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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霽月明顯地發愣。沉默了很長時間,長到下課鈴都響了。 江宴起身的時候看到席之空恰好看過來,于是抬起手在舒霽月肩上拍了拍,俯下身在他耳邊說了一句話,從席之空的角度看上去真是親密又曖昧。 他氣得牙癢癢。 其實江宴只是跟舒霽月說他出去一會兒回來再聊藺同瑞,并沒有什么說什么特別的話,舒霽月也只不過是不由自主地加深了眼角的笑意,就讓徹底讓席之空誤會了。 江宴拿著身份證追出去叫住了藺同瑞。 “藺老師!” 藺同瑞停下腳步回過頭,見來人是江宴眉目都松散了一些,他笑道:“江宴?!?/br> 明明舒霽月才轉過來幾節課的時間,席之空趁著江宴不在就熱切熟絡地又坐在他位置上和舒霽月聊天。 他覺得這次他應該不會輸。 他和舒霽月說著話,看上去很熱鬧,實際無非就是找些學習的話題硬聊,這才剛認識確實找不到什么共同話題。而離他們幾張桌子遠,以孫晨軒為首,加上蔣哲輝和賀星在內的五六個人已經開設了新一輪的賭局。 賀星壓席之空,蔣哲輝壓江宴。 “舒霽月同學,六中那么好,你怎么會轉到聞和來了呢?”席之空其實根本不關心這個問題,他別的問題都問了,目前想到的還能繼續對話的就剩這么一個。 舒霽月回答起來果然也是很敷衍,他說:“不太適應那邊呢?!?/br> “那舒同學成績應該挺好吧?” 席之空也想不到他的答話和自己這句問話有什么邏輯聯系,等他回答的過程中不得不仔細思考接下來該說些什么。 “沒有,我學東西很慢的?!?/br> 舒霽月臉上終于有了一絲不一樣的表情,席之空也跟著來了精神,笑說:“那肯定也比我好。” 不遠處孫晨軒拿著一百塊錢不知道該壓哪邊——看舒霽月好像跟席之空也聊得很來。他左右看了看,賭局規模已經擴大到十幾個人。 江宴和藺同瑞交流完回到教室,路過孫晨軒身邊的時候從他指縫間抽出那張紅色的人民幣拿在手里問:“你們干嘛呢?” “新一輪的賭局是不是又可以開始了?”孫晨軒反問。 江宴這才低頭瞥見桌面的卡紙上寫了他和席之空的名字。他笑了笑,把孫晨軒的錢拍在了自己的名字上,篤定到:“跟著哥壓,哥這回當然也不會輸?!?/br> 而后他扔下一個瀟灑的背影直直朝“交談甚歡”的兩人走去。 秦玲書抱著一疊宣傳單頁從中間路過,走出去兩步又退回來,從荷包里摸出一張五十也拍在了江宴的名字上才又離開,全程一言不發。 課間十分鐘這賭局也算是開好了,蔣哲輝面前全是錢,壓江宴的人超過了半數。不過也有不少人壓席之空,別的不說,就兩個人那兩張好皮相,真再次正面交鋒那也有得一拼,誰輸誰贏還真不一定。 江宴回到座位上就第一時間把席之空攆了回去。 他剛剛問過藺同瑞了,這舒霽月他在六中的時候確實聽過,但是因為實習的時候并沒有教他們班,所以其實并不熟悉。 不過他剛剛獲取了一個重要的情報。舒霽月是高二留級下來的。 ——所以這念得好好的為什么要轉學留了個級呢? 席之空不滿地瞪了江宴兩眼,一回頭看到數學老師抱著一摞試卷進來,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說:“今天隨堂測試,把其他東西都收下去,桌面上只能有一支筆和草稿紙。江宴,上來發試卷?!?/br> 江宴手中轉著筆,跟舒霽月說了句等會兒再聊,恰好傳進席之空耳朵里。 他一直咬牙盯著江宴發試卷的身影,舒霽月瞥見他恨不得把人吃了的樣子低頭笑了笑。 試卷擺在席之空面前,他看著那些數學題腦海里一如既往的一片空白。每次數學考試他都得發呆十分鐘才能進入狀態,現在正用手撐著下巴,在草稿紙上寫寫畫畫的,嘗試著解題。 他身后的江宴就不一樣了。做起題來就跟完全不費腦子似的,計算的過程都沒在草稿紙上留下什么痕跡。 數學老師走過他身邊的時候在他桌上敲了敲,提醒他趕緊動筆。 他倒是想動筆,可腦子里一片空白之后又開始一團亂麻,總之就是裝不下眼前那張空白的答卷。 左右看了看周圍的同學都已經開始做選擇題后面幾個了,他終于重新拿起筆開始計算。 一節課四十五分鐘,隨堂測試題目不多,都是選擇題和填空題,馬上做完老師馬上對了答案。席之空自己用紅筆對照著黑板上老師抄下來的選項和答案,認命的寫下了三十分幾個大字。 字寫得很漂亮,但就是這個分數實在是太不漂亮了。 數學老師接下來點了江宴的名,果不其然的滿分。 滿分啊,席之空暗嘆,雖然他非常看不慣對方習慣性“橫刀奪愛”的行為,可對于這個人的學習能力他是真佩服得五體投地。 而后數學老師又問舒霽月,舒霽月看上去有些靦腆,面色上也有掩飾不住的遺憾。 席之空想,從六中轉過來,不太適應六中的節奏,說不定這人也是成績不怎么樣,要不然在六中那種初中生擠破腦袋都想進去的學校上得好好的,干嘛要轉學。 他撇撇嘴,卻聽到身后舒霽月說:“五十五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