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一條狗啊_分節閱讀_11
李母房里,一向秀氣端莊的女人來回焦急地踱步,嘴里聲聲罵著“不成體統”。澤州閉了閉眼,他習慣了。五年的付出讓他早習慣了這種不被當做人看的感覺,現在,在李母面前,只要把一時的情緒忍住了,倒是也沒有多難受。 李母罵了半天,見澤州并沒有搭話的意思,只好口氣狀似十分惋惜地問:“澤州你告訴薛姨,你跟承羿真的沒可能了?” 就算已經作好了被這么問的心理準備,但澤州還是感覺到頭疼,他伸手揉了揉額頭,點頭說了聲是。 “我讓他把小男孩那邊給斷了,也不行?” “薛姨,不是真心怎么都勉強不來的。”澤州實在是煎熬,完全不想多說。面對言辭懇切的李母,他有些不忍心,但更多的還是不耐,他很累,完全不想跟她討論她的兒子。鑒于李母救過他一命,他不想給這個女人難堪,于是生生把到嘴邊的惡言惡語給吞下了。“薛姨,承羿他并不是離不開我,他只是對某一樣東西有執念,以前也是,現在也是,凡事被他碰過的東西,他都有占有欲,但離開的時間一長,也就好了。薛姨如果要我赴湯蹈火我也不會往后退縮一步,但,這件事情您還是別再管了。” 李母不死心還想說什么時,門突然一聲劇烈的爆響,是承羿在外面狠狠踹門,以及管家焦急的呼聲,“哎喲快來人啊,少爺您別鬧了……”然后,澤州就聽到承羿冷酷中帶著狂躁的聲音響起:“滾!叫林澤州給我出來!” 李母咬牙將澤州推進了旁邊的房間,“進去別出來!” 澤州面對這樣的場景真的很累了,連躲的興致都沒有,他突然上去擰開門,就看到管家幾乎是哆嗦著趴在地上,而李承羿,眼睛剎紅地瞪著他,仿佛要吃人。 走到喘著粗氣的承羿面前,澤州“叭叭”左右打了他兩個大耳刮子。緊跟著在所有人倒抽冷氣的同時狠狠踹向承羿的下腹,拳頭如雨點般落下:“你他媽是給臉不要臉?你欺負人到底想欺負到什么地步?我林澤州是瞎了眼才會在五年前喜歡上你,我現在明明白白告訴你,我林澤州對天發誓,我這輩子要是再喜歡上你,我他媽就是一條狗!你現在在我眼里,連一坨屎都不如,要是我哪一天要是真變成了狗,我都不會湊上去舔你。還有,”他冷冷地看了眼跟過來的孫明玉,用平靜到令人發抖的聲音說,“誰愛舔誰舔去,幾條一起舔都沒關系,但麻煩別帶上我!” 他用無數個事實證明,他愛上承羿是個多么可怕的錯誤。他愛而不得已經很慘了,為什么要在他想重新振作,遠離這個人的時候再度跳出來抓著他不放?他該說的都說了,一開始還顧著對方的面子沒說得太過,現在,他覺得李承羿這個人,如果不給他看點狠的,他就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有多決絕。見鬼吧,什么失眠睡不著要找他,他是安眠藥嗎。他的尊嚴一直在給承羿踐踏,但是踐踏完了就該滾蛋了,他沒打算一輩子去包容他的無恥,沒義務一直去忍受他的不屑和不忠。帶著他的什么明玉滾吧,最好別出現在他眼前。 從來沒有覺得承羿會有這么討厭,以前頂多是對他殘留著一點留戀,現在,他當真是惡心到了極點。 澤州的情緒控制能力很強,一向不會做于利益無益的事情。哪怕是有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也要思忖挨一下能得來什么,能得到他想要的,他不介意挨一下。但剛剛他真的是惱火到極點,并且,這么做了他并不后悔。如果有什么后果能比現在這個處境還差的,他愿意接受。 他在所有人震驚的目光中,斂斂衣服走了,承羿可能沒反應過來,等到門口傳來摔門的聲音,他才慢慢從地上爬起來,下意識的,從嘴里吐出一口含著鮮血的唾沫。孫明玉想上去扶他,被他冷瞥一眼,就這一眼,讓孫明玉感覺到了毀滅世界的寒意。他的眼睛垂了下來,自動自發地替他收拾在外面打破的東西,一句話也沒敢再說。 他不是不懂事,就是因著這份懂事,承羿在讓他留在身邊這么久。但他知道的,承羿的忍耐力從來只對一個人有,而那個人,剛剛暴打了他一頓。如果剛剛換作是自己,現在應該已經死無葬身之地了吧。孫明玉冷冷地笑了,人人都說是自己贏了,將澤州擠了下去,而現在,他才發現自己的存在是多么輕忽。 若是說賤,比起澤州來,他也許更甚。但既然澤州能用五年影響這個男人至此,他不介意用十年、二十年,只要承羿在自己身邊,他總相信會有守得云開見月明的那天。澤州,到底是貪求得太多了。 作者有話要說: 啊,沒修改過的初稿。。有什么詭異的地方輕拍 第10章 第章 澤州回去后胡亂吃了點東西,第二天一早,早早就去了公司。但沒想到,有人比他還早。 澤州深深吸了一口氣,把毛絨玩具獻祭一樣獻給了鵬飛,不敢說自己昨晚在承羿家的。他怕男人發起火來,拿把刀殺到姓李的家去。 然而,他的老板收了他的玩具后,想也沒想就打斷了他的笑臉,深沉的眼睛看著他,一句話也不帶說的。澤州被這氣氛搞得尷尬,有些心虛,然而沒幾分鐘,鵬飛就甩了手機在他跟前。冷冷道:“自己看。” 看完鵬飛的手機,澤州覺得重新刷新了對承羿的認識。 “你的老相好要拿工作上的事威脅我。你到底站在哪邊?”鵬飛挑眉,咬牙問。 澤州來來回回看那幾條信息,又翻了承羿的號碼,確定是他發的后,用見了鬼的神情對鵬飛說,“我沒想到他這么幼稚……” 鵬飛這冷酷男依舊皺著眉頭,他低頭拿了根煙點燃,抽了一口才說:“他是不是不準備放過你了?” 澤州含著冷笑哼了一聲,他也想問呢,怎么愛也不是,不愛也不是,上天是嫌他不夠凄慘么? 而他錯就錯在,不該憑意氣拿下那個單子,現在騎虎難下,能不能順利退場,真的不是他說了算的。況且,這里面牽扯的還有鵬飛。 “你打算怎么辦?”鵬飛在那邊問。 澤州痛苦地垂下頭,不知該如何應答。而這時,鵬飛敲筆的手也停了,他抬手捏住澤州的脖子,諱莫如深地看著他。 澤州又被他看得渾身起雞皮疙瘩。從今天一進辦公室,他就覺得他的發小很不尋常。若說是心情不好,也不像,倒像是心情太好了,不知如何表達才是。澤州縮了下脖子,有些不確定地問:“你有法子了?” 鵬飛順著掐他脖子的手擰過他的頭,盯著他的臉沉默了一會,好幾秒后才對他說,“我們結婚。” “啊?”澤州嚇得從椅子上毫無形象地摔了下來。 鵬飛淡定地用腳接住他往下掉落的屁股,很自然地回應道:“去美國。結了婚他自然不會找你了。” 鵬飛對承羿,那是恨了透頂的,能說出這樣的話來,他一點也不好奇。只是,他說不出哪里怪怪的。他回頭驚魂未定地看著鵬飛,重新站好,坐下,發現鵬飛眼里是前所未有的認真。 這他媽有點扯淡……澤州擦擦額頭不存在的冷汗,壓根沒敢應聲。鵬飛皺著眉頭又開始敲筆,“你不愿意?” 澤州狡黠地眨眨眼,帶著笑的聲音調侃說:“怎么不愿意,多好一適齡青年啊,英俊出彩,能力非凡……”說完,話音一轉,就聽他繼續道:“但帥哥你容我考慮兩天行不?” 鵬飛與他關系再好也只是朋友,男人有一片美好光明的前途等著他,不該牽扯進這些破事中來。他與承羿,善終與否,都不是別人能輕易插手的,他了解承羿行事的手腕,若真逼急了,他是什么都能做的出的,而后果,他們未必承擔得起。 鵬飛皺眉,因有事要處理,沒時間多說,也只好點頭。適逢來了助理的電話,面容嚴肅的男人抬頭看向他,“有個客戶你幫我去接下。” 中午,澤州到達指定地點時,打通了鵬飛給他的電話號碼。電話響了幾聲被掐斷,澤州眉頭皺起,無奈再打了一遍。這回,那邊很快接通,還沒等他開始寒暄,一道年輕男人的聲音迅速打斷了他:“行了我看到你了。你朝后看。” 澤州沒轍,只得聽吩咐。還沒來得及看得清相貌,澤州就被一身的迷彩服給唬住了。那人腿極長,身材高大,卷起的袖口處露著線條分明的肌rou,哪怕穿著軍裝,也穿出了一身痞子味來。來者對上他的視線,微微頷了下首表示看到了,收回眼神繼續玩著手里的手機。他的臉可以說是非常英俊,常年在外面大曬,呈現出健康的麥色,只可惜,眉宇間盡是收斂不住的冷銳張狂。 澤州一貫就是維持表面上的客氣。他上前領路,笑著問:“請問你是江先生?” 男孩揚眉,偏過頭吐出嘴里的口香糖,才抬起頭來看著面前氣度從容的男人,“怎么?我爸沒跟你說,要接的是我?” 澤州莫名覺得好笑,迎面逢上男孩的眼睛,搖頭,“要不,我打個電話,您先等著?” “打什么電話啊磨磨唧唧的。直接去明洲小苑。”澤州剛撥出號碼時,發現男孩已經上了他的車。因著男孩的體重,他坐進去后,連車的底盤都下沉了那么幾公分。 澤州不禁揉額,直覺這類人很難相處,帶有強烈原始的動物性,是他從前沒接觸過的。他只頓了一下,接著問,“怎么稱呼?” “江震宇。” “在當兵?” “嗯。” 江震宇用手指點著手機,表情明顯是不耐煩了。 對方不樂意說話,澤州樂得清靜。他點點頭,發動了汽車。這位是他們公司財主的兒子,對方怎么樣他管不著,只要凡事做得挑不出毛病來,不要拂了鵬飛的面子就行。 就在車子平穩地在路上行駛的時候,江震宇又開口,“開快點,你當騎小電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