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做了同樣的夢
回家吃過晚飯,洗了碗筷,隨便翻了翻小說打發(fā)時間,直到晚上九點鐘,門口才傳來動靜。 “我回來了。” “還真晚啊。” “這種時候應該說‘歡迎回來’吧?平常都是我對哥哥說來著。” 花鈴收起了傘,拍掉肩上的雪,脫了鞋后,連室內鞋都懶得換,直接走進客廳。 “呼~累死了。我有發(fā)郵件通知哥哥你吧?” “所以我早就吃完飯了。” 探望完宮城后,花鈴一行人在外面吃完飯才回來的。 “啊,對了。節(jié)草學姐也來探望結衣姐了,只不過臉色貌似不太好。” “那家伙平常就喜歡裝神弄鬼,很正常吧。” “話是這么說啦,但她說被哥哥兇了才會這樣的。” “那家伙居然這么說?” 不過也對,是剎那有錯再先,把一肚子壞水發(fā)泄到無辜的人身上確實失態(tài)了。 “哥哥,你壓力真的很大么?” 花鈴爬上沙發(fā),朝剎那靠了過來。 “畢竟,結衣姐是那種情況。” “宮城和你說了什么嗎?” “沒有……只是,聊天的時候發(fā)現結衣姐很勉強,想必結衣姐只有在哥哥面前才能保持自我吧?” “保持自我……嗎” 剎那小聲地重復了一遍花鈴的話。 “我所認識的結衣姐個性頑強,所以一定因為身體的問題煩惱了很久吧?然后,應該也對哥哥傾述了許多苦水。” “不,宮城她什么都沒和我說。” “沒有么?” 花鈴驚訝地睜大眼睛,整個身體直接壓了過來,因為花鈴的力氣很大,剎那完全沒法反抗。 “喂!你太激動了,不要壓我身上啊!” “可、可是!不可能的,好奇怪!為什么結衣姐什么都沒和哥哥說啊?明明能訴苦的人只有哥哥啊!” “才不是那樣子!” 費了好大功夫才從花鈴身上掙脫開,剎那氣喘吁吁的坐到另一張椅子上。 “宮城她,只是單方面的發(fā)泄,釋放負能量而已……實際上……” 實際上,真正想說的話,一句都沒對剎那說。 宮城結衣真正想做的事情是什么?她連剎那的話都不愿意傾聽,又怎么肯說出口。 “我不想說這個,我累了。” “欸?哥哥,才說到一半欸。小氣!” 花鈴抱著沙發(fā)上的枕頭,不滿地嘀咕道。 “我倒是想問你,今天和宮城說了什么?” “唔,也沒有什么吧?只是把一天發(fā)生的有趣事跟結衣姐講了。只不過,結衣姐貌似沒怎么精神傾聽這些……我們雖然安慰她,一定會好起來的,但結衣姐依舊只是強打著笑容道謝而已。” 花鈴把臉埋在枕頭里,發(fā)出郁悶的嗚聲。 “可是,誰都看得出來結衣姐是在勉強自己啦。” “她本來就是那樣的人,不足為奇。” 可是,她想聽到的話,絕對不是安慰。 宮城想聽到的話,究竟是什么?連剎那也搞不清楚這個問題,更別說花鈴她們。 “早點休息吧。” “哎?才九點鐘?” “我今天夠累了,明天或許會更累。” 也許明天的情況還和今天一樣,宮城還會在剎那面前發(fā)泄一通,或者會出現更嚴重的情況。但他一定會去。 回到房間,翻了下日歷,撕下今天的一頁,明天就是十二月二十號了。 馬上就是圣誕節(jié)了。 剎那盯著日歷上的25號,思考了一會。 “不論如何,她總不可能在那種情況下還有心情出來吧。再說,以她的性格,現在邀請她,只會讓她覺得這是生活在諷刺她而已。” 只有這一點,剎那不想再刺激她。 ———————————— 他再次見到那個坐在椅子上的少女了。 于高聳的天階上,周圍盡是雪白的顏色,宛如末日最后的雪季,少女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悲哀地看著他。剎那仍不停歇的奔跑,為了到達少女身邊,那長長的天階似乎就是最后的終點。 少女不再遠去,剎那不再停滯,他望著那條長長階梯,心想著‘這一次一定要來到少女身邊’,他邁出了步伐,走上階梯。 很快就要到少女身邊了。 每當他往前邁一階梯,身后就會消失一個階梯,仿佛是在跟時間賽跑。剎那用盡渾身力氣,一點一點接近少女。 就差最后一階,少女的面容清晰地浮現在他眼前。 然后,眼前一黑,羽島剎那跌入無邊的黑暗…… 等剎那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只剩下白茫茫的天花板,床邊已經修好了的鬧鐘正好掐中時間發(fā)出吵鬧聲,雪還在無止境地下著。 是夢。 這些天來難得做過的一個好夢,只不過還是在最后的關頭醒來了。 但是…… 他真的靠近宮城了么? 剎那傾起身體,殘酷的現實就像一擊重擊敲響了剎那的心,他沉重地嘆了口氣,身上的寒意全無。 “今天,還要去看宮城才行。” 雖然不知道要持續(xù)到何時。 剎那瞥了一眼墻上的日歷。 12月20號。 就算他再怎么抱有一絲僥幸,不可能的事情已經不可能了。 起了床,換好衣服,簡單的洗漱過后,剎那才想起今天花鈴沒有來惡作劇。這些日子因為宮城的事情,兩兄妹的日常互動也漸漸少了。倒也不是壞事,在現在這種情況下,剎那也沒有心思去配合花鈴胡鬧。 家里人還在用早餐,父親依舊板著臉,看到剎那下來的時候,哼的一聲,喝了一口紅茶,繼續(xù)看他的報紙。母親看到父親這樣的態(tài)度,無奈的搖搖頭。花鈴正好吃完吐司,收拾好東西準備出發(fā)。 “哥哥,你醒啦。” “早。” “今天也好多多努力哦。放學后我也會去看望結衣姐的……啊,是不是不去會更好?” 大概是想起昨天的情況,花鈴無奈地苦笑道。 “現在不太方便給結衣姐施加太多壓力吧?” “沒關系,就按照以往的節(jié)奏來好了,給她點壓力也許正好。” “這樣子啊……嗯!這次我會把栞奈帶上的。” 花鈴像是給自己加油鼓氣般挺起胸脯,然后大搖大擺地走出門口。 “等等!” “嗯?哥哥?” “今天還在下雪,不要像某個二貨一樣頂著一頭雪還要犯二。” “某個二貨?” “沒什么,請不要在意。” 剎那從鞋柜角落里拿出一把傘交給花鈴,這才放心她去上學。 “啊,確實~最近是關鍵時刻,要是感冒就不得了了,謝咯~哥哥。” 剎那看了下時間,還很充裕,大概是期末考試即將到來的緣故,花鈴也不得不積極一點,她的志愿是剎那所在的朝霧高中,雖然沒什么難度,還是得小心一點。 花鈴出門不久,父母趕著解決完早餐上班去了。那之后,剎那才開始吃早餐。 收拾過廚具,差不多十點鐘的時候,便出發(fā)前往醫(y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