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明白的心里話
“我還是有點不太明白?!?/br> 只剩三人的時候,相澤老實地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所謂的真話,究竟是什么?” “簡而言之,只要我們觸及須藤同學最柔軟的那一塊就行了吧?!?/br> 宮城朝剎那投來意味深長的眼神,剎那也只能點頭默認。 “雖然有可能會傷到須藤同學。” “唔,會惹須藤淳太學長不高興么?” “我倒覺得那樣最好?!?/br> 不高興也好,受傷也罷,只要人與人相處,絕對避免不了互相傷害。有時候,只有相對的刺激某人,才能發現原本看不見的東西。對于須藤而言,這樣的效果更是如此。 剎那明白須藤的心思,所以他知道,一般的方法是行不通的,想要觸及須藤的真心,其實答案早就有了。 能夠做到這一點的人,除了由他主動戀上的宮城以外…… 還有唯一看穿他虛偽面具的早田瀨子。 關鍵的人物,關鍵的協助,只差關鍵的行動。 “我想重新整理一下情報,羽島君,你記錄好了么?” “啊……” 剎那這才回過神來,看了下手里的筆,和安然躺在桌上只寫了幾個字的白紙。 “我忘了……” “還真是靠不住呢……” “世界上肯定沒有哪個小學生會邊看電影邊寫觀后感?!?/br> “馬上就把自己劃分為小學生級別了么?” “我的意思是,連小學生都懂得認真欣賞之后再總結。自然的,身為高中生的我,也應該認真傾聽他人的煩惱,再來進行總結?!?/br> “雖然是在找借口,不過確實說得很有道理。” 宮城有些不太認同地瞇起了眼。 “噗……” 隨后,她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而笑出了聲。 “這樣子的對話,感覺很有趣呢。” “啊?” 剎那和相澤茫然地對看一眼,不懂觸發宮城笑點的地方何在。 “就是說……最近感覺很沒勁,能夠像這樣子老老實實討論社團活動的事情,然后說一些有趣的話題,有點久違了呢……” 剎那不是不清楚,自從文化祭過后的這段時間,他們之間的氣氛很微妙。他也明白宮城和相澤都有所自覺。只是,他沒想到宮城會這么實在地說出口。 “是呢……是這樣子的,對吧?羽島學長?!?/br> “哦,嗯……這種事情順其自然就好了,要是刻意去在意的話,反而會覺得不自然?!?/br> “??!那個,我知道噢!” 相澤突然激動地傾出上半身,雙眼睜得大大的,漂亮的眼眸注視著剎那和宮城。 “那個對吧?患得患失,就是富人給窮人金錢,窮人反而變得不開心的故事!” “你這么一說……還真是這樣子呢?!?/br> 宮城朝剎那投來視線,仿佛是在索求他的回復。 “可惡,唯獨這家伙還真不想讓她翹尾巴,最近倒是變聰明很多了嘛。” “哎嘿嘿~” 相澤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腦勺,樣子十分得意。 “那么,這次就讓我們好好努力一次吧。羽島君稍后還得補一份記錄才行?!?/br> “宮城,你知道小學時代最難忘的回憶是什么嗎?那就是不寫作業。” 剎那隨便扯了個一本正經的道理,順便把筆和紙偷偷藏起來,然而歪理什么的,果然對宮城來說太小兒科了。 “小學老師最喜歡懲罰學生的方法是罰抄課文呢?!?/br> “還、還有!小學老師還會聯絡家長噢!” ——羽島同學的父親和母親,你們好,羽島同學未能及時完成社團布置下去的任務,請速來學校督促他,做好思想工作。 剎那忍不住幻想出收到此信息的父母的反應,絕對是滿腦子疑問。 就在這時,午休結束的鈴聲正好響起。 “啊,難得聊得起勁呢……不過,中午就到此為止吧~” 收拾好杯子和茶具后,相澤先一步走出了部室門。 “今天,似乎輪到我值日來著。我就先走一步了?!?/br> 輕輕揮了揮小手,相澤開心得跟小孩一樣小跑著離開了部室。 “那么,我們也走吧?!?/br> “下節課是體育課來著,我有絕對特權?!?/br> “我突然覺得頭很痛?!?/br> 剎那非??鋸埖胤鲋鴫Γ嬷^擺出一副難受的模樣。 “糟糕,雖然我很想上體育課,但看樣子只能去保健室休息了。沒辦法,為了不給吉田老師添麻煩。” 剎那摸著墻邊,踉踉蹌蹌地移動到部室門口,就在準備走出部室的時候…… “等等!” 宮城用力拉住了他的衣角。 “怎么了?就算是體育課,按時簽個到還是很重要的哦。” “不是那種事情……” “我知道了,因為你走得很慢,所以我會慢慢走陪你的,放心吧?!?/br> 就算不用刻意提出來,剎那也會那么做。然而,縱使剎那想找一萬個理由搪塞過去,宮城還是不會輕易吃這個虧。 “吶,羽島君,那個時候,你想說的話是什么呢?” “……” “文化祭的最后,在那個篝火的夜晚,如果不被人打擾的話……” 果然還是來了呢…… 即使剎那已經竭力回避兩人單獨相處的情況,還是沒能逃得過這一刻,也許她很早就在尋找這個時機,也許之前會發呆,也是因為在想這個。 “我……” “我覺得,想說的話,一定是我想聽到的話吧?” 剎那還在煩惱到底該怎么回答的時候,宮城卻搖了搖頭,露出坦然的笑臉。 “也許,是你不想聽到的話呢?” “那就暫時別說了,雖然我并不是一個愛逃避的人?!?/br> “也是,如果是宮城結衣的話,就算告訴你今天是世界末日,你也不會坐以待斃?!?/br> “前提是我能拯救世界就是了。” 靜靜的,宮城拉開了門,將走廊的窗戶打開來,乘著風將學生的sao動傳進來。宮城瞇起了眼,雙手撐在窗口上,享受著愜意的風。 “羽島君一定不會對我說謊的,對吧?” “如果你問我幾歲為止不尿床,我一定會一本正經地撒謊說‘三歲’?!?/br> “噗,這么說,羽島君應該到很大的時候才不尿床吧?” “好的!話題回避,再這樣下去恐怕就要被你摸到不得了的真相了!” 兩人結束了玩笑的話題,連同曖昧不清的話題一起。 到頭來,宮城并沒有要求剎那什么,即使她以疑問的方式提出來,也只是想確認一下剎那的態度罷了。 可笑的是,羽島剎那并沒有任何的思考,也并非打算說出真相,只是迫于無法停下思考的情況下先說點什么,結果被宮城提前結束了話題。 那么,那就是宮城結衣目前不想聽的話。 也許,現在還不是時候,真正的時機,并不是這里。 他想在更加正式的時候說,或許宮城也想在更加正式的場合傾聽剎那的話。 不在相澤面前,也不是正確的時機,現在的他,是不可能說出口。 “回去吧。” 配合著宮城緩慢的步伐,在這條長長的走廊上,剎那不再煩惱多余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