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戰沉默良久，方才低聲道：“盈盈，有件事我從前沒和你說過。”他往墻上靠了靠，近乎自暴自棄地開了口：“我最初當經紀人的確是為了你，當時是想著把你托上去，我的任務就完成了。但是后來你也知道，我已經不執著于這個了，或者說，不執著于你了。”

    那邊的呼吸都粗重了幾分，臨戰微不可察地笑了下：“抱歉。”

    說出這些話時，臨戰始終沒抬頭，只是微微垂著眼，看向彼端隔著窗簾灑下來的陽光。

    罅隙之間，卻已是經年。

    那邊沉默良久，直接將電話掛斷了。

    臨戰拿著手機沉默了好一會兒，無所謂地笑了下。

    ……

    那之后蘇溯還是去了趟監獄，產后護理做的太好，蘇溯后來整個人都有點懶怠。

    然而在看到蘇成志時，蘇溯還是結結實實地楞了一下。

    蘇成志看起來已經一點生氣都沒了。

    他就那樣靜默著坐在窗前，看向窗外一言不發，整個人形容枯槁，目光幾乎是放空的。

    蘇溯沉默了一會兒，就聽獄警開口道：“1414號，有探視的。”

    蘇成志像是沒聽到似的，良久方才慢慢轉過頭來。

    “蘇溯……”他盯著蘇溯看了好一會兒，這才低笑著開了口：“我沒想到，你竟然還會到這里來，你不是應該恨透了我嗎？”

    蘇溯平靜道：“談不上，更何況即使曾經有，現在看您這副樣子，我也有點恨不起來了。”

    蘇成志頓時有點不想說話。

    他閉了閉眼，這才看向蘇溯啞聲道：“你到底是來干什么的？”

    “媽對我說，你最近不太好。”蘇溯慢條斯理道。

    蘇成志笑得嗆咳起來：“那和你有什么關系？我不好，你不是更開心嗎？”

    “有件事想問問你，”蘇溯在玻璃板外坐下，看了蘇成志一會兒道：“你和付詩文也有過聯系，是吧？”

    蘇成志的臉色頓時變了變：“你什么意思？”

    “或者說……嚴鐘鳴，你其實也有聯絡。”蘇溯垂眸淡淡笑了下，道：“以前我一直都想不通，為什么很多事情明明我沒有說出去過，可是依然被曝光了，甚至為什么那么多次，嚴鐘鳴和付詩文都能準確無誤地抓到我的命脈，后來想想，或許就是因為當年有你在中間。”

    蘇成志近乎古怪地笑了下，道：“你現在說這些，其實也沒什么意義了，蘇溯……話說回來你其實應該感謝我，當年如果不是我執意把你賣給了肖敬廷，你能過上現在的日子？你自己想想看，你現在在娛樂圈里面呼風喚雨，像是一個闊太太似的，難道不是因為我嗎？陰差陽錯也好，我當時是為了利益驅使也罷，不管如何，最終受益人也是你。”

    蘇溯還沒開口，始終沉默著的肖敬廷沉聲開口道：“你誤會了一件事。”

    “當年如果不是因為你是蘇溯的父親，我根本就不可能答應你的要求，而在你答應了我家族聯姻后，我也始終提防著你，”肖敬廷寒聲道：“你這樣的人不配做一個父親。”

    蘇成志沉默良久，這才啞聲笑了：“那還真是巧了，我的孩子……我算算看，等我出去時應該也成年了，我依然可以擁有一個家。”

    “出去？”肖敬廷的笑意愈發寒涼三分：“你現在的身體狀況，怕是很難出去了，更何況……你說的孩子是指莫子虞的孩子嗎？”

    像是被看穿了什么似的，蘇成志的臉色變了變，又強作鎮定道：“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