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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站在狹窄的走廊上,江宴單手撐在墻面上攔住席之空的去路,笑道:“怎么生氣了?” “我沒有生氣。”席之空低頭盯著自己的鞋子,漫不經心道:“你哪里看出我生氣了……” 江宴抬手在他臉上捏一把:“我想跟你說個事情。” “什么事啊。”席之空抬頭看他,還是覺得自己剛剛隱隱的期待有些丟人。 以后再也不一起上廁所了,他想。 江宴全然不知席之空的內心活動,看了眼遠處坐著吃蛋糕的江雯朝他勾了勾手指,悄聲說:“我爸說要跟我媽重新求婚,我雖然不懂他們這些成年人的浪漫,但是為了咱倆以后的終生幸福,你也配合一下唄。” “啊?” 什么叫為了我們的終生幸福? 席之空撇撇嘴:“叔叔跟雯姨求婚,和我們的…我們的終生幸福有什么關系……” 江宴貼在他耳邊,溫柔笑道:“跟我來。” 最終江雯被一個人“扔”在了簡餐店里,江宴和席之空去了趟廁所就徹底“消失”了。她這回是真的有點生氣,又舍不得吼兩個孩子,只好打電話給連光濟把他罵了一頓。 電話接通的時候連光濟那邊還非常吵,她一句話說了三四遍他都好像沒聽明白,接連喂了好幾聲。 “你給我把倆孩子拐哪兒去了?!喂?問你話呢!” 正當午的,江雯又熱又氣,左右看都是陌生人,手機又快沒電了,店里吃的她又不喜歡,整個人委屈得不行,“我想回家!!!” 她顧不上什么形象了,趴在桌子上悶聲悶氣地又說:“你們干嘛去了啊,別扔我一個人在這里我好餓啊,又累……” 不知道連光濟說什么話把她安撫了,她掛了電話喝了點水,又靠在椅子上等了十幾分鐘。 她覺得自己簡直要餓得兩眼一抹黑昏過去了,但是一想到店里那些油膩的快餐她又想吐。正當她瘋狂喝水的時候,席之空就像救世主一樣拎著一份熱氣騰騰的香菇雞rou粥出現在了她面前。 “雯姨餓了吧?叔叔說你可能吃不慣這里的東西,讓我去酒店廚房給你煮了粥,快吃吧!”席之空邊說邊把蓋子揭開,一陣香味瞬間盈滿了江雯的鼻尖,她吹了兩口舀了一勺送進嘴里,含糊道: “原來你們回去煮粥了,那怎么不跟我說一聲?我剛剛打電話給你宴哥,他居然還給我掛了?!” 席之空摸摸鼻尖:“啊,那個啊,他可能在、在忙吧…”他越說越心虛,不停看著手機上的時間。 江雯吃了幾口后感覺自己終于腦子清醒了點,順口又問:“噫?你沒和宴宴一起嗎?” “一、一起的啊!就剛剛才分開…” 席之空抬起水杯喝了一大口,江雯扯紙巾給他擦了額頭的汗,皺眉說:“哪里不舒服嗎?怎么說話結結巴巴的。” 席之空有點后悔接下這個任務,他忐忑了一路,總感覺江雯三兩句他就能暴露連光濟的全部計劃,果然—— “是不是你叔叔,又在搞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雯姨…” “哎呀我知道,今天是我生日,他大老遠的把咱們帶到這邊來,肯定是悄悄準備生日驚喜去了,我也是剛剛才想到的,不然我那個電話打過去的時候已經回酒店了。”江雯喝完最后一口粥,笑瞇瞇地在席之空臉頰拍了拍又說:“這就是你叔叔俗套的浪漫,唉,可惜你姨就吃這一套,不知道怎么辦哦。” 席之空手肘撐在桌面上雙手捧著臉看她,越看越覺得江宴從她這里繼承了太多的溫柔和耐心,腦海里又浮現出她為了自己的事情差點氣哭的場景,耳邊一遍遍回響她說要收養自己的那些話,心中一軟,輕聲問她:“雯姨,我要是和宴哥——我是說我以后干什么都跟著他,你會不會覺得我很煩啊?” “說什么呢你!”江雯捏捏他的鼻尖,說:“不管以后發生了什么,你和宴哥都是姨的好兒子。” 席之空來不及問以后會發生什么,身后就有兩輛黑色轎車緩緩停在了路邊。 江雯站起來伸了個懶腰:“走吧,看看你叔叔今年又準備了些什么俗套的驚喜。” 她把手搭在席之空的肩上下了臺階,站在車面前左右看了看,“我記得去年是先開了一輛后備箱裝滿玫瑰花的車過來接我,今年沒有嗎?” 席之空忍著笑,在她耳邊悄聲道:“雯姨,宴哥派我來本來是要我盡量瞞著你,但是一下就給你猜出來了,我坐這輛車先過去,等下你能不能裝作什么都不知道?” 江雯瞇著眼睛看他,笑了笑最終點頭,“行行行,你們這兩個小機靈鬼!” 為了保證四季都有景,萬畝花海除了成片的鳶尾,園區其他地方還有其他的花,這時節都開得正好。江宴站在熱氣球里擦汗,把領口兩個扣子都解開,身上穿的西裝馬甲也被他脫了放在腳邊。 他沖連光濟喊話:“爸!你那邊準備好了嗎?” 連光濟還在和音響師做最后的對接,又調試了一下大屏幕的亮度,給接江雯的司機打了個電話確認他們到達的時間,剛掛電話席之空坐的車就先一步到了現場。 他一下車就往另一個熱氣球跑,差點被電線絆了個趔趄。 “你慢點!”江宴靠在籃子邊緣和他打招呼,一句話帶著笑意迎風飄進席之空的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