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與薔薇花_分節閱讀_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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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么管誰都叫“哥”,慕夏疑惑地瞥了那兩人幾眼,把自己的毛巾搭在架子上撐開。 林戰冷哼一聲扔下句“現在心情好了就折騰別人”,洗漱完畢回宿舍整理文具。男孩子收拾起來都手腳麻利,慕夏回宿舍時,林戰已經準備下樓早cao了。臨走前他若有所指地朝游弋抬了抬下巴,對方賤兮兮地跟他揮手。 林戰:“懶不死你吧。” 游弋:“嘿嘿,八八六。” 預備走出去的腳步停下,慕夏想了想,又窩回了床上。 游弋關燈鎖門,外面阿姨走來走去的動靜聽得人坐立不安。逃早cao被發現會怎么樣,慕夏一無所知,卻也在這種靜謐中生出了一點緊張感。 “慕夏。”游弋在床上喊他,腦袋從邊緣探出來,“一會兒吃早餐嗎?” 其實慕夏沒有這個習慣,他運動量不大,天熱天冷都喜歡窩在教室或者宿舍,吃不吃無所謂,更不喜歡和剛認識的人走得太近。他下意識地想拒絕,抬頭看見游弋眼里的期待,生硬的“不”就說不出口了。 到底性格作祟,慕夏想了想,委婉地說:“沒辦飯卡。” 游弋:“這沒事,我請你,辦好了你請回來就行。” 慕夏啞然失笑:“你為什么一定要拉上我啊?” 沒料到他的反問,上鋪探出腦袋的游弋一頓,遲疑片刻后,皺起眉說:“那算了。”干脆得沒有任何一句解釋,像在鬧脾氣的小孩。 他有些無常和任性,不喜歡別人的質疑或者反駁。慕夏這么想著,懶得多說話,又縮回被窩開始玩手機上的貪吃蛇。宿舍一度陷入尷尬的沉默,他能聽見上鋪游弋的呼吸聲,帶著些微不服氣、不甘心,但始終沒再理他。 這倒是他沒意料到的發展了,昨天同間廁所抽煙、同個陽臺熬夜、同張水卡洗澡的情誼被他拋諸腦后,慕夏心里給游弋記了一筆: “傻逼。” 于是他決定不和傻逼一般見識,男孩子的情緒反復起來并不比女孩惹人煩。 慕夏躺在床上,聽著樓下隱約傳來的《運動員進行曲》,又有些犯困了。他側身躺著,手機屏幕上的貪吃蛇長長一串繞成“回”字。 等早cao結束后同學們的腳步聲在走廊里響起,慕夏翻身起床疊了被子,簡單收拾一番提起書包出了門——他從林戰那兒打聽清楚了,食堂往外走靠近學校后門的地方有個小賣部,住宿生不能輕易出校門,那里就是唯一的港灣。 慕夏買了個面包一盒酸奶,把吸管包裝拆了,邊喝邊往教室走。 七點多的秋天早晨,風還微冷,太陽已經升起了。梧桐樹的葉子搖曳,偶爾一兩片打著旋兒落在地上,被踩一腳也無聲無息的。還沒過白露,襯衫裙子的校服顯出無與倫比的青春氣,鳥鳴與歡聲笑語混在一起,到底還算美好。 教學樓前幾個帶著值班袖章的老師揣著手站在一旁,慕夏路過他們時多看了眼,旁邊走過的女生清脆地喊了聲“張老師好”。 中間梳著背頭的男老師約莫五十來歲,倒沒有中年油膩男子標配的大肚腩,穿著襯衫西褲很是精神。只是他不茍言笑,回答招呼也只是點點頭,眉間一道深深的痕跡讓他更加嚴肅了,看上去好像開了天眼的二郎神。 該二郎神的目光落在慕夏身上,眉頭皺得更深,旁邊的紅袖章連忙喊住他:“同學!” 慕夏喝酸奶的動作停了一拍,腳步原地站住,指了指自己。 紅袖章:“哎,沒錯,就是你,同學過來一下——幾班的?” “高二六。”慕夏不知道自己觸了哪位神仙的霉頭,能屈能伸,乖巧回答,連酸奶也不喝了,余光瞟向四周,觀察有沒有“教學區嚴禁喝酸奶”的告示牌。 紅袖章露出一副了然的表情,對二郎神說:“陳潛他們班的。” 二郎神鼻子里哼了聲,開尊口后的發言內容活像在指桑罵槐:“小陳他們班這是第幾個了?昨天剛收拾了一個,今天又來!基本儀容儀表都不注意,他想搞特殊吶?海歸看得再開,也要服從學校的規定!你去給六班說一聲,然后帶去整理下。” 最后一個字話音剛落,慕夏心里“咯噔”,有種不祥的預感。 前一天林戰指著自己頭發時隱晦的提醒響徹耳畔,與之一起放映的畫面是游弋擱在水龍頭下直接沖涼的樣子,短發像只柔軟的刺猬剛生出了盔甲,毛毛躁躁的。 被兩個老師抓走時他捂住了自己的腦袋,心想,“大好頭顱恐怕保不住了。” 第一節下課鈴打過后,他走進教室,滿臉的生無可戀。 位置在最后一排,慕夏鉆到自己的座位里,趁全班還沒反應過來,抬手脫了校服襯衫把腦袋裹了個嚴嚴實實——慘絕人寰,不敢見天日。 講臺上預備第二節連堂的數學老師被幾個學生圍著問題目,其他人埋頭寫著剛布置的練習題。整間教室彌漫一股肅殺之氣,而在這氣場中,他抬頭前面的游弋,此人還在睡覺,頗有點“任爾東南西北風,我自巍然”的高人氣度。 后頸上被剃過的頭發短茬兒似乎在告知慕夏一個被他忽略的事實:游弋昨天恐怕和他早上一樣,被拉到校門外的理發店,慘遭剃頭。 怪不得早上遲到了,一整天都跟吃了火|藥似的陰晴不定。 慕夏的手伸進襯衫里,擼了把自己的后腦勺,扎手的感覺不太舒服,也很陌生——他足足有十年沒剃過寸頭了。 但為什么游弋就能自在地頂著這么難看的發型橫沖直撞呢?甚至還有一絲帥氣? 慕夏哀怨地趴在課桌上,班上他認識的人不多,前面那個傻逼姑且不論,許文科在問題目,林戰在寫作業,除此之外他看所有人都一樣。 電風扇吹起來有點涼,慕夏捂在校服里,心情非常差。 他縱橫各大學校多少年,還從未因為儀容儀表被當成典型整頓,平心而論他頭發不算長,但恰好撞在了槍口上。二郎神多半和他班主任招財貓有點過節,昨天清理了游弋一個刺頭還不夠,今天抓住一個,又是下馬威。 出門沒看黃歷,慕夏有氣無力地掀了襯衫,露出顆發型猶如狗啃的腦袋,哀怨地開始聽課,喪得連隨手涂鴉的心情都沒了。 六班的數學老師姓王,臨近退休的年紀了,因為深受同學愛戴,至今還活躍在三尺講臺上。王老師平時熱愛太極拳,講課慢條斯理邏輯清晰,最重要的是,他從不苛責上課睡覺的同學,雖然數學難熬,到底多了一絲安慰。 前排的游弋撐起身,隨手扒拉了一本練習冊翻開,狀似認真聽講,但不時小雞啄米似的一點頭暴露了此人真正的狀態。 “無趣。”慕夏想,埋頭看起數學書。 坐標系與方程式來回在眼前晃悠,他心不在焉,渾渾噩噩地耗過了幾個課時。午飯在食堂解決,走在路上覺得所有人都在偷看剪壞了的頭發,慕夏回到宿舍躺平,下午不太想去上課了,他翻了個身,喊林戰。 上鋪坐著翻書的少年顯然沒打算睡,抬頭應他:“哎,怎么了?” 他們宿舍所有人都不打算睡午覺似的,游弋沒回來,不知道去哪浪了,許文科倒是回了一趟,很快拿了本書又出去,據說是要到圖書館打發時間。 慕夏側躺著說:“下午什么課啊?” 林戰想了想,回答他:“歷史地理體育,最后還有節自習。” 慕夏捂著頭呻|吟了一聲,在連續幾天的忙碌和不在狀態后,總算接受了他是來上學而不是混日子的事實。如果全是無關緊要的課那他不去就行了,但他忽略了一點,既然已經到高二,能排在課表上的就絕不會是“多余”。 “你不舒服嗎?”林戰貼心地問,“要是生病了得跟班主任說,開張假條去校醫務室拿藥,有醫生證明才能缺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