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下去買。你記住你來是排練的，不是來談戀愛的啊！”蘇茜披上衣服就離開了，走之前還貼心的帶上了門。一霎那舞蹈室靜的連根針掉地上都聽得見，顧肖城抬手撥開蕭也的劉海，想對他微笑但是很難的扯出一個苦笑，“這么討厭我？”

    “不是……”蕭也抓住他的手移開了腦袋，他低著頭看不清表情，只能聽見愈加急促的自己的呼吸聲。“啊……那個……我好像想起來……”

    “想起來什么？”顧肖城不由分說的拉過蕭也的腰扣住右手一步步陷入指縫中，他好像也不太能控制住自己，淡淡的桃香勾著他似的讓他想抱對方更緊、再緊一些，“我想你了。”

    蕭也的臉頰被蒸得紅撲撲的，Omega被他抱得要喘不過氣，但是他說的話就跟在唇邊的呢喃一般，顧肖城只看得到他的唇微微張開，但是聽不見他說了什么。

    蕭也使了點力氣才推開，“你為什么要來？”

    “不是你說的……我的禮物嗎？”顧肖城輕聲說道。蕭也的臉跟蒸饅頭一樣紅撲撲的想反駁什么，顧肖城按著他的唇珠阻止了蕭也的話，“我想聽你說。”

    “說什么？”蕭也含含糊糊地問。

    “‘生日快樂’。”顧肖城捏過他的臉頰掐了掐，“我等了一天，凌晨12點我都在等你，你就這么無情啊小混蛋……你看到我朋友圈了是不是？”

    “那么多人給你慶祝，又不缺我一個……”蕭也努力為自己辯解，他腦中閃過那一天的場景。他倒不是刻意的逃，只是那天好像撞上他久違的發情期，他什么都沒有準備，僅剩的力氣也拿去注射抑制劑了。他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和顧肖城接觸得太多，信息素已經開始紊亂了。有時候在大街上都會不受控的釋放信息素，雖然這味道輕到類似沒有，也沒有任何人會察覺。這時候蕭也只能祈禱還好標記后這點量還沒什么傷害。他覺得有些喘不過氣來，心中沒來由的愧疚感驟然升起。

    “你記得你之前說過的嗎。”顧肖城覺得自己真的一遇上蕭也就變得很沒有腦子，他分明知道現在的蕭也不需要付出什么，可他還是很過分的想讓他做多一點，做得再多一點——再往他靠近一些。“我說我小時候一過生日，mama就把我往酒會里扔，讓我去敬酒，去強顏歡笑。我跟我媽說我想吃蛋糕，最后管家當著我的面把五顏六色的蛋糕扔進了垃圾桶。我說過我很討厭，很煩過生日這件事。所以你帶我去的游樂園，坐了摩天輪……你給我買小朋友的棉花糖，陪我切的生日蛋糕……我們還去過鬼屋，看夜場的電影，半夜兩三點在街上亂跑……你最后那年送我的吉他我已經彈得很好了，我每次都想給你彈一首曲子給你聽……”顧肖城重遇蕭也這么久以后終于卸下了帶刺的盔甲，露出鮮活跳動的真心，他的語氣有一些哽咽，“我每年的愿望都是……找到你。”

    “蕭也，我七年沒過生日了。”顧肖城有些倔強地抿緊了嘴唇死死的咬得充血，眼眶中的眼淚跟著在里頭打轉撐著不落，“你……能不能疼疼我？”

    蕭也看著他這副模樣心軟得塌陷了一片，他知道顧肖城從小到大家里管得嚴，希望給他帶來點生日的樂趣蕭也當初才會那么做。但他本來就迫不得已，就像現在他也很想湊上去親親他。

    “……我不行。”蕭也這么說，痛苦得攥著發鬢的碎發，然后發出一聲沉重的嘆息，他的alpha卻不顧一切的吻上了他的額，摟緊了他日思夜想的，他的Omega。

    顧肖城一顆心臟就在蕭也輕聲細語的哀嘆中被攥緊了，“……放過我吧。”蕭也對他說。

    “……前幾天的事，我看見了。”蕭也突然對著他說，他的聲音忽地變冷了許多，讓顧肖城猝不及防，alpha伸出手想挽回他，卻被蕭也扭頭閃開了，蕭也仰著修長的天鵝頸，微紅的眼圈望著他。

    “你不是不敢承認嗎。”蕭也紅著眼說。

    “那你為什么要喜歡我啊。”

    顧肖城看著倔強的Omega一時說不出話來，他想辯解，但是話到了喉嚨前又打了個結。他沒來由的想起來和鄭司棋的談判，心想報應果然還是會來的，剛剛說過的事情，現在也應當兌現了。

    顧肖城目不轉睛地看著蕭也，就好像企圖在他的眼神中找出一些安慰，他直著腰砰地跪了下去，膝蓋把木制地板砸的一聲響。

    蕭也被嚇了一跳，他連忙蹲下身去看顧肖城，卻被人又抱回了懷里，顧肖城什么話都不想說了，什么委屈也沒有用，他有天大的委屈哪里比得過蕭也。

    他以為蕭也一切都過得好，他有新學校，新同學，甚至在這七年之中發展了新愛好，有了新的工作。他希望蕭也離開他之后每一天都過得開開心心的，他喜歡蕭也，喜歡蕭也的母親，喜歡他的一整個家。

    但他不敢想蕭也受過怎樣的苦。

    鄭司棋漫不經心的話語宛如一把鋒利的刀劃開他心口，流下的都是猩紅的疼痛。

    Omega本來不需要受這個委屈。

    Omega本來應該是這個世界送給人類的寶藏。

    顧肖城嘆了一口氣，鼻尖濕漉漉地壓在蕭也后頸rou上，“……對不起。”

    蕭也愣了一下，架在他雙肩上的手臂失了力氣垂落了，顧肖城一遍一遍重復著，他的嗓音沙啞著還帶著細微的哭腔。蕭也眨了眨眼睛，想抬起手來讓顧肖城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