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閆麗的話，姚倩的臉色更蒼白了，她遲疑著跟著閆麗往前走了幾步，這才在不遠處戰戰兢兢地停下了：“閆總。”

    “這么客氣做什么啊？”閆麗上上下下打量了姚倩一會兒，輕笑道：“這些日子在劇組挺辛苦的吧？”

    “我知道我能力不足，所以我也一直在盡可能努力……”姚倩低聲道。

    “哦，努力。”閆麗似笑非笑地看著姚倩，淡淡道：“那么努力，也沒見努力出什么成果來，我聽說你演技有問題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吧。”

    姚倩沒敢應聲，心底卻是泛起絲絲縷縷的不悅來。

    閆麗之前根本都不認識她，那說她演技有問題的人是誰？

    除了馮青霄……還能是誰？

    馮青霄提起閆麗時那副驕傲的表情姚倩記得清清楚楚，到了自己這里……就只剩一個演技有問題了嗎？

    姚倩抿緊嘴唇的樣子落在閆麗眼底，閆麗覺得挺有意思的。

    本事沒多大，脾氣倒是不小。

    閆麗淡淡道：“知道我為什么找你嗎？”

    “因為我演技有問題……”姚倩低聲道。

    “你演技有問題關我什么事？需要我對你負責嗎？”閆麗嗤笑道。

    姚倩下意識咬住下唇：“您……”

    “你不用在這里和我裝無辜，我教教你，這方式對男人有用，對女人……沒有任何意義。”閆麗靠近了一點，淡淡道：“姚倩，你還年輕，你那點招數我見多了。”

    “可我明明什么都沒做。”現在就算是姚倩再傻，也知道閆麗為什么是這個態度了，這是看出端倪了。

    姚倩的眼眶都跟著紅了，聲線微啞道。

    閆麗笑意漸深，眼底卻是一片疏冷：“那你該慶幸自己還什么都沒來得及做。猜猜看，如果我執意要你離組，青霄會保你嗎？”

    比較，永遠是比較。

    姚倩知道馮青霄不會，馮青霄沒必要為了自己開罪自己的妻子。

    家外有家的人最看重什么，姚倩其實一直都知道。

    知道是知道，只是不甘心也是真的不甘心。

    “抱歉，我不太明白您在說什么。”姚倩的手指微微緊繃，看向閆麗低聲道。

    “那是最好不過。”閆麗逼近一點，姚倩覺得空氣幾乎被凝滯了，許久，閆麗方才拉遠了距離：“姚倩，這段戲大概是這樣……”

    閆麗給姚倩簡單講了一遍戲，見姚倩咬緊牙關認認真真學著，倒是也沒再說什么，徑自放姚倩回去了。

    后面拍戲時，姚倩總有點魂不守舍。

    閆麗就在旁邊靜靜盯著，沒來由地給了姚倩不少壓力，后來馮青霄叫了閆麗一聲，兩人就恩恩愛愛地走了，姚倩靜靜看著他們的背影，許久方才回過神來。

    周琦在中場休息時給姚倩遞了杯水：“怎么了你這是？”

    “啊……沒什么。”姚倩遲疑了一下，低聲道：“今晚我的直播，蘇溯是真的不能幫我了嗎？”

    “你想讓蘇溯幫你，不如去問問肖少啊，蘇溯這邊倒是態度挺堅持的。”周琦淡淡道。

    姚倩咬咬牙：“不能打擾肖少。”

    “有個私事，我一直沒問過你，”周琦看了姚倩一眼，平靜道：“但是我既然現在成了你的經紀人，有些話該問還是想問問，你可以選擇答不答復我。”

    姚倩遲疑半晌，點頭道：“你說。”

    “你喜歡肖少是吧？那馮先生呢？”周琦靜靜看著姚倩。

    姚倩的動作微微一僵，許久方才頗為勉強地笑了：“誰說我喜歡肖少的……我不是一直把握好分寸了嗎？敬廷哥那是我哥，你別多心。”

    她囫圇著說了半天，周琦心底也就明鏡了，淡淡頷首應了一聲，笑道：“你自己心底清楚就行。”

    姚倩咬咬牙，低聲應了。

    ……

    蘇溯這一天倒是清閑得很，左右戲份不多，姚倩那邊還一直卡著，蘇溯就百無聊賴地坐在休息室納涼，最近季候愈發熱了幾分，京城酷暑不是說笑，蘇溯沒事都不愿意出去。

    也正是因此，接到肖敬廷電話時，蘇溯的心情相當不錯：“敬廷？”

    “在忙嗎？”肖敬廷含笑問道。

    蘇溯笑道：“沒有，今天拍攝進度卡住了，所以我這邊一直在等。”

    她的語氣帶著三分撒嬌意味，肖敬廷忍不住跟著笑了笑，想了想又問道：“又因為姚倩卡住了？”

    蘇溯點頭：“是啊……我都等了超久了。”

    “姚倩剛剛又給我打了個電話，”肖敬廷的語氣帶著隱約的嘆息：“說今晚還是想麻煩你。”

    蘇溯沉默了一會兒，忍不住笑了：“這可真夠舍近求遠的，我就在這里她不找，倒是千里迢迢給你打電話過去。”

    “畢竟你拒絕了她幾次。”肖敬廷何嘗聽不出蘇溯語氣之中的醋意，他的心情沒來由地好了幾分，淡淡笑道。

    “我拒絕了兩次，臨總拒絕了一次，我以為我的態度夠鮮明了。”蘇溯嘆氣。

    肖敬廷的語氣溫溫和和的：“她說不需要你幫忙出鏡了，想讓你幫忙轉發一下。”

    蘇溯噎住，這姚倩……可真會啊。

    她永遠會退而求其次，看起來相當委曲求全，讓人無法拒絕。

    “哦……”蘇溯拉長了聲音。

    肖敬廷失笑：“我拒絕了。”

    蘇溯一怔：“嗯？”

    “我說這種事讓她自己去找臨戰談，公私不分不是個好習慣。”肖敬廷認真道。

    蘇溯怔忪半晌，旋即笑意漸深——

    她是真的開心。

    明明知道姚倩曾經對肖敬廷有救命的前緣，肖敬廷對姚倩好一點，特殊那么一點，倒是也無可厚非，可是現在看肖敬廷自然地保持著距離，甚至為了自己回絕姚倩……她還是情不自禁地彎起了唇角。

    “怎么？”肖敬廷含笑問道。

    蘇溯幾乎要掐緊手指，半晌方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語氣卻也是愉悅的：“沒什么，就……挺開心的。”

    肖敬廷聽著蘇溯別別扭扭的語氣，輕笑道：“那就好，剩下的事情臨戰會處理，你不用擔心，她應該也不敢去找你。”

    門被人敲響了。

    蘇溯聽著門外的聲音輕咳一聲，失笑：“看來你猜錯了，她還真的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