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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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曦問道:“mama,你開心嗎?” 蔣心蓮一懵,好笑的說:“你幫mama擦背,mama挺開心的。” 岑曦也笑了一下,“那mama以后也要一直這么開心。” 過了會,蔣心蓮開始穿衣服,岑曦仰著頭,小心翼翼的問道:“mama,我今天晚上可以……嗯……可以去和程程一起睡嗎?” 蔣心蓮套上短袖t恤,疑惑的看向岑曦,說:“林爺爺他們很累了,這會應該已經要睡了,你別去打擾他們了,而且……”她頓了頓,“你聽mama的話,上樓去睡覺吧。” 岑曦那股子擰巴勁上來了,“可我想去找程程。” “明天不就見到了?后天就星期六了,你們可以一起玩。現在大家都要睡了,聽話。” “mama,就今天晚上,就一晚,行嗎?” “不行!” 岑曦委屈極了,“為什么不行?” 岑兵掐準時間,從二樓下來,正好聽到女兒在纏人,隨便問道:“怎么了?” 岑曦撇撇嘴,沒了聲。 岑兵重新往茶杯里加水,“怎么了?想要買東西?” 岑曦小聲的說不是。 蔣心蓮倒洗澡水,趕岑曦上樓去睡覺,岑曦撅著嘴,跑到蔣心蓮身邊,特別小聲的說:“mama,程程今天肯定會覺得害怕,我想陪陪他,好不好?好不好?” 蔣心蓮倒是沒想到那么小的孩子心思這樣細膩,但是仍然有些猶豫為難。 岑曦見mama開始動搖,加大馬力說:“就一晚,我保證乖乖的,明天也會按時起床。” 岑兵搞不懂這母女倆,在凳頭坐下,問道:“到底怎么了?你要什么?” 蔣心蓮拍拍岑曦的頭,對岑兵說:“她想去林家睡覺。” 岑兵一聽,嚴肅道:“你知道人家家里發生什么事情了嗎?你現在過去就是打擾他們!你也是大姑娘了,睡自己家不好嗎?” 岑曦心猛地一跳,不敢說話了。 蔣心蓮說:“好了好了,我帶她走一趟。”她低頭對岑曦說:“要是林爺爺他們已經睡了,咱們就回來,要是沒睡我們再問爺爺可不可以,行嗎?” 岑曦喜笑顏開,心里想著還是mama最好了! 第6章 蔣心蓮領著岑曦去時,林老爺子正一個人坐在門口的藤椅里,落寞悲傷的神情是岑曦從未見過的,那一刻,她忽然覺得她確實打擾了。 蔣心蓮不好意思的說:“林叔,這孩子吵著陪陪延程,想今晚在您家睡,我被吵的沒辦法就帶她過來了,來,你自己和爺爺說。” 蔣心蓮輕輕推她的背,岑曦軟聲的詢問道:“爺爺,我能和程程一起睡嗎?” 林老爺子眼眶通紅,點點頭,慈愛的說:“延程剛剛上樓了,你去找他吧。” 岑曦抱著自己的小毯子,蹭蹭蹭的跑上樓。 底下傳來兩個大人隱隱約約的對話聲,她聽見林爺爺夜深人靜后難以掩飾的悲痛聲音,聽見母親連連的嘆息聲。 岑曦跑到他臥室門口,敲了敲門,擰動把手,探進一個小腦袋,“程程?” 臥室里只有一盞臺燈亮著,林延程坐在床邊發呆,對岑曦的到來毫無察覺,還是她叫了兩三聲后他才回過神。 他有些驚訝的問:“你怎么來了?” “我和mama爺爺說好了,今晚在這里睡。” 林延程看著她手里的淡粉色毯子愣了片刻,目光卻一點點的軟了下來,他心頭有種說不出的波動。 岑曦走過去,拿過他椅子上的小狗抱枕,十分熟稔的把它放在床頭。 她說:“像以前那樣,我想睡外側。” 他們小時候經常一起睡午覺,有時在他家,有時在她家,玩累了就睡,但不管睡哪兒,岑曦都要睡在外側,她說不喜歡睡里側,會有種被墻壁困住的感覺,上廁所也不方便。 她也很喜歡這只小狗抱枕,是當時林婉和林延程搬來時帶過來的。 岑曦小時候沒什么玩具,有一只縫縫補補沒了形的娃娃,有一只她很討厭的小恐龍,其余沒了,所以她特別喜歡這只小狗枕頭。 林延程:“其實沒事的……我……” “我求了mama很久,你不想和我一起睡嗎?”她睜著清澈的眼睛問。 林延程沒了聲,默默給她讓位子,坐到了里側。岑曦順勢爬上了床,鉆進他的被窩里。 她拍拍枕頭,“我們睡覺吧。” “好。” 林延程調好鬧鐘放在窗臺邊上,他的床靠窗,早上一抬手就能摸到鬧鐘。 芩曦把毯子蓋在身上,又蓋了他的被子,她覺得熱烘烘的,翻個身,抱著被子睡,正好看見林延程放鬧鐘。 她其實垂涎他的鬧鐘很久了,特別是看了百變小櫻后,她也好想有一個能每天叫醒她的可愛鬧鐘。 林延程規規矩矩的躺下,“那我關燈了?” “嗯。” 他手朝后頭摸索過去,摸到臺燈的拉繩,啪嗒一聲,燈滅了。室內陷入一片寧靜的黑色,而明亮的月色傾瀉而入,米色的窗簾根本遮擋不住這種溫柔的光芒。 岑曦能清楚的看到林延程的眼睛,鼻子,嘴巴,也能看到他穿的格子襯衫睡衣。 他和她真的很不一樣,她睡覺穿的衣服大多都是第二天要穿的,這樣早晨能省去很多時間換衣服,可他不是,他從小睡覺都會穿睡衣。 蔣心蓮說她長身體長得快,從不肯給她買很好的衣服,但林婉總是很舍得給林延程買,比如這一年一換的睡衣,多好看,干凈整潔的格子睡衣。 岑曦抱著被子的一角,側臉貼著被子,夜深了,她的聲音也變得很輕。 她說:“程程,你要是發現衣服短了就和我說吧,我讓mama帶我們去街上買。” 這沒由來的話讓林延程一時反應不過來。 岑曦緊接著又說:“以后我家就是你家……我們是最好的朋友……” 這下林延程聽懂了,他偏頭看向她,笑了一下。 他沒有應答,是因為他感激岑曦的同時又知道兩個家是不會變成一個家的。 岑曦看到他笑,心里忽然覺得輕松了一點,她也露出微笑,說:“我們睡覺吧,明天比賽看誰起的早。” “好。” 她閉上眼,哭腫的眼睛終于得到休息,頓時整個人舒坦不少,柔軟的被褥也讓她放松了下來,陣陣困意襲來。 她閉著眼,說:“程程,你不要再睜開眼睛了,快點睡。” “為什么?”他確實有些累,但也有些睡不著。 “你的眼睛比我的還腫,閉上了眼睛會感覺很舒服。”她的聲音越來越輕了。 林延程凝視著她,十一歲的小少年臉龐上再次露出笑容。 岑曦犯困了,聲音變得更加迷糊,她說:“程程,你不要害怕,我今天晚上會一直在這里的……” 月光下,他的眼眸里有微光閃動。 在岑曦沒有進來時,他坐在床邊發呆,他覺得整棟房子都空了。隔壁臥室里mama不在了,今晚也沒有人給他熱牛奶過來,明天早上也不會有她做的早飯,從此以后,她都不會出現了。 他第一次嘗到孤獨,害怕是什么滋味,他想了很多,卻又好像什么都沒想。 然后岑曦就進來了。 那一瞬間,她站在門口,月光照著她,好像故事書里的精靈。 …… 夢里,岑曦回到了二年級的時候。 二年級時除了岑兵和蔣心蓮大吵一架外,還發生了一件事。 當時岑兵和蔣心蓮吵著要離婚,晚上的時候蔣心蓮把家里僅有的兩萬塊都分好了,岑曦看著分錢的mama一言不發。 蔣心蓮紅著眼睛說:“以后mama養你,你別怕。” 岑曦還是不說話。 岑兵發著高燒,請了附近的鄉村醫生來吊水,那醫生也都是老熟人,勸了這夫妻幾句,岑兵還在氣頭上,揚言就是要離婚。 蔣心蓮等醫生走了,走到他房間,把錢往他床上一放,說:“我一分錢不貪你,但也不會少自己,你也可以自己數數,反正家里有多少錢你都是知道的。” 岑兵不知怎么,一時說不出話。 他的鹽水需要人看顧,大冬天的,蔣心蓮就窩在沙發上,拿了件衣服蓋腳,倔強的坐在那兒。 岑曦偷偷從自己房間里聽動靜。 岑兵大概冷靜了些,對蔣心蓮說:“冷不冷?你到床上來。” 蔣心蓮不愿意。 就這樣,僵持到半夜,蔣心蓮幫他拔了針頭要回去和女兒一起睡,岑兵卻軟了語氣說:“好了,好了,我們別吵了,你也別哭了,女兒都睡著了,你在我這里睡好了。” 蔣心蓮心中的委屈一下子翻涌出來,把房門一關,質問他:“我嫁給你過過什么好日子嗎?□□?什么叫做□□,岑兵,你根本沒有良心!” 蔣心蓮這人其實也是軟性子,岑兵說了幾句我錯了,各自講了講處境想法,夫妻二人算和好了,第二天岑曦發現家里照舊如常,離婚的事情像沒發生過一樣,周圍的鄰居也好像都不記得一樣。 可她忘不了,忘不了爸爸毅然的說孩子你帶走吧,我不要了。 但她好像又隱隱約約能明白,那可能只是氣話,這可能是尋常夫妻的一次吵架。 岑兵這人脾氣沖是沖,但從不吃喝嫖賭,踏踏實實工作,目的很純粹,想要給孩子最好的生活,煽情時不會吝嗇自己的情感。 后來吃晚飯時,他喝了點酒,跟只有七八歲大的女兒道歉,說;“爸爸那只是氣話,爸爸最愛你了,不會不要你的。” 岑曦聽的懂,但裝作聽不懂的樣子,點點頭,快速吃完飯回房間了。 她抱著枕頭哭了一場。 即使如此,岑兵在她心里還是留下了一些抹不去的陰影,她對容易發脾氣的父親感到畏懼,陌生,和不想親近。 當然,這些情緒也不僅僅是因為一兩件事情引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