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5海邊度假
晴空萬里,波光爍爍,淺海沙灘空寂無人,雪白海鳥撲騰展翅,揚起碎浪,云層隨風飄浮,散下影廓,猶如巨大生命體,染得海面愈發深邃。 江凝月身穿比基尼,被迎面而來的風吹亂了發與腰間絲巾。 浪花一波波涌來,水花細碎柔白,在她雙腳間來回翻騰,冰涼涼的,與頭頂的熾烈陽光成鮮明對比。 感覺有一道目光在追隨自己,如芒刺背,江凝月深吸一口氣,鼻腔間,盡是腥氣,滿滿海的味道。 轉過身,一頂巨大陽傘撐在不遠處,陰影內,隱約露出兩道健碩輪廓。 不知怎的,自己原本休假在家,無任何出游計劃,迷迷糊糊間接起一個電話,就被拐帶到這座海邊小城,美其名曰散心洗塵、高中同僚小聚,實則成為了何一飛家族新建度假村開幕式的一名見證嘉賓、當白吃白喝的門客。 同行者還有容胥和張萌,許宴由于公務繁重,在局里加班,無法前往,只能應諾最后兩天過來接她。 面頰被烈陽曬得發癢,她蹲下身,撩起海水拍臉,以此降溫,沙質純白細膩,海水蔚藍清淺,仔細看去,似乎還有小魚在內穿梭。 盡管已涂抹厚厚的一層防曬霜,然而海邊紫外線強勁,她皮膚還是變得通紅,泌出細小汗珠,滾熱發燙。 已盡情暢游了小半圈的張萌從海里冒出頭,摘掉潛水鏡,大口大口喘氣,見老友蹲在淺岸處,一下下舀水,神情恍惚,略顯呆傻,便揚聲道:“喂,你在發什么呆?快過來玩啊——” 江凝月抬頭,迎面便是一把海水涌入口中,冰冷咸澀,張萌帶笑的臉近在咫尺。 “嘖嘖,在想哪個男人啊?要不要跟jiejie說說,替你把關……” 她邊說邊往岸上瞟,又拍起一掌水。 “你在亂說什么?”兩把海水撲面,江凝月徹底回神,起了報復心和玩興,也取出潛水鏡,伸展手臂,一下下劃開海面,朝對方襲去。 水底光線成柱狀,一道道斜射而入,隨浪波動,照亮淺底的褐黑枯枝與細碎怪石,耳側充盈海水,讓她再聽不到其他聲響,如墜真空,唯余自己的呼吸與心跳聲,仿佛回到母胎的羊水里。 張萌早年是國家游泳二級運動員,手長腳長,動作流暢,一下就蹬出老遠,令江凝月卯足了勁也追不上,只能在后遠遠跟著。 海中浪大,盡管表面平靜,還是極難前進,和游泳池截然不同,眼見有透明魚蝦從身旁曳過,她索性放棄追逐,在海中舒展身體,胡亂用狗爬式,四處游覽。 白沙灘上,椰子樹下,享受完美女服務員的搓油服務,何一飛帶著一身油光走回傘下,往滾熱細沙側臥而下,長舒一口氣,故意雙臂彎曲,繃緊肌rou,連換了幾個帥氣姿勢。 可惜容胥連半個眼神都不愿給,他覺得無趣,拿起桌上酒杯,搖晃冰塊,懶洋洋瞥向在海中游耍的女人。 “我就真想不通了,這rou都送到嘴邊,你就這樣放棄她?讓她再一次被許宴那小子追走?” 容胥垂眼,大半個身子埋在沙中,他仰頭飲啜酒水,隨后捏癟啤酒罐,凝視遠方。 “不,我沒放棄。” 他喉結滾動,挺身一個用力,迅速坐起,目光淡淡,精準捕捉到江凝月的身姿,包括那由于游泳姿勢不標準,向上一拱一拱的小屁股。 “所以呢?你的計劃是什么,就這么張著嘴吹牛皮?”何一飛嗤笑,瓢眼容胥鼓囊囊的褲襠。 按理說尺寸大的男人會讓女人心生眷戀,再離不開,難不成……是他活太差,被別人姑娘嫌棄了? 男人面對目光不以為意,抓過桌角的小刀和兩顆椰子,手起刀落,割開厚殼,插入吸管,就這么放著,也不喝。 何一飛試圖拿來喝,卻被對方用眼刀殺了回來。 他摘下墨鏡,抄起手道:“我靠,兄弟一場,要不要這樣啊?” 日頭漸升,陽光越發熾烈,盡管海水清涼,江凝月還是被曬得背部通紅。 一頓酣暢淋漓的潛游后,她口干舌燥,四肢疲軟,鼻間盡是苦澀的海水,跟在張萌身后,深一腳淺一腳上了岸。 見傘下空無一人,張萌四處張望,好奇道:“他們去哪里了?” 桌上有兩個割開的新鮮椰子,她拿起來啜飲,瞅到江凝月一臉渴望,便勸她:“你也喝呀,這吸管都沒用過,肯定是他們留給我們的。” 江凝月咽了咽口水,終于按捺不住,點頭乖乖喝起來。 傍晚時分,落日西沉,海面與天際共染,因霞光變得紫紅,波光粼粼,海鳥大片著陸,展翅滑過沙灘,爭奪因漲潮而蔓上岸的擱淺魚蝦。 小餐館內,墻面掛滿捕夢網與彩木頭裝飾,極具異域風情,由東南亞人組成的樂隊正奏著桑巴舞曲,江凝月倚靠餐凳,望著廳中央大臺前的幾名工人,愣愣出神。 他們正坐在巨大長形水箱前,將堆成山的生蠔扇貝用刀撬開,扒出嫩rou,沖水洗凈,再放入加冰塊的托盤,端給顧客。 何一飛輕車熟路,擺出架勢,一手拿扇,一手持鉗,將蚌殼攤到炭火上,淋油加調料烤。 不多時,烤至滾熱冒煙,香味飄出,嫩rou翻騰顫動,滋滋冒油,再撒入粉絲與青蔥,外加rou末蒜泥。 “很快就好了。”他朝眾人呲牙一笑,見江凝月用生菜擺盤,又配好洋蔥土豆,便出言夸她。 張萌滑著手機看消息,興致勃勃問:“我聽鎮上的人說今晚有廟會活動,要不要去看看?” 她用肘頂了下江凝月,令她手一抖,盤子傾斜,差點被蚌殼燙到。 危急關頭,一只大掌伸來,穩穩扶住江凝月。 她抬起頭,跌入一雙黑沉眼眸,“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