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命_分節閱讀_48
兩人不約而同地向對方靠攏,繼續溫存了一會兒。張燈可能忘了自己是在“做夢”,甚至還在拿掉套子之后抽出紙巾,給兩人都做了清理。 “下次一定把你喂胖點。”他輕輕說了這句話,又親了親劉白汗濕的額頭,這才在結界作用下,睡著了。 劉白躺在他的懷里,看了他好一會兒。 突然他的鼻子就酸了。 “傻子。” 第十九回 貓言兔語(八)【微博版】 其實張燈一直都很好奇李櫟和周悠是怎么在一起的。表面上兩人說著說著就在一起了,但他根本不肯相信。 怎么會有沒有任何苦痛,任何起伏,任何淚水,任何歡喜就成功的愛情呢? 周悠說,還真有。 張燈就想起來,自己的父母,好像也是這樣的一對。 外婆曾和他說過,他自己的父母就是大學同學,在一起四年,相安無事,遂成連理。他對自己父母的記憶很疏淺,不大記得他們的模樣,只是感到好奇。 他見過了不少男男女女,大多帶有善意接近他,卻因為一言不合,或是彼此無法忍受缺點,于是為了自保,選擇了其他關系,甚至用借口遠離他。 這點應該要責怪他的個性了,是個平凡人,卻總比平凡人敏感。是個廢柴,卻總比廢柴有心。是個年輕人,卻總比年輕人少點積極性。 于是他,甘于普通卻想博彩,疏于努力卻總自責,愚于交談卻很敏感。 他沒有朋友了。準確來說沒有親近的朋友。 就連在濱海的幾位,也只是在興趣愛好上偶爾有交流的,不會太見面的朋友。他在大學里,直播間發過不止一次瘋,就為了一些“無足輕重”的事情,不想直播,不想交談,甚至不想再見上午還聊得非常開心的朋友。 真是奇怪的個性,也正是這樣奇怪的個性,讓他這輩子一事無成。 除非……有人知道如何引導他。 沒有。 他沒有碰到這樣的人。 一個也沒有。 他太失敗了。 ※※※ 六月下旬,李櫟的團子店算是裝修得差不多了,張燈發現好巧不巧,團子店用的店面正是上回倒閉的咖啡店店面,于是李櫟便三天兩頭喊張燈過去坐坐,一邊幫忙干活,一邊和幾位固定員工熟絡熟絡。 張燈是不進后廚的,因為面皮不錯,李櫟琢磨著讓他干收銀。早上九點到下午兩點,一個月兩千三,也還算說得過去。 梅雨天的人總是有點煩躁。這日大雨,張燈很早就醒了。 隔夜他并沒接到李櫟要他過去的短信,這天也是周六,周悠也沒收到什么委托,于是他懶懶散散地起床了。 李櫟是個很勤勞的人,張燈每次起床都比對方要晚,給他發信息永遠是秒回。 這大概是為什么他年紀輕輕就能當老板的原因之一吧。 和李櫟這樣的人待在一起,總讓人也不知不覺地想要認真生活。九點還沒到,張燈就打著傘,赤著腳準備去店里了。 張燈所在的蘭燈區是濱海市的新舊交界處,二分之一是商圈,二分之一是居民握手樓。李櫟的店正好就在最新開出來的購物大廈周邊,再遠一點還有兩三處名人故居,修道院什么的。 雖然地段不算出彩,但李櫟的運道至少比上一位咖啡店老板要好不少。 大街上都是水,開門的店主們都閑散地坐在店中玩手機,少數幾位店鋪位置太低,正拼命往外舀水。 陰溝水也在不斷倒泛,張燈走著走著,竟然發現面前竄過一小群草魚。 ……哪個飯店的魚跑出來了?張燈目瞪口呆,只得等魚跑干凈再走過去。 李櫟的店鋪前門緊閉,大概是為了防止前門進水,連卷簾門都沒拉起來。張燈繞到后門,在信箱上掏了掏,把藏在鐵盒夾縫里的鑰匙拿出來開了門,再把鑰匙放了回去。 時間還沒過九點,他輕手輕腳地進了門,想先看看店里的漏水情況。 店里黑咕隆咚的,只有廚房里亮著燈。 張燈發現墻紙有一處在滲水,便往廚房走去,想看看是不是李櫟。 他剛推開后門,就聽見李老板嚎了一嗓子:“趙阿姨!我爪子濕了!” 爪子?張燈看不見李櫟,不禁覺得有些奇怪。 團子店的廚房門有兩扇,通向后門的那一扇,開門正好對著轉角,所以進廚房還要再拐個彎才能看到里面的情況。 李櫟又嚎道:“梅雨天好討厭啊!毛里面濕乎乎的,好難受,都不能好好舔毛了。” 趙阿姨在遠處說:“你還是先把毛烘烘干吧,烘完了趕緊穿衣服,別著涼了。”說完,趙阿姨就推開前門去了店里。 張燈便走到廚房內,大聲說道:“李櫟,我看到前面有墻紙……” 廚房里沒人。 “漏……水……” 不對,廚房里是沒有人。 但是烘手機上有一只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