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一條狗啊_分節閱讀_8
這已經是承羿第二次主動打電話給他了,放在以前,那是不敢想象的事情。盡管在分手后還要應付這通電話讓他感覺很疲憊,但澤州實在不想表現出任何的示弱,只好強忍著不耐煩,問:“有事?” 電話那頭又是沉默了一陣,才問,“你在哪兒?” “公司上班。” 澤州對人一貫就是維持的好態度,哪怕客氣是表面上的,只要這個男人現在不來觸及他的底線,他也就不想過分給人難堪。畢竟得罪一個李氏集團的老總,實在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承羿頓了頓,又問了一句,“哪家?” “承羿,我想我沒必要回答你這個問題吧?如果是私事,我想我也沒有什么要跟你匯報的。”澤州想掛電話。 強撐著跟承羿講話實在是一件很耗費心力的事情,但是他以為的,可能會有的那種針扎般的心痛倒是沒有想象中的那么厲害。 都已經分手,他們之間說再多都是尷尬,不在一起了之后,澤州發現他連一點耐心與時間都不想再賞賜給承羿,他不再是他的誰,給點臺面上的客套就算給面子了,至于其他的,承羿不能再貪心地索求更多。 “你在哪兒,我來接你吃飯。” 澤州忍不住笑了,“承羿,你沒事吧?沒事我掛了。” 澤州的嘲諷太明顯,承羿終于察覺。他在那邊又頓了一下,然后淡淡地來了句:“你是不是還在生氣?” 幸虧承羿不在眼前,不然澤州能掐死他。難道在他眼里,自己只是在生氣鬧小脾氣?他知不知道這句話很欠抽?可他淡淡的口氣仿佛在告訴澤州,他們的那些矛盾都已經過去,他可以非常大度地當做什么沒發生,澤州跟他還是可以繼續在一起的。 見澤州沒回答,他又問:“到底我怎么做你才能消停點?”這回,是帶上了點非常濃郁的不耐煩的色彩。 消停?澤州目瞪口呆,仿佛已經親眼看到承羿那不耐而厭煩的表情。終于沒能忍住,澤州一下子給他掐了電話,又面目猙獰地給他拉了黑名單。這李承羿是不是有病?他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分手?作為一個給過他那么多難堪的人,他就沒有一點自覺嗎? 澤州覺得自己已經夠克制了,可承羿偏要來挑戰他的底線,來刺激他的情緒,究竟想要他怎樣? 掛完了電話,澤州深吸口氣,又狠狠踹了幾腳桌子才罷休。這時,鵬飛將一杯剛剛出去買的豆漿放到了他跟前,淡淡地補了一句:“多用點力,踢壞了你賠。” 看著故作鎮靜的這小子,澤州一下子樂了。這么多年的交情,他能看不出來這小子是在擔心自個兒么。他接過豆漿咕咚了幾口,又調戲了鵬飛兩句,剛剛的不爽瞬間煙消云散。 鵬飛瞥了一眼他依舊發白的臉色,也沒說什么,只是搶過他手里的資料,自個兒埋頭苦干起來。 澤州好整以暇地問:“那我干什么?” 鵬飛又塞給他那萬能的小平板,冷冷地吐出兩個字:“玩去。” 澤州在那邊掛了電話,而承羿在這邊臉色陰沉地仿佛要殺人。再把整個辦公桌上的東西都給掃落在地時,辦公室鴉雀無聲,剛來的秘書小姑娘們都快嚇哭,不知道外表看起來英俊異常的老板生氣起來是這么的嚇人。 承羿掃了東西還不甘心,又將手機給摔得粉碎,他掃視著辦公室里的一切,最后落在瑟瑟發抖的秘書身上時,驟然怒吼:“滾!” 小秘書哭著跑了,跟著蔣方舟就進了老總辦公室。這個跟承羿從小玩到大的死黨看到一向冷靜鎮定的好友正在大發脾氣,忍不住驚奇地嘖了聲。 “罕見吶,什么事能讓我們萬年大冰山大爆發?” 他有些驚訝地看著辦公室滿地的狼藉,然后看向李承羿,“我可從沒見你發過這么大火,這是怎么了?” 承羿抬起頭,眼底下的黑眼圈讓他整個人看起來精神狀況十分不好。蔣方舟愣住了,大步走到他辦公桌前坐下。 承羿抽出一支煙,就著打火機點燃。他深深抽了一口,覺得冷靜了一點才淡淡地說:“幫我查一下林澤洲現在在哪里,越快越好。” 蔣方舟皺了皺眉,眼神變得犀利,“查他干什么?對了,外面在傳言你們分手了,是真的?” “可能嗎?”承羿嘲弄地挑著嘴角,眼睛里全是諷刺,“他說他想分手,你信么?欲擒故縱的把戲而已。” 蔣方舟聽著,眉頭越皺越深。看來這傳聞,應該不假。 關于承羿和澤州,蔣方舟是知道一點情況的。他一向不看好,這么單方面付出的感情,遲早有一天會分的。如果真的分了,他倒一點也不驚奇。只不過承羿這反應,超乎了他的想象。他覺得承羿不至于為了澤州會失控到這個地步啊...... 出于好友的身份,他還是勸道:“查到了想怎么樣?你不是不喜歡他嗎,既然分了就分了,別糾扯不清,這不是你的風格。再加上他也挺不容易的,白白愛了你這么多年,為了你也做了不少事,好聚好散,別把他逼得無路可走。” 承羿表情忽然變得嘲諷至極,“你以為他是個什么好東西嗎?得寸進尺,毫無自知之明。他現在就是在逼我,好讓他能得到他想要的。” 蔣方舟不愿再多說,他知道承羿一旦認定了什么東西很難改變注意。換句話來說,就是偏執。他搖了下頭,慢慢道:“我可以幫你,小事一樁,但是,我只勸你別太離譜,到時候后悔都來不及。” 承羿冷酷地笑了,“他是哪根蔥我清楚,盡管做就是了。自以為是的代價就是,我會讓他死得很慘。” 蔣方舟自家的產業跟承弈有合作,兩個人談了會兒工作后也就沒再說別的。蔣方舟這次為了新的實驗室項目要去歐洲一段時間,以他了解到的承弈的性子來說,他還真怕會出什么漏子,只得提醒了再提醒,生怕到時候事情一發不可收拾。 早上開過早會,澤州在網上買的一個書架子到了。他擺弄擺弄,爭取把鵬飛那空蕩蕩的辦公室給填滿。剛整理完畢,鵬飛叫住了他。 “怎么了?”澤州從一大堆箱子里抬起頭,問道。 “這次江氏那邊有個兩千萬的單子,不知道能不能拿得下來。” 澤州挺驚訝的:“江氏那里的項目輪得到我們?” 鵬飛點頭,連日的工作讓他眼中都出現了血絲,他捏捏筆挺的鼻梁,故作輕松地一笑:“我也不知道怎么看上我們了,可能有戲,也有可能空歡喜一場,總之全力以赴不留后悔就行。” “得,你也別為了掙錢連命都不要了,年紀輕輕的,哪愁沒有機會,我們慢慢來,總能掙他個百八十萬的。”澤州慢悠悠地站起來,把廢紙箱都收了,這才說了這么一句。 “嗯。” 鵬飛也不反駁,輕輕應了一聲。兩人之間的相處儼然就是老夫老妻的模式,通常是澤州說,鵬飛聽,從來就沒有反駁的時候。久而久之,下屬也見模學樣,從上到下沒有不聽澤州話的,大有把他當二老板的架勢。 只是,澤州打死都沒想到,這次的項目會與李承羿旗下的公司有關。 澤州看到酒局上的承羿時,眼皮子不自覺地跳動了幾下。不知道李總來這兒干嘛,并且在他一進門就把冰冷的目光緊緊鎖在他身上。雖然澤州不至于以為對方是專程為自己而來,但看這架勢,未免有幾分難脫嫌疑。 鵬飛自然也看到了,他明顯頓住了腳步......眼看就要失態,澤州馬上反應過來,他拉著鵬飛,笑臉迎面地上去跟老總們打招呼。 作為一個替老板打工的人,他不能不分輕重,什么場合該干什么,他還不至于糊涂。從朋友角度來講,他也不希望鵬飛因為他跟李承羿的破事犯傻,這不值當。要是被哪個不懷好意的人記上一筆,恐怕以后的路就難走了。 “別犯傻,跟錢過不去啊......”澤州壓低了聲音跟鵬飛說:“甭管他到底什么目的,簽了單子才是正經事,其余的別管。” 他說完,以為鵬飛會鄙視他,哪成想,鵬飛在旁邊冷冷地點頭,附帶加了一句:“我就不信他通天的本事,這單子我還要定了。” 能賺錢,這對他們來說,才是最重要的,至于其他的有的沒的,犯不著跟自己過不去。 兩人在桌子上坐下,該應酬的還得應酬,該拍馬屁的也不能怠慢,怎么著也得把場面給做圓了。相比于其他競爭者,他們公司實在沒有什么優勢性,如果連說點對方愛聽的都做不到,他們這飯局干脆就別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