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處女吧
“你是處女吧?” 這是林幾木上車后聽到的第一句話,她下意識張大嘴巴,不明所以地發出一聲“啊?”。 男人沒有接話,啟動了車子,車子打火的時候座椅甚至連一點震動都沒有,發動機聲音低沉,有質量地發出“嗡嗡”聲。真皮座椅煥發幽暗而又有光澤的亮度,冰涼涼的質感接觸到她沒有穿底褲的臀部和大腿,林幾木不太舒服地扭了扭身子。 “你叫什么?”,男人轉過頭問她。 他戴著墨鏡,看樣子應該年紀不大,看穿著應該是成功人士,更何況她上車前瞄了一眼他的車標,保時捷標志在路燈下閃閃發光,林幾木覺得鈔票走馬燈似的在眼前流過。 “您叫我朵朵就好。”,她回答,順便給了他一個標致地抿唇假笑,對著鏡子練過很多次了,她特地計算過,她的嘴小,露出八顆牙齒的標準cao作在她這倒像呲牙咧嘴,更何況她的牙齒美白貼片最近崩壞了一顆,張嘴就能看到門牙和旁邊的牙齒有明顯的色差。 “朵朵”,男人皺著眉頭重復了一遍,“你姓什么?” “林”,林幾木回答。 朵朵是她入行的時候隨便起的名字,總歸是一個可可愛愛的昵稱。客人一般是不喜歡問名字的,往往睡過一晚上就彼此天涯海角,回頭再來的少之又少,自然不會有人問她的姓氏。林幾木看他問她的姓,覺得他有可能想包養她,再不濟也是發展成老主顧,所以就沒繞彎子,直接了當地告訴了他實話。 他聽到后點點頭,就轉過頭自顧自地開車了。林幾木見他沒有聊天的意思,也知趣地閉上了嘴。 想了想又覺得不放心,低頭給顧姐發了條微信。 “客人我見到了。” 他來得有夠晚的,林幾木在冷風中等了半個小時,腿都被凍僵了。 “他問我是不是處女,是怎么回事?” 冷靜下來她覺得他這句話挺搞笑的,出來嫖的還能有處女情結,是不是出去吃地鍋雞也要吃沒有下過蛋的母雞,可見上流社會給男人慣出毛病來了。 “男人嘛,越性無能就越喜歡處女,覺得人家經驗少不會嫌棄,更何況是這種現實生活中不出錢就cao不到女人的。” 手機那條顧姐很快就發來一長段話。 “不過這年頭哪有人做處女生意,估計是想玩角色扮演,這種事情你之前不是見到過,你包里是不是還有小膠囊。” 林幾木瞟了一眼在開車的男人,把包側過來翻開看,紅色膠囊散在包的角落。是哄上一個客人的時候剩下的,放在yindao里,客人頂進去的時候膠囊破裂,里面的人造假血就會流出來。 林幾木松了口氣,繼續給顧姐發送微信,“還剩兩個。” “好,做之前記得跟他說這個要加價。” “知道了。” 發完消息,林幾木又抬頭瞟了一眼男人,見他開車,目不轉睛地盯著前方,一時間也不知道要不要開口說點什么來緩解氣氛。 只是她還沒來得及開口,男人就率先說了話。“你怎么出來做這行?” 林幾木嘴巴張了張,硬是憋不出一個字。 “我問你,為什么要做這一行?”,男人像是以為她沒聽見,又重復了一遍,口齒清晰,擲地有聲。 林幾木知道自己遇到了從業至今最討厭的一類客人——說教型客人,因為自己付了錢,就可以占領高地,一瞬間成為她靈魂上的父母長輩,以上級的口吻對她進行道德倫理方面的全方位打壓。殊不知賣yin是違法,嫖娼也是違法。喂屎的人質問吃屎的人為什么要吃屎。 “我家里有些困難,弟弟生了病,急需用錢治療。”,林幾木低頭,聲音里有幾分委屈和干澀。殊不知她哪怕入行沒有多久,對這類問題早已經習慣,張口胡謅,一套說辭駕輕就熟。 一般這句話說下來,聽者再冷漠也會心軟一些,但男人似乎不吃這套,面不改色地繼續問:“你家人知道你做這個嗎?” 林幾木在心里翻了個白眼,知道又怎么樣?她媽都不會像他這樣擺出一副土皇帝的姿態,跟她在這說教起來個沒完。 “不知道,我跟我mama說我在外面做兼職賺錢。” 這句話倒是半真半假的,她現在讀的這個美術學院,確實有部分女生和她一樣在外面拉客賺錢,或者直接找干爹包養。 一般說一句,“誰誰誰又去做兼職了”,大家就心照不宣地知道其實是要去接客了。 果然,男人聽到“做兼職”,冷笑一聲。他的眼睛被墨鏡擋住,林幾木也看不清他的表情。剛剛的幾個問題讓她失去了和他講話的興致,索性閉目裝睡,好在男人也沒有再要想去理她的意思,而酒店很快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