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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一點大家喝散了場,江宴裝醉由席之空扶著靠在他的肩上站在路邊等車。 舒霽月忘記帶鑰匙回不了家,打電話讓藺同瑞過來接走了,賀星幾個人也打車的打車走路的走路,都各回各家。 江宴內(nèi)心咚咚直跳,后知后覺感到緊張。萬一席之空不接受他怎么辦?萬一他其實喜歡別人怎么辦?萬一他… 他甩了甩腦袋想把這些多余的想法甩出去,席之空卻以為他不舒服,溫聲問了句:“不舒服了嗎?……你今天喝得也太多了。” 江宴擺了擺手,緩緩道:“沒有,我就是困了,沒喝醉。” 兩人等了十分鐘終于上了車,坐在后排席之空稍微把窗戶開著些。 酒吧離家并不遠,因為天氣冷了兩個人都喝了酒才打了車。司機從后視鏡看兩個人,大概是覺得他們年紀都不大,熱心的叮囑了一句年輕人少喝酒。 江宴裝醉一直靠在席之空肩上,看上去是昏昏欲睡,卻因離家越來越近心跳過快緊張不已,愈發(fā)清醒。 晚上路上車少司機開得快了些,把江宴做心理準(zhǔn)備的時間又縮短了三分之一,等車停在了巷子口,他被席之空扶下車,只能屏著呼吸控制著自己的情緒。 他喝了酒不能回家,席之空就扶著他往巷尾自己家走。 路燈亮著,主干道上還偶爾有行人經(jīng)過,等他們走進巷子深處走到菜市場口的時候,已經(jīng)沒什么人了。 江宴看清了周圍環(huán)境之后,忽然腳下一頓停在了原地。 “怎么了?”席之空走出去幾步,轉(zhuǎn)過身還在擔(dān)憂地問他。 他可能真的是喝了挺多酒,醉是沒醉,或許是被席之空那兩個真心話的答案刺激得腦子一熱——也或許是真的酒壯慫人膽,他一把拉住了席之空的手腕,把人拽進了懷里。 和上次背后的擁抱不一樣,這次江宴是面對面把席之空抱進了懷里。然后他明明應(yīng)該說話的,抱住席之空的那一瞬間就應(yīng)該說話。 可現(xiàn)在他一句話都說不出。 席之空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甚至沒有時間掙扎也沒有多余的問句,心臟劇烈跳動幾乎和江宴的重合。 他不敢想醉酒之下江宴為什么又抱了他。 這個擁抱給他的感覺就是赤裸裸的侵占。侵占他全部自由活動的意識,也侵占他長久以來努力維持的內(nèi)心的平衡。 一旦這種平衡被打破,就要出事了。 果然,他不受控制地就抬起手,在江宴看不到的他的后背想要回以擁抱。 這不行! 他把五指握成拳頭,死死地停在半空中。 江宴沉默著,急促的呼吸停留在席之空的耳側(cè),帶著明顯地酒氣,也帶著他呼之欲出的愛意。 他抱著席之空,喊了一聲:“空空。” 席之空沒有答應(yīng),卻不由得吞了口口水,握緊的拳頭有些顫抖。“空空。”江宴又喊他,比第一聲更加溫柔堅定。 上一次聽叫自己空空的時候,他只是睡迷糊了。 這次,他喝醉了吧。 ——席之空想問江宴,你是不是喝醉了。 可他突然又不希望真的是江宴喝醉了才會這樣喊自己。 “你知道的吧,”江宴嘆了一口氣,把他抱得更緊了些,害怕自己下一句話說出來懷里的人就要把他推開,“哥想說什么你是不是一直都知道。” 席之空人聽到這后半句話已經(jīng)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在做什么,腦海里和耳畔全是江宴的聲音。 他真的要說了,要像自己之前想過但是一直不敢相信的那樣說出來了。 江宴真的喜歡自己…真的喜歡到了,一定要說的程度嗎? 他好像在今天以前就知道了,也感受到了從他心口緩緩流淌過來的,溫柔而小心翼翼地愛意。 “空空,你說話。” 江宴聲音有些沙啞。 席之空從江宴手心的溫度里突然獲得了自己的認可,他內(nèi)心一直壓抑著的,那些他說不清楚的感情在這溫度的溫柔引導(dǎo)下,有了清晰可見的輪廓。 他不回應(yīng),江宴就著急了,在他耳側(cè)蹭了蹭再開口的時候又帶了些許委屈。 “空空,哥從小就喜歡你喜歡得不得了,你不可能不知道吧?” 席之空無聲地笑了笑,心說你這人好不講道理,你不說我就知道了那豈不是很“倒貼”? “哥真的好喜歡你,你想都想象不到有多喜歡,我覺得我等不了了,再等下去我怕你跑了。” 江宴背后是一堵圍墻,席之空看了一眼伸手推了他一下,發(fā)現(xiàn)這人竟然真是死死抱著自己不打算撒手。無奈之下他只好直接把人推撞在墻上,然后雙手撐在他身體兩側(cè)偏過頭看著他。 他們的唇離得那樣近,席之空看著他的眼睛,覺得這個角度接吻的話,就可以一直看著他氤氳著一層水汽的眼睛,看到他瞳孔里不斷涌出來的慌張和驚喜。 而后他們接吻了。 席之空的唇輕輕地、主動地貼在了江宴柔軟的唇瓣上。 江宴來不及思考他有沒有答應(yīng)自己,只感覺唇上有兩片濕潤的柔軟,腦子就停止了運轉(zhuǎn)。 抵著江宴的額頭,席之空貼著他的唇說話,一下又一下的磨在他唇上,磨得他心癢難耐。 “你們學(xué)霸原來真的不會追人,也不會談戀愛啊。” 江宴的呼吸越來越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