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與薔薇花_分節閱讀_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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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看完電影到后來紛紛作別,慕夏心情都非常復雜。 林戰以為他是當眾被游弋捉弄出丑才黑的臉,自覺隔開兩人,免得在大街上揚全武行。他神經緊繃了一路,直至慕夏朝他們揮揮手上了出租車,才長出一口氣。 “怎么了林戰?”游弋說,他對觀察別人起落的情緒倒是很在行,“從剛才你就一直苦大仇深的,是電影不好看還是孟居然不好欺負?” 猝不及防被點名,孟居然聽出他字里行間的鄙視,立刻奮起反抗:“喂!” 林戰搖搖頭,自嘲地笑一笑說:“我是怕你和慕夏打起來。慕夏看著挺隨和的,但我總覺得他性格里……有比較尖銳的一面。” 游弋正埋頭拆了一顆糖的玻璃包裝紙,聞言把糖吃進嘴里,想了想,慢條斯理地說:“是有點兒,還好吧,我也不會莫名其妙跟他發生沖突。” 林戰:“你跟許文科的沖突就莫名其妙的。” 游弋一巴掌拍向林戰后腦勺,被眼尖的林檎攔下來,悻悻作罷,卻仍在說:“那不是沖突,就一點小矛盾,你們少摻和——走了,明晚見。” 言畢他踢了腳街邊的小石子,雙手揣在兜里,留給其余三人一個瀟灑的背影。 原地不動的林檎拽了拽林戰的衣角,憂心忡忡地說:“他越這樣,我越覺得有問題。要不改天,你問問許文科去?” 林戰雙手投降狀:“姑奶奶,饒了我吧,我才不去。” 林檎:“廢物。” 他們三個多說了幾句話后,林家兄妹要乘的公交靠站,與孟居然作別后,兩人也走遠了。公交行駛的路線筆直向前,林檎坐在靠窗的位置,貼著時間太久、被刮花了的玻璃,看見游弋埋頭走路的身影漸漸地被吊出了視線。 東西向的街道,夕照時分格外壯麗。這天沒有厚重云層,金紅色的光從背后拉出長長的影子,樹的輪廓,喧鬧的車轍,融合成了一幅優美的油畫。 游弋拐過一個彎,人聲與車的喇叭都離遠了,他熟門熟路地繞過幾條巷子,走進了一個看上去有點年頭卻裝修整齊的居民區。 他掏出鑰匙開了門,走到陽臺拉開窗簾,捂著鼻子驅散家里一股長久沒人居住的霉味。 裝修風格簡潔舒適的三居室,游弋走向掛在墻壁的日歷,離約定好父母回來的日子還有兩個星期,他嘆了口氣,把書包隨便扔在地上。 換洗的衣服都丟在了學校,家里冷冷清清的。游弋從可樂罐子背后扒出啤酒,拔掉拉環后喝了兩口,皺起眉毛,靠在流理臺邊緣,環顧四周沒有任何可以吃的東西。他低頭思索了一會兒,啤酒罐隨手放在流理臺上,走了出去。 游弋叫了一份附近的炒飯外賣,開始慢慢收拾上周留的爛攤子——桌椅的灰塵要擦掉,沙發套先拆下來塞進洗衣機,掃地拖地,一堆瑣碎都等著他。 等外賣送到,游弋盤腿坐在沙發與茶幾中間的地毯上,找出一張《雙塔奇兵》的碟片,塞進DVD機里津津有味地一邊看一邊吃。 這是他的周末:父母因為搞科研經常出差,在熱帶雨林一待就是小半年,他只能自己照顧好一個冷清清的家。 最后的夕照從窗外漏進來,小區里到處都是合家團聚的歡聲笑語,和廚房傳來的陣陣炒菜香味。游弋把吃剩的炒飯就著飯盒一起扔進垃圾桶,沉默地關掉電視。 他短暫地放空了一會兒,撐起身子,心不在焉地摸出作業。 練習冊打開時掉出來張輕飄飄的紙片,游弋一愣,本能地抓住。下半部分被他揉皺了,展平后映入眼簾的是只憨態可掬的機器貓。 “傻逼吧……”他喃喃道。 但游弋自己都沒意識到,看見那只機器貓時,從與同學作別到吃完飯為止,他終于變了表情,無所謂的,冷淡的神情消失了,轉而浮現出一個不易察覺的微笑。 他理所當然地想到了慕夏。 這個奇怪的轉學生好像從不把學習放在眼里,每天上課不是睡覺就是亂涂亂畫,作業敷衍得很,短短一周被各科老師點了四次名。話不多,但一旦開口,不出三句他就能成功被慕夏氣死——哦,性別男,愛好男。 實在是個奇葩。 游弋“嘖”了聲,很糾結自己怎么這時候想到他,趕緊把人從自己的腦子里摘出去,又慌忙走到廚房拿了那罐喝到一半的啤酒。 機器貓放在那,舍不得扔又不樂意看,礙眼得很,作業是寫不下去了,游弋索性溜到書房開電腦打起魔獸。 網游公會的朋友問他怎么這么久沒上,他含含糊糊說有事,到底沒承認自己是住校的高中生——男孩子都有自尊心,如果平均年齡都比公會的人小,他以后還怎么混。在虛擬世界廝殺一通,時間總過得很快,游弋回過神來已經接近十二點。 學生時代的作息很難有幾個不規律,他沒有熬夜的打算,揉揉頭發說要睡覺了,干凈利落關掉游戲。游弋不賴床,不拖沓,有著近乎成熟的自制力,正因為這一點,他學得再差勁,父母也放心讓他自己在家。 “好無聊啊。”他想,洗漱完躺在床上刷朋友圈。 林檎曬出幾個人看電影和吃飯的合照,在下頭笑吟吟地回復每一個人。孟居然活躍得最厲害,林戰只矜持地點了個贊。 游弋秉持著“點贊=已閱”的心態,也給林檎的朋友圈點了個贊。 而就在他點完贊沒多久,手機跳了個通知,林戰把他拉進了一個群。游弋定睛一看,差點沒被群名笑出眼淚,“吃吃喝喝小分隊”。 今天下午一起吃喝的幾個人都在,游弋剛進去,一個陌生的頭像發了悲傷蛙的表情,應該不是沖他,剛好他們之前在聊天而已。他點開大圖,那人的頭像是只貓,有點像某只網紅,下頭還有兩個字:超兇。 游弋想了想,打字問:“慕夏?” 超兇貓又發了個舉杯歡慶的悲傷蛙,表示默認。 他“噗嗤”一聲樂了,歡快地加了超兇貓的好友。對方秒速通過,游弋發了個煙花表情,接著輕車熟路點開慕夏的朋友圈—— 然后傻了眼。 該好友只展示三天以內的朋友圈。 游弋想:去你媽的吧。 加了好友不說話,停在聊天框里的只有一個接一個的表情。同樣都是150個儲備,游弋總覺得慕夏的表情包比他的豐富太多,反正他每次試圖嘲諷慕夏,對方都能接上來,并對他進行三倍以上的反嘲諷。 游弋敗下陣來,打字說:“你厲害。” 慕夏一點不和他客氣,回復里都能看出滿滿的輕蔑:“那當然。” 游弋:“在家?” 慕夏發了個點頭的柴犬,然后說:“想必你能閑著和我斗圖,也是快躺了吧。老盯著手機,你媽不管你啊?這不大好。” 他打字奇快,一段話能分好幾次發,換個性子急的可能當場被他這么聊天的頻率憋得難受。無奈游弋性格不算太激烈,優哉游哉地等了半天,沒有下文了,才慢吞吞地和他打字聊天,簡單地說明了家里的情況,得瑟地說:“羨慕吧?” 沒人管,自由自在。 換做別人大概會應承幾句說羨慕嫉妒恨,他這話剛發出去,記起了網線那頭牽著的不是一段緣,而是自嘲爹不疼娘不愛的慕夏。三個字突然變得不太合適,發出去的消息潑出去的水,撤回又太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