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琪
從洗腳城回來之后的好幾天,林幾木洗澡的時候都能想起上次在桑拿房到最后,他們兩個的汗都出得像落水狗,尤其是她,是被他扶著走出桑拿房的。甚至洗澡的時候在私處打沐浴露的時候,都能感受到因為長時間摩擦而產(chǎn)生的痛感。 洗手液海報的廣告最后下來了,她最后交的那一版稿子結(jié)合了小朋友和徐銘的各種意見,拿了二等獎?;顒拥囊?guī)定是獲獎的稿子都有稿費領取,其實稿費給不了多少錢,但重要但是作品和獎項但頭銜,對于正在找工作但她來說,算是可以寫進簡歷里但東西,那可比錢更值錢。 即便稿費不多,但是林幾木還是很大方地和徐銘說:“拿到稿費,請你吃椰子雞。” “想吃椰子雞了?”徐銘問她。 “對啊?!绷謳啄净卮鸬?,大一的時候她曾經(jīng)在學校門口的一家椰子雞店做過服務員,那一段時間她嚴重懷疑自己是一個從小在椰子水里長大的海南人,甚至對椰子雞的味道一度非常抵抗,但是誰能想到,在大四這個年紀,幾乎兩年沒吃椰子雞了,她居然莫名其妙地覺得想念。 “晚上來接你?!毙煦懟厮?/br> 徐銘不愧是徐銘,想吃什么連猶豫都不帶猶豫的。 “也好?!绷謳啄净氐?,“這一頓算我的,等稿費出來了還你?!?/br> 這句話幾乎是脫口而出的,說完她差點想咬掉自己的舌頭?!傲謳啄景×謳啄尽!彼谛睦锵氲溃坝辛藥讉€臭錢你就裝起來了,你和誰裝不好,在人家徐銘面前撐臉面?!?,她實在是覺得最近的自己不太對,以前的她臉皮多厚啊,去飯店賒賬,被老板趕出來還能笑,對于錢的事情可謂是斤斤計較。那現(xiàn)在她在干嘛,她為什么要請他吃飯,他又不缺錢。說到底她還是怕他覺得自己是拜金女,覺得她勾搭他是為了錢,想要給他營造一個好形象。 “完蛋了。”她對自己說。 經(jīng)過了前幾次的教訓,她這次特地提前在校門口等徐銘,驚奇地發(fā)現(xiàn)學校門口的警車都撤走了。難道最近查都不嚴了?想了想又覺得和自己沒有什么關系,反正她老早就不干了。 邊等徐銘邊玩手機,余光隱隱約約瞄到一個人影從身邊走過,林幾木抬頭剛想叫人就閉上了嘴。 謝琪左右張望了之后上了一輛白色大奔,林幾木的腳步往電線桿后面移了移,想看清看車人的面貌,但是隔得有點遠,她只能判斷那是一個中年男人。一個開著白色大奔的中年男人,林幾木的腦海里有了一些不好的聯(lián)想,繼而又想到謝琪在角度的工作。 這段時間她太忙了,根本沒有時間關心謝琪,其實就算有時間,她也只能勸勸謝琪少去淌混水,做這一行總歸是沒有出路的。萬萬沒有想到,她林幾木從這一行里出來了,謝琪又進去了。林幾木想到這覺得有些好笑,搖了搖頭。突然聽到兩聲悶響的汽車喇叭聲音,順著方向看過去,不知道徐銘什么時候到的。 林幾木上了車,看了眼他身后虛系著的安全帶,忍不住說了一句,“都不系安全帶?!?/br> 徐銘悶聲不響,卻默默地把安全帶解開重新拉到身前系好。 椰子雞店換了店長,重新裝修了一遍。但菜單還是老菜單,一點沒變。 等菜上桌,林幾木熟練地幫她和徐銘都盛上了兩碗湯。雞湯香咸、椰子可口,整體香甜不油膩。她還記得以前來總要先喝上一碗開胃。 “怎么樣?”她看著徐銘喝了一口,忙問道。 “還不錯。” “吃吃茼蒿?!彼岩桓磔飱A到徐銘的蘸料碟里。 徐銘夾起來,張嘴咬了一小口。 “大口吃啊?!绷謳啄究粗加悬c著急。 “沒吃過?!毙煦懟卮鹚?。 “沒吃過?” “以前聞味道絕得怪怪的?!毙煦懻f著用筷子把茼蒿菜葉按進蘸料碟里,再夾出來,用有點嚴肅地眼神看了一眼筷子上的茼蒿,然后張嘴吃了進去。 林幾木覺得他幾乎是吞下去的,連嚼都沒有嚼,就快速咽了咽口水,說:“還可以?!?/br> 好在除了茼蒿以外的其他東西都很合徐銘的胃口,尤其是雞rou,他沒少吃。吃到最后他看著鍋里的茼蒿,猶豫了一下,又夾起一根,拿到眼前看了看,這回沒有蘸醬料就直接塞到嘴里,大口咀嚼了幾下然后吞了下去, “其實不錯。”他又糾正了一遍自己的評價。 酒足飯飽,林幾木問他:“一會兒去哪?!?/br> “你想去哪?”徐銘笑笑。 她是想去他家的,但是等他先開口,于是半引誘半試探地賭氣說:“回學校?” “但是我不知道這么晚學校宿舍還開不開了?!?/br> “那回我家吧?!毙煦懻f。 林幾木得逞,小心翼翼地收斂住自己得意的笑。 但是沒有想到,人算不如天算。從椰子雞店出來再坐上徐銘的車,他突然收到一個電話。 一開始徐銘還沒當回事,笑嘻嘻地接了電話,調(diào)侃著對對面說:“陸弈,你丫大晚上閑的跟我打什么電話。” 林幾木不知道電話里在說什么,但是他的表情忽然嚴肅了起來,笑容僵在嘴角。從頭到尾他沒有怎么說話,只一個勁兒地“嗯嗯”答應,抓住方向盤的手指微微用力。 “我有事要回一趟局里?!睊炝穗娫挘煦憣λ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