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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了,杏花花期接近尾聲,枝頭稀稀拉拉的花瓣看上去開得有些意猶未盡。開學第一次月考席之空往前去了一個考場,好像也離江宴更近了一步,他很開心。名次上雖然進步不是很明顯,但起碼是穩定在了前二十。 從倒數第二到前二十,整整四個多月的時間,席之空幾乎拿出了自己目前為止全部的沖勁,疲憊又滿足。 二班歌詠比賽剛拿了個第一,月考出來也是第一,甚至前幾天黑板報評比和圖書角建設都是第一,給陳旭聰高興壞了。 他一高興就決定趁熱打鐵向學校申請周六補課。 作為學習委員,江宴責無旁貸肩負起了收集班里同學意見的重任。他面無表情地站在講臺上掃視了下面一圈,照著陳旭聰給的動員稿開始念: “各位——青春正當時的同學們,我是你們最敬愛的嚴厲又慈祥的班主任……”念完第一句江宴就有點念不下去了,下面都在憋笑。 “春暖花開,春回大地,春——春意盎然…” 他揉了揉太陽xue,嘆了一口氣繼續往后念。 “我看到生機勃勃的你們,就像看到了明日朝陽,星空都由你們點亮——” 席之空心想,這老陳不愧是語文老師,這動員稿寫得簡直是令人窒息,讓人毫無抵抗能力。 果然,江宴念不下去了。 “那個,老陳的意思就是馬上分科了,咱們班預定理科,學校下了任務,希望同學們和老師們一起努力。”他言簡意賅三兩句話就說完了,把陳旭聰給的一千多字的動員稿折起來捏在手里,又補充道:“這周六開始補課,除了一二三四四個班,其他班不組織,補課不設早讀和晚修,大家做一下準備,要跟家長溝通好。” 從講臺上下來走回座位上,江宴見席之空趴在桌上昏昏欲睡,順手把帽子給他扯戴上。 四月天氣回暖換下了厚重的棉服,江雯前幾天去商場給兩人買了很多春裝。這件帽子上有一對小耳朵的白色的衛衣就是她買的。 那天打包結賬的時候席之空問了三遍店員:這耳朵衛衣真的是男款嗎?店員笑瞇瞇地點頭跟他說確認無誤,他哭笑不得地把衣服捧在手里,抬眼看到了江雯渴望的眼神。 所以他這段時間就總穿這件衣服。 補課是一二三四班的班主任申請下來的,其他不補課的班級一開始也納入了補課計劃,但后來因為反對的聲音太多,最終只有這四個班敲定下來。二班預定了是理科班,周六補課的課程就只有理科三門加上語數外,每周六放學都有一個小時的討論時間,由學習委員和課代表組織班級討論。 江宴私心連續組織了兩次數學討論之后,賀星回過味來提出了“抗議”,他叫上孫晨軒把去抱作業回來的江宴堵在教室門口——就像上次堵席之空一樣準備對他進行拷問。 “江宴,你這已經不是給你們家空空開小灶了吧?數學題都快做吐了,下周能不能換一門?”賀星一提到數學倆字腦海里揮之不去的就是各種函數和對應的函數圖像,還有一大段一大段的看完了也不見得能明白的題干。 孫晨軒本來也是數學不好,對此更是叫苦不迭,每天不得不跟在蔣哲輝屁股后面說好話拿著各種題問他。 江宴抬眼看了眼沉默不語的蔣哲輝,轉而看著孫晨軒笑道:“老師說數學打好基礎很重要。” “那也不是你這種打法吧!”孫晨軒苦不堪言,一堆罵人的話哽在喉嚨說不出,搖搖頭沉痛地說:“都說兄弟如手足,你就是這么殘害手足的?” “哪有這么夸張,再說了——你不懂的,你問問蔣哲輝不就完了?” 孫晨軒又回頭看一眼蔣哲輝,撇撇嘴沒說話。 從思政處回來的舒霽月正巧又一次從他們身邊路過,總覺得這個場景過分眼熟了,饒有興致地靠在護欄上揚聲問:“你們這是昨日重現呢?今天換背著空空欺負他的宴宴了?” 賀星:“……” 江宴低頭笑,從邊上兩個人的腿縫間看到一雙熟悉的鞋子。他抬起頭偏著腦袋越過賀星的肩膀看著迎面走來的席之空,朝他招了招手。只見他甩了甩手上的水漬把用過的紙巾順手扔進垃圾桶,拎著賀星的后領把人往后扯了扯:“說什么八卦,我也要聽。” “說江宴徇私枉法,濫用公權,假公濟私——”孫晨軒努力在腦海里搜索著各種成語,猝不及防被賀星一腳踹過去,怒道:“你踹我干什么!” “你在席之空面前拽語文和在舒霽月面前拽英語有什么區別?可別給我丟人現眼的了……”賀星整理了衣領,轉身對江宴抬了抬下巴又說:“跟你說個正經事,七班約我們籃球賽,你看給組織組織?” 一聽到籃球孫晨軒眼睛都放光了,立刻“不計前嫌”地往江宴那邊貼過去,席之空戳了戳他肩膀:“哎哎哎,干什么呢?” “哇,你們這是干什么呢!”孫晨軒看著站到自己面前的席之空,拍了拍袖子說:“我覺得你們倆這典型的就是占用社會‘資源’,本來可以造福兩個單身男女,沒想到啊沒想到,搞一塊兒去了。” “什么搞不搞的,好好說話!”江宴抬腿踢他一腳,手搭在席之空肩上把人攬著,看上去更囂張。 舒霽月伸了個懶腰,打著哈欠問:“你們學校籃球賽是怎么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