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初夏(劇情)
初夏的清晨,京畿郊外的一處宅院,名喚醉月山莊,依山傍水,風(fēng)景宜人,偌大的庭院里,百花爭奇斗艷,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射在庭院的一處秋千繩的纖纖玉手上。 院子里一位身著粉色紗衣的少女正在晃蕩著纏繞著藤蔓的秋千。少女看起來不過二八年華,正值青春,少女沒有挽成發(fā)髻,只是用輕紗束起馬尾,青絲隨著風(fēng)飄逸在空中,少女的笑聲盈蕩在院落的每個角落,所有仆人聽到笑聲似乎都受到感染,神色都不禁喜悅起來。 笑容是最容易感染的表情。 少女身后一名十分俊朗的青年一下一下推著少女的背,青年看起來也不過二十五六,身著青色華服,儒雅清俊的面龐帶著和煦溫柔的笑意。少女的青絲劃過他高挺的鼻梁,青絲帶著淡淡的茉莉香味,青年臉上的笑意更加和煦。 少女蕩的一下比一下高,笑聲也一下比一下高,在最高處時,少女主動松開了藤蔓,咯咯笑道:“飛咯飛咯。” 滿園仆人心驚,身邊的侍女更是驚叫出聲,這少女可是絲毫武功都不會,這么高的高度萬一摔下,怕是要摔出一身傷痕。 然而身后的青年身形一掠,縱身躍起,執(zhí)起少女的手,沒有帶著她落地,反而牽著她飛向了院落里的一處櫻樹上。兩人沒有過分親密,飛到樹枝上時,青年依舊只是牽著少女的指尖,少女輕輕一甩,就掙脫了牽絆,往樹枝一坐,樹枝粗壯倒也不怕摔下。 “山櫻嬌嫩,正適合你。”青年摘下一朵嫣紅的山櫻,順便坐在少女身旁,隔得相對較遠,并沒有靠近,只是將持著山櫻的手伸到少女的耳畔,幫她別著一朵山櫻。 “阿醉哥哥,這里的櫻花真好看。”少女眼睛瞇成兩道新月,嘴上也勾起好看的笑容,“要是jiejie在就好了,小時候jiejie總是會爬櫻樹,為了摘下櫻花給我玩。哎,阿醉哥哥,還是沒找到j(luò)iejie的下落嗎。” 被喚成阿醉哥哥的俊美青年名叫歐陽醉,他的聲音也如醇酒一般令人陶醉:“目前只知道是發(fā)買到劍南道的一處官家,不過我已經(jīng)派人過去,想來過些時日就能知道了。” “哦。”少女聽到這樣的消息,似乎有些悶悶不樂,癟嘴,“六年了,不知道jiejie過得好不好,阿醉哥哥,你不知道,那里好陰森恐怖,我和jiejie被重重的鏈子鎖著,和一群婆子關(guān)在一起,我若不是生病,被人單獨安置,也許就不用和jiejie分開了。” 歐陽醉哪里會不知道,早些年少女反反復(fù)復(fù)地提到此事,只是后來歐陽家派了人教了她書畫女紅,讓她無暇在想這些恐怖的回憶。不過好在少女在歐陽府里生活的愉快,早些年那些糟糕的事早就被幸福的生活給洗凈,她還是那個無憂無女的少女。 說完,少女低下頭,似是傷感,身后歐陽醉盤弄著少女耳后的花瓣,似笑非笑,眼睛直盯著花心上的花蕊,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清澈的眼神略微有些暗沉,但是笑聲卻低低地響起:“若不是你生病,阿醉哥哥也見不到你,這是我們的緣分,不過以你們姐妹同心同福,我想你jiejie也不會被賣到過于低賤的家里,也許她在我們不知道的地方里有著別樣的緣分呢。” 少女原本低潮的心情,似乎被這句話激勵,興奮道:“jiejie是天底下最最好的人,我聽寺廟里的和尚說善有善報惡有惡報,我想jiejie一定會有善報的。” 少女的話似乎取悅了身后的青年,帶著幾分笑意附和道:“是啊,她也許會有善報呢。” 少女坐在粗壯的樹枝上,雙手撐著,低頭看著下面爭奇斗艷的花朵,驚奇道:“原來站在高處的風(fēng)景是這么美,阿醉哥哥,我也要學(xué)輕功。” 歐陽醉失笑道:“小阿夜,學(xué)輕功要每天練好幾個時辰的步法,你還要縫制嫁衣,你做得到嗎?” 少女扭過頭看著因為笑意顯得幾分年輕的男人,賭氣道:“你怎么知道我不行。容姨說,我現(xiàn)在的繡工已經(jīng)非常好了,嫁衣我也快繡完了,我為什么不能學(xué)輕功。” 歐陽醉笑意更勝:“我的小阿夜,待你嫁衣繡完,我們就要成婚了,到時候你想飛哪我?guī)泔w哪,學(xué)輕功總要受傷,我不愿意看你一身傷,我會心疼的。” 阿夜大驚失色:“學(xué)輕功也會受傷嗎!那我還是別學(xué)了,我最怕疼了。” 剛開始學(xué)女紅時,她也被刺過幾回,那疼痛讓她哭泣不止,還好她天資聰穎,只是初學(xué)的兩天受傷過,往后她的手上的針就宛若和她的心靈相通似的,想往哪使就往哪使,連教繡工的師傅都不得不說少女的天資極高。 歐陽醉和阿夜你一言我一語地聊著,少女言語跳脫,男子順著她的思路搭著話,竟不知樹下一名玄衣男裝女子站在樹下多時,將兩人的話完完整整地聽了進去。 當(dāng)女子無聲無息走進院落時,歐陽醉已經(jīng)知曉,言語間更加溫柔照顧,阿夜不懂武功,女子站在阿夜的視線死角,阿夜是完全不知阿醉哥哥的下屬已經(jīng)在院落里等候多時。 一味的暢聊最近發(fā)生的事,當(dāng)然也不能怪她,前段日子被關(guān)在閨房里,閉關(guān)繡嫁衣,今天難得有空,才出來和未婚夫聊天玩耍。 歐陽醉言語間的溫柔是玄衣女子從未聽到過的,阿夜時不時發(fā)出少女般的嬉笑,也是玄衣女子想也不敢想的。 真是一對璧人,玄衣女子想著。 要說這阿夜,也真是幸運,原本是禮部尚書岳仲魁的二女兒岳夜,當(dāng)年8歲時,岳仲魁因蜀王謀反被株連,被抄了家,一眾女眷沒入官奴,但是沒想到被歐陽醉看上,不僅暗度陳倉,讓岳夜沒有打成官奴,反而成了歐陽醉母上家族瀘州蘇氏的世家小姐蘇夜,并且和歐陽醉交換生辰帖,成為未來歐陽家主少夫人。 歐陽醉雖然沒有一官半職,但是確實京城清談領(lǐng)袖,在文人學(xué)士圈里名聲極佳,更不說歐陽世家在隴西是盤旋上千年的世家,不論朝代如何變幻,歐陽家卻屹立不倒。 更何況這歐陽醉在江湖上卻頗有幾分名聲,岳夜莫說是已經(jīng)失勢,就算是當(dāng)年岳仲魁還在任,怕是也沒資格嫁給歐陽醉的。 只是情這一字就算是玉面謫仙歐陽醉也難以招架。 玄衣女子沒有出聲,就默默地低頭拱手,等待歐陽醉的問話。 歐陽醉當(dāng)然知道樹下的女子,但是他沒有搭理,只顧著和少女暢聊未來,直到少女的腹中發(fā)出咕嚕的聲響,才打斷他們二人的情意閑聊,提醒該用午飯了。 少女害羞的撓撓頭,不好意思:“阿醉哥哥,阿夜餓了。” 歐陽醉低低一笑,讓少女小臉一紅,不過歐陽醉并沒有笑話女主,只是輕輕執(zhí)起她的衣角,帶著她飛落到地面上。 等少女落地,面前一個男子一直鞠著躬,久久站在這里,等待著歐陽醉的吩咐。 少女一驚,“阿醉哥哥,我是不是打擾你處理正事了,我自己去小廚房吩咐午飯好了,阿醉哥哥你去忙吧。” 說罷甩開歐陽醉的手,一跑一跳地離開了庭院。 歐陽醉沒有看著少女離去的背影,而是一瞬不瞬地盯著一直低頭拱手的女人。待少女離開,歐陽醉才吩咐道:“你們都跟著表小姐,別讓她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