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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他第一次來這里,昨天晚上他有意問了江宴具體是哪個墓,今天循著記憶找過來還是花了點時間才找到。 風比他出門的時候小了很多,雨卻更大了。 墓碑上是席初志失業后海投簡歷那會兒顧意書用手機給他拍的,在網上學了簡單的PS手法給他P的一張藍底證件照,現在又被P成了白底,還換成了黑白的顏色,端端正正的貼在墓碑中間。 就像他生前活著的時候那樣端正,眉眼是端正的,做人也是端正的。 席之空撐著傘站在墓碑前低頭看了會兒,彎腰擦掉黑白照片上的雨水,很快又被細細密密的雨水“侵占”了整張照片。 他小心翼翼地喊了聲爸,生怕將此地長眠的人叫醒,也生怕把壓抑在心底的哀慟喚起。 八月突然而來的雨像是從咫尺的秋天卷了些寒意下來,席之空被吹得有些冷,站在原地搓了搓手臂,下巴夾住傘柄把上衣里面的信封拿了出來。他好久沒有看到席初志的字跡,上一次看到,還是他的認罪書。 幸而沒什么風,一把傘將席之空遮得嚴嚴實實,也避免了信被淋濕。他小心緩慢地把信從拆開的封口取出來,展開的動作看上去都是那樣虔誠和肅穆。 “我親愛的兒子,很高興時隔多年還能這樣與你書信交流,上一次給你寫信,還是你學校的親子活 第六十六章 席式雞湯 八月底聞和開學了,開學第一天是傳統的“開學第一課”,江雯本來準備自己開車送他們,后來江宴堅持讓司機開車,于是她坐在后排拴著安全帶一左一右摟著兩個人,笑得眼睛都瞇起來。 高二開學分班了,二班理科班基本上沒什么人員變動,只有幾個學生去了隔壁文科重點班。開家長會的時候江宴和席之空去收拾寢室,在樓道口碰到了賀星和孫晨軒。 平時孫晨軒和蔣哲輝就像連體嬰似的,一路上已經有不少人問他為什么蔣哲輝不在,站在江宴席之空兩人面前看他們好像是又要問一遍,他連忙抬起手打斷:“唉你們別問了我知道你們想問我什么問題,他留學去了。” “留學?真的說走就走啊?”席之空和江宴并肩走在走廊里,對照手里的寢室分配單看兩邊的門門牌號。 這學期他和江宴住校,老房子江雯不讓兩個人再回去,而別墅離學校太遠,新學期兩個人學習任務又重,干脆就讓兩人住校去了。然后江宴再去找生活老師軟磨硬泡,和席之空安排在了一個寢室。 巧的是本來是四人寢,結果安排到他們這里后面就沒人了,四人寢變成雙人寢,席之空問了江宴好幾遍是不是他從中動了手腳,江宴直呼冤枉。 賀星在學校門口遇到孫晨軒,兩人邊走邊聊,賀星干脆幫他把行李什么的都拎上了四樓,還氣喘吁吁地替孫晨軒回答了席之空的問題,“真的走了啊,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云彩。” 孫晨軒瞥他一眼,用剛領來的鑰匙擰開了寢室門,迎面的灰塵嗆得他連連咳嗽:“咳咳、咳!這地方多久沒住人了!” 隔壁席之空打開寢室門也夠嗆,寢室里還算整潔,就是灰塵太大。他進去拿了張紙在桌上擦了一塊出來放自己和江宴的書包,聽到隔壁忽然傳來雞飛狗跳的聲音連忙出去看。 “怎么了這是——江宴?”他站在門口看到江宴逆著光掛在賀星背上,賀星的手臂上還半吊著一個孫晨軒,手里拿了把掃帚一臉的欲言又止。 “空空小心!”江宴指著一個飛速移動的不知名生物高聲提醒席之空,席之空應聲低頭看了一眼,一只肥碩的老鼠正好從他雙腳間的縫隙竄出去。 “……” 等老鼠跑出去了,江宴和孫晨軒才從賀星身上下來。 剛一站穩江宴就三兩步跨到了席之空身邊,后知后覺地發現自己剛剛的行為實在是不妥當,在他肩側干咳兩聲,說:“事情發生得太突然了,我沒什么心理準備才會著了它的道。” “誰?那只老鼠?” 提到那只老鼠孫晨軒還后怕,但是又覺得面子上過不去,強裝淡定地拍了拍衣袖道:“要是給我一秒鐘時間準備,那它今天肯定就不能活著從這里面出去!” 席之空扒開江宴搭在他手臂上的手看了他一眼,轉過去問孫晨軒:“你怎么也住校了?” “我爸媽雙雙被公司派遣到英國去了。” 席之空遲疑著又問:“嗯…那你怎么不跟著去?你要是去了不正好和蔣哲輝一起留學么?” 孫晨軒從賀星手里把掃帚拿過來在地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戳,撇撇嘴應他:“他又不是去英國,他去美國了。” “啊?他不是考雅思么怎么又去美國了?” “我怎么知道啊,他們學霸還不是想考什么考什么啊——是吧江宴?” 孫晨軒一掃帚戳在江宴的白鞋上,江宴一巴掌給他拍后腦勺,怒道:“我他媽才洗的鞋子!” 孫晨軒只是悻悻摸了摸后腦勺什么都沒說,繼續埋頭掃地了。 寢室里明天才通水送電,江宴和席之空一個拎著桶一個拎著拖把去了走廊盡頭的公共衛生間打水洗拖把,賀星跟在他們后面手里端了個盆,嘴里不知道在碎碎念個什么。 江宴回頭問他:“你念什么呢嘰嘰呱呱的。” “唉…”賀星長嘆一口氣,看看江宴又看看席之空,盯得兩人渾身不自在了才說:“這不是高二了么,我這學習成績有點尷尬,我爸媽又讓我拼一把上個雙重本——你們說,雙重本是我說上就上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