一句話。

    ……完了。

    顧肖城擰著眉頭，發現自己什么都說不出來，原本打好的草稿哽咽在嘴邊打結，一個字也吐不出來。長時間的沉默就像是法庭上等待，時間在秒針轉動中凝重地打著鐘表。忐忑不安的心情在等待宣判，顧肖城的手攥緊了一旁的被褥，“……我會控制不住的，所以……不想要的話，我等會去打多一點抑制劑，你不想我就不碰你，也不會到那最后一步，就幫你度過這幾天就好，好不好。”

    蕭也看著他的表情笑了，他笑起來的時候眼眉彎彎，盈著的水霧在兩人的視野中高傲的晃蕩，惑人的氤氳。理智的線頭攥在他手里，蕭也湊上去親吻了一下顧肖城不安的顫動的眼睫。

    “……不好。”

    “你以后要一直、一直護著我……”

    “你為什么不標記我？”

    逐漸變斷斷續續的話語卡在兩人的呼吸之中，理智的風箏終于在颶風中斷了線。

    第89章

    窗外陽光正好，灑在空調低溫的室內帶了半點熱度。糾纏和烈焱在空氣中發酵，烏龍和白桃的信息素摻雜在一起，甜的發膩的味道充斥著兩人的鼻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