璀璨時光[星際]_分節閱讀_2
亞德里恩這一系列的創作,實在還屬于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的范圍之內。 不過夏佐作為軍部的高層干部,所知道的真相比起外人來要多得多。 他所知道這位橫空出世能力卓越的年青陛下,在他之前銷聲匿跡的皇太子人生里,蓋瑞·萊森特并沒有上過任何的軍校,甚至沒有按照帝國的教育體系進入普通學校進行過系統的學習。在比起大多數人為時不長的幾十年人生經歷中,陛下本人做過機械修理師,干過賞金獵人,從事過深海捕撈行業,他甚至還了解過一般只有beta和omega才會關心的傳統工業……而最后的幾年里,蓋瑞·萊森特則干起了雇傭兵,有著自己的傭兵團,在那個圈子里有著不小的成就和信譽聲望…… 雖然誰也不明白前任陛下為何會對蓋瑞這個唯一兒子,帝國唯一的皇太子如斯放任甚至有意縱容至此,但這些都改變不了這就是真正的事實。 夏佐甚至暗自揣測過,雖然陛下義正辭嚴地予以了否認,但他還是覺得陛下這般精彩紛呈的強悍人生里,星際強盜光腦黑客之類的勾當,陛下其實都干過也說不定。 總而言之,陛下的少年時光豐富得令人眼花繚亂,但絕不會像畫中這樣安逸平和就是了。 秘密被人撞破的尷尬窘迫令亞德里恩張口結舌不知所措,再一想到這位長官是陛下身邊近臣,搞不好也要被陛下知道了……亞德里恩也明白自己這想法有些自作多情,而且他也覺得就算蓋瑞本人知道了頂多也就一笑置之,未必會對他一個小人物如何,甚至根本就不在意,但亞德里恩想了一想還是覺得好羞恥,本來就漲紅的臉這會兒簡直能滴出血來。 夏佐作為軍部的高層干事,想想相比外人他知道得更多的那些真相。他看向亞德里恩的目光分外復雜,擺手制止了亞德里恩接下來必然想方設法的說辭與辯解,扶著額頭一聲喟嘆:“亞德里恩上士,我只想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你對陛下有如此不切實際的幻想?” ———————————— “陛下——” 蓋瑞·萊森特陛下從百忙中抽出些許空隙,抬起目光既冷淡又平靜地看了面前喋喋不休而且話題令人不快的財政大臣埃布爾一眼。 在如今這個科技和醫學高度發達,人均壽命已經達數百歲甚至上千歲的世界里,這位還不到五十歲的陛下論年紀還應該被稱作小年輕,然而這位陛下也不知是受過什么樣的教育方式,從他露面之時便顯得少年老成處變不驚得令人發指,喜怒從來不形于外,顯而易見地表露出真實情緒的時候極少。 而一旦蓋瑞·萊森特陛下真正不高興的時候,不同于公開場合時官方式微笑的溫和得體,他的面無表情總會讓人有種強大而凌厲的壓迫感,生動地詮釋了何為不怒自威,氣勢十分懾人。 已是兩朝老臣的埃布爾此時有幸親身領略一回皇帝陛下的威儀,簡直要喘不過氣來,老胳膊老腳的不由自主地想要哆嗦,但一想到帝國的未來,這位有些熱心過頭的老頭子仍把心一橫,硬著頭皮把話說了下去,只是說話時不敢再看陛下一眼,只管背書一般滔滔不絕地從萊森特家族的人丁凋零現狀到帝國的婚姻狀況,再深入到全人類的基因進化問題等等。 “……陛下,這不僅僅是您一個人的終身大事啊陛下!雖然陛下正春秋鼎盛,但萊森特家族總不能一直后繼無人,而且帝國也需要未來的繼承人和守護者……實在不行,陛下您就是自己有絲分裂培養個克、隆體當兒子養也好,法律什么的就讓他見鬼去!” 第3章 別的alpha在蓋瑞這個年紀就從軍校畢業的都很少,皇帝這個時候就要遭遇逼婚實在是件很說不過去的事,埃布爾心里其實也不是那么理直氣壯的。 然而前任皇帝陛下意外身亡時也還不到四百歲,明面上連正式的婚都沒結過,若不是僥幸還有蓋瑞這個生母不詳的皇太子,還險些造成一場難以善后的災禍。有如此前車之鑒,皇帝陛下的個人愿意免不了要被無視,再多的威儀也阻止不了他的終身大事被提上議會的內部議事日程。 雖然事出有因,但設身處地可想而知當事人的心情想必不會十分美妙。說完之后埃布爾已經有迎接陛下怒火的覺悟。 然而等了半晌只是等來蓋瑞地嗯了一聲,語氣居然還稱得上平靜。埃布爾驚詫看去,只見陛下臉上有細微的不快和無奈神色,然而更多的則是無動于衷,他又垂下目光去瀏覽光屏上的文件,一邊冷靜地答道:“我會酌情考慮。”頓了頓又說:“軍部還有好幾位未婚的將軍,若要聯姻他們也是上好的人選,相信他們會十分樂意,也不必把希望全放在我身上。” 蓋瑞·萊森特明顯表現出不愿再就此事討論下去的意愿,埃布爾也不好多言。蓋瑞不會輕易受激動怒,但也不是什么軟柿子,并不是那么容易任人擺布拿捏的。但有一點好處便是言出必踐,做不到的事絕不會輕易許諾。他說了會考慮便是真的會考慮。雖然結果未必會如某些人所愿,卻也算是意外的收獲了。 埃布爾喜出望外地告辭出去,蓋瑞被這一攪多少有些煩惱,收起了面前的光屏出了片刻的神。 比起皇帝陛下的事務繁雜,夏佐就顯得有點無事可做。報告已經發給皇帝陛下,蓋瑞正在會客,一時抽不出時間與他詳談。夏佐這一等就是快兩個小時。雖然這段時間他也可以給自己找點別的事情來做做,但他回到軍部之后總有點兒心不在焉。完全沒心思干別的。 他總忍不住伸手去摸摸左手腕上的微型智腦。那里頭存放著本該如實上交,卻被他違反工作原則私自扣留下來的某些材料,亞德里恩那些虛擬想像出來的有關陛下的種種畫作。這還真不是有多要緊的東西,但他這種行為已是瀆職,夏佐能作為親衛隊的一員,對皇室的忠心無可挑剔,他還是頭一次做出這種欺瞞陛下的行為,心里頭實有些不安。 可是夏佐有種強烈的預感,皇帝陛下雖不會在意,但也絕不可能推祟這種頗具創造性和想像力的行為。這些畫作一旦到了陛下手里,大約就很難再見天日了,想想都覺得十分可惜。 內心一番激烈的思想斗爭之后,最終草種莫名的沖動還是讓夏佐決定悄悄把畫昧下來。他坐在空無一人的小會議室里發了會兒呆,又覺得大約沒什么人會進來打擾,最后一次還是忍耐不住,在儀器上按了幾下,隨著嗡的一聲輕響,少年蓋瑞的身影就在面前空氣中清晰地浮現出來。 陛下的臉直到現在還有兩分微微的嬰兒肥,這一點在少年蓋瑞的身上被了放大了許多。 蓋瑞枕著桌上,只露出一半的側臉,眉峰因為年少所以沒那么凌厲,就讓人留意到他的睫毛還挺長,在眼角的地方翹起一個精致的角度。少年的皮膚健康而潤澤,因為受到擠壓的緣故,那嬰兒肥的臉頰越發顯得鼓鼓的,幻像睡得安詳而坦然,看上去就讓人產生一種他十分良善溫順柔軟無害的錯覺。 這和現在的陛下相對而言實在反差太大了。夏佐很難產生面對皇帝陛下時的那種敬畏心情,而又因為心里認同這就是少年時陛下的模樣,莫名的生出十二分的好感。 夏佐今天也實在是吃下了熊心豹子膽,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去,想要捏一捏少年那看上去手感很好,事實上并不存在的臉頰。 手指剛剛穿過空無一物的影像,夏佐還來不及體驗一把內心那莫名滿足的幸福感,就聽到背后有個低沉的聲音詢問道:“你在干什么?” —————————————————— 帝國的法律嚴禁完整的人體克、隆,但在權勢的面前,法律也有去見鬼的時候。作為帝國的至高權貴,皇帝陛下總是有些特權的。比如埃布爾所不知道的——早在即位之初,皇帝陛下私下里就已經開始考慮繼續人的問題,他在這事上的急切態度甚至超過了議會的一干老臣,只是明面上并不表露出來而已。在沒有找到成功基因配比omega之后,早在兩年前就開始違規進行了復制體的嘗試,然而結果不盡如人意。 “……鑒于您祖上曾多次接受過未知基因的融合改造,很可能不能完全按現有的配對模式進行預測。至于細胞適應性嘗試。但遺憾的是,至今仍舊沒有成功……不過基因配比這種事也不是絕對的,或者陛下可以先找幾個omega試一試,自愿者必然很多……”巴澤爾推了推稍稍下滑的地說了一大串令人頭暈眼花的醫術名詞,最后得出了并不令人樂觀的結論。 光屏上分為許多小頻幕播放著放大了無數倍的細胞間相互排斥甚至吞噬的畫面,蓋瑞坐在沙發上默默地聽著對面穿著一身研究員衣服的男人的講解,實驗沒有取得任何進展并沒有出乎意料,蓋瑞沒有顯示出太多的情緒。在巴澤爾講解完畢之后,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同時也用沉默的態度冷淡地拒絕了巴澤爾最后的渣提議。 巴澤爾覺得此時的皇帝陛下是有些不快的。他負責每月向陛下親自匯報有關復制體可行性的實驗研究,上一次報告還是十天前,要不是埃布爾找上他威逼利誘再三糾纏,他也不會在沒什么進展的情況下跑來和蓋瑞詳談。。 當然巴澤爾從蓋瑞陛下的臉上是看不出什么端倪來的,他能做的似乎只是實話實說:“至于埃布爾說的有絲分裂的可能性么……復制體的實驗也一直在做,最成功的也只不過是培養出一個與您相似度百分之三十的復制體,而且沒有自我意識,能派的用場僅是在緊急情況下為陛下提供器官的替換,其中的排斥風險還很高。陛下還是趁早打消把它當兒子養的念頭。”巴澤爾頓了頓,試探著說:“陛下,是議會的老家伙們又向您施壓了?恕我直言,陛下如今陛下您的年紀還不到最佳的繁殖時期,是議會那些老家伙們又啰嗦什么了?陛下大可以不聽他們的。” “埃布爾有句話沒說錯,帝國需要繼承人和守護者……”蓋瑞不再往下說,他微微皺起眉頭,苦惱的神色一閃而過,換了個話題:“無論如何,我希望你能盡快找出辦法來解決這個問題。” 皇帝陛下大約也知道自己這要求有些強人所難,所以語氣語氣盡量放得溫和,但他話里的急切卻是顯而易見。 巴澤爾其實有個并不妥當的想法,他欲言又止地看了蓋瑞一眼,終于還是遲疑著開了口:“其實并不是毫無辦法,我還有個提議,如果實在找不到足夠強悍的母本細胞,還可以反過來以陛下的基因作為母本,這樣一來父本可供選擇的范圍也廣得多,雖然聽上去有些匪夷所思,但帝國的醫學史上曾經有過這樣的案例。” 巴澤爾開了頭之后不再吞吞吐吐,語氣格外嚴肅起來:“但這個母本,并不是細胞意義上的,它將陛下自身做為培養皿,必然需要在一段時間內改變自身的體質。不論是作為研究員還是皇家的私人醫生,我都不建議您這樣做。” 他這方法實在出乎皇帝陛下的意料之外,蓋瑞臉上面無表情,其實內心有片刻是完全呆滯的。 雖然提出了這方案,但巴澤爾也覺得這不是什么好主意。但就在他想要說點什么來打破這略顯沉悶的氣氛之時,他聽到蓋瑞用有點不自然的,干巴巴的聲音生硬地說:“你做一個具體的可行性報告出來,我……再考慮考慮……” 第4章 “你在干什么?” 帝國最年輕的元帥一只手撐在門框上,迎上了夏佐有些驚慌的目光,皺著眉看向夏佐的臉上寫著明顯的不悅:“我敲過門了,以為這間會議室沒人,希望并沒有壞了你的事。不過作為陛下的侍衛隊長,帝國開給你優厚薪水,就是讓你工作時間來玩物喪志?” 比起元帥話里的責問,他的表情可就不是這么回事了。希伯來用一種‘我竟不知道夏佐你有某些特殊癖好’的眼神打量著他,問話也顯得不依不饒,語氣嚴厲地又重復了一遍:“你剛才在做什么?” 夏佐這時候終于體會到亞德里恩的感受了,他本想將投影關閉,又覺得這樣的舉動實在顯得欲蓋彌彰,只好干巴巴地解釋,好在他的調查內容也需要向元帥負責,倒是可以實話實說:我調查了這次意外入選的那名士兵,這些畫像是他的個人作品,咳,我就是看著還挺可愛的……報告我已經給您發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