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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他媽的服了。 席之空認命。 “阿……阿宴——” 剩下哥哥倆字在他喉嚨轉了好久,看著江宴期待的眼神,他一閉眼一咬牙忍著從耳根涌到舌根再到他眉心的酸意,把那兩個字硬生生從舌頭下面扯了出來,“阿宴哥哥。” “弟弟真乖。”江宴見好就收,本來還想讓他叫大聲點,又怕玩脫了玩過火了把人惹惱,在他頭上摸了一把心滿意足地坐在前面蹬著車往前走。 其實離家沒多遠了,就剩那么一兩公里。街兩邊的路邊攤都已經沒什么人,深秋的風帶著漸漸刺骨的寒意打在兩個人身上。 兩人一前一后坐在自行車上,各懷心事。 江宴內心滿足,余光瞥到席之空搭在自己腰間緊緊扯著那處衣服的手,腳下蹬起來都感覺全不費力氣。 而席之空無比糾結,坐在后座上腿搭在江宴面前,抓著他衣服的手心一陣一陣的出汗。 他也不是什么清純不諳世事不識人情的小孩子了,沒吃過豬rou那也是見過很多豬跑的。前面這個人好像真是越來越不正經,連帶自己都有點發蒙。 他倆,是正經兄弟感情吧,是的吧? 他心不在焉,江宴把車停在街口了他都還在發呆,視線落在正前方不知道哪兒,滿腦子都是這兩天江宴反常的舉動。 江宴等了他好一會兒,終于沒忍住笑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想什么呢。” 凌晨三點溫度很低,冷風從兩人中間掃過竄進巷子里,他看席之空下意識地把身上的衣服越裹越緊,又想伸手去拉他。 不過這次席之空反應過來躲開了。 “那個,到家了啊,走吧快回去吧,我好困。”他慌里慌張的一頭鉆進巷子里,差點走錯了方向。 兩人回了席之空家,也就七十來平的房子,推開門整個屋子都在眼前。 客廳里擺著一張床——也只有這張床能睡,本來之前江宴過來的時候都是和他擠一張床,可今晚席之空不太想跟他睡一塊兒了。 他心里總有些不踏實,覺得自己忽略了什么很重要的東西,心里有一處隱秘的地方好像就要撕開一道縫擠進些空氣、水,而后暴露在陽光之下。 “那個,我睡沙發,你睡床吧。”席之空從里屋抱著被子出來扔在沙發上,江宴剛好洗漱完從洗手間出來。 他看著沙發上的被子和枕頭,對著鏡子扒拉扒拉頭發,慢條斯理地往沙發一倒,懶散道:“讓我來試試你這沙發睡著是不是比床舒服。” “我……”席之空伸手去拽他,“我是覺得床太小了怕擠著你!” 江宴不等他用勁,握著他的手就坐起身來,本意是想直接一把將人拽進懷里,可看他局促不安的樣子突然又有點舍不得。 他只耍賴似的牽著他的手說:“我不怕擠,我來你家讓你睡沙發多不好,咱倆就睡一床,從小就睡過了,你怕什么啊。” 席之空像被點醒了一樣,突然覺得自己是有些矯情,他遲疑著在江宴的注視下走到床邊,隨后一陣天旋地轉。 ——江宴把他推倒在了枕頭上。 “你——” “睡吧,這都快四點了。晚安啊弟弟。” 沒給他開罵的時間,江宴也跟著一頭倒在床上,閉著眼睛關上燈睡了。 席之空整個人僵直在床上,黑暗中心臟劇烈跳動,鼓點一般的聲音由內而外敲擊在耳膜上。 他覺得這一刻所有的都是虛幻的。 他的意識,這四下的黑暗,窗外半圓的月亮,從窗戶投進來的清冷的月光。還有身邊的江宴。 一切真實的東西,都是他的幻想。 于是他試探著用手靠近身側熟睡的人,一不小心指尖觸到那骨節分明的手指,猛地又收回來。 心跳驟然變快。 第二十五章 打架了(上) 周末江宴在席之空家睡了兩晚,周一一早,兩人一同起床去學校。 兩個晚班并沒有耗費席之空太多精力,周日凌晨江宴騎著自行車來接他,回了家洗漱完兩人就睡了,白天再一起一覺睡到午飯時候去江宴家吃午飯。 他倆寫寫作業看會兒書,再打兩把游戲,九點的時候江宴就強迫席之空睡了。具體是怎么強迫的,席之空并不想回憶,反正對江宴的印象又被刷新了一次。 剛到學校門口,賀星就從遠處跑過來把兩人撞散開,江宴抬腿在他書包上踢了一腳罵到:“有病吃藥!” 賀星嬉皮笑臉地跳開:“有個好消息聽不聽!” “什么好消息?”席之空斜著看他一眼,心里估摸著這人是沒什么好消息的。 然而賀星真的捏了個好消息。 他mama的好姐妹是高中生物組的組長,成績已經到手了,這好消息就是那張成績單。 “江宴,年級第一,那是肯定的。”他把昨晚上現打印的成績單拿在手里甩了甩,席之空立刻來了興趣。 他自己發了誓的,數學一定要考及格。 從賀星手里把成績單搶過來,席之空開始從后面找自己的名字。 “舒霽月呢,差江宴兩分,年級第二。”賀星說著,江宴也偏過頭去看席之空手里的成績單。 他一路從右邊找到左邊,再從最下面找到中間位置,終于看到了席之空的名字。 第二十三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