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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因為我真的很害怕。 “有我們在——” “宴哥你聽我說!他們…他們心狠手辣,”席之空說著又看向蹲在面前的人,睫毛抖了抖,落了一滴淚打在手機屏幕上,“他們說如果你們不收手,有的是辦法弄死我。” 那人對他豎了個大拇指,無聲地笑開,臉上是無所顧忌讓人看了咬牙切齒的表情。 “我現在才十七歲,爸爸選擇了自殺,就算翻案也換不回他的命……宴哥,爸爸的清白和我的命——我選后者。 “我真的很怕,宴哥,雯姨,叔叔,你們救救我…這案子我們不翻了行嗎? “宴哥…我是真的不想和你分開…一點都不想……” 江宴下意識做了個吞咽動作,精神有些錯亂,恍惚間以為席之空就坐在對面,那樣委屈地放下了所有堅持選擇妥協。 心疼之下他伸出手,似乎想通過通話信號安慰他,觸到冰涼的手機點亮了屏幕的一瞬間他指尖一顫,又將手收了回來。他的行動不受控制,說的話也脫離了自己意識,抖抖嘴唇木訥道:“好…哥不會和你分開,不會的…” 江宴的話剛說完,那人就掛斷了電話,大概是覺得讓他們說太多話反而會動搖席之空的決心,從桌上拿了一塊紗布,席之空沒有防備又被他捂住了口鼻。 他幾乎窒息,大口的呼吸著,正好將藥物都吸了進去,很快陷入了昏迷。 江雯將將醒來,江宴給連光濟打電話的時候甚至不敢多說一句話,怕哪個字又刺激了她敏感的神經。他在電話里只匆忙交代了兩句,就掛了電話和霍明煦戎夏出了會議室。 剩下張啟進和楊局長在里面商量,看應不應該接受綁匪的條件。 ——綁匪要求他們交出所有的材料和證據,讓一切歸于起點。 戎夏和霍明煦沉默著一左一右倚靠在辦公桌上,兩人都盯著江宴看,把他看得渾身不自在。 不消他們開口問個一二,江宴先問了個問題:“我們沒報警,你們也沒出警,而且資料也還在分局壓著,對嗎?” 戎夏皺眉說:“江宴,你不相信我們?” 霍明煦抬頭看他一眼,繼續保持著沉默。 “那這個案子實際上是不是還在原處?”他自顧自地說著,不準備回答戎夏那個“尖銳”的問題。 “不在原處了,”霍明煦反身在戎夏的辦公桌上拿了一個U盤,又說:“席初志死了,如果把這些東西全都交給他們,這個案子就真的翻不了了。” 江宴突然又想回答戎夏那個問題了。 他抬頭環視周圍,大家已經下了班,還有兩個警察在值班,誰都沒有往他們這邊看。 他伸手把霍明煦手里的U盤拿在手里仔細地看,沉默良久后才道:“霍檢察官,我能感受到你和戎警官都想盡全力把每個案子辦好,不管是什么案子。可是—— “這枚U盤,是席之空的命,現在是他的命了你們能明白吧?” 霍明煦一時語塞,戎夏卻把U盤搶了過去,咬牙道:“這個安居工程公司的董事長一看就有問題!要查他也是正經查,沒有你們這個案子也——” “是,我知道,你們肯定也是要查的,”江宴一瞬間不知從全身哪里涌上來的勇氣,一把抓住了戎夏的手腕,語氣急促地說:“可你們現在不能查,你們有任何異動他們都會算在空空頭上! “我沒有不相信你們…真的……我只是——不能相信那群人罷了。”江宴頷首,低聲又說:“空空在他們手里,我們就先按照他們說的做吧……” 戎夏剛做了個開口說話的動作,張啟進就和楊局長從里面出來了。他們一前一后表情都很凝重,相互看了一眼誰也沒說話。 戎夏見此情形直接問:“楊局,現在怎么處理?” 楊局干咳兩聲:“就按照…按照綁匪說的做,東西都給他們。” “楊局?!這怎么可以?”戎夏下意識將U盤緊緊攥在手里,江宴及不可察的松了一口氣,站在一邊握緊的拳頭也慢慢松開。 霍明煦拍拍戎夏的肩膀,上前一步道:“張檢,現在這案子只要把這群綁匪抓到了,就能把他們背后的人揪出來,為什么——” 張啟進擺擺手,轉而看著戎夏說:“小戎,你要理解做父母的心情,我知道這個案子你和小霍跟了很久了但這也是連先生一家的意思。席之空的父親為了保護兒子已經盡了他全部的力量,他用他的命想換席之空的命,保護孩子是父母的本能。” “可是張檢!現在我們主動出擊,局面也可能發生變化啊,不試試——” 戎夏說著,江宴出言打斷他:“戎警官!” 霍明煦看了看神色各異的眾人,長嘆一口氣,說:“戎夏,他們說得對,我們對對方一無所知,我們僅有的線索只是證明這背后有黑勢力勾結,但對方是些什么人,我們都不知道,證據沒了線索沒了可以再收集,可席之空的命,只有一條。” “怎么連你也?!”戎夏看上去有些氣急敗壞,他低著頭咬緊后槽牙,手心里U盤邊角幾乎把他的皮膚割開,“怎么連你都妥協了?” “這不是妥協,這是在救席之空的命,戎夏。”霍明煦走到戎夏面前,雙手搭在他肩上重重地壓了壓,繼續說:“我們現在放棄,并不代表這個案子和他們的犯罪事實就此消失了,他們反偵察的能力超乎你我的想象,時間已經過去這么久了,連席之空本人都——你應該相信,我們這么多人,還有誰比他更想要他父親的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