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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之癢_分節(jié)閱讀_48

    反正他這些天都不可能忙完了。

    談?wù)c點頭,而后又乖巧地?fù)u了搖頭:“不用啦,最近您一定很辛苦,就別再費心照顧我了。我就是代爺爺來看看您,除了端茶倒水,也幫不上什么忙了。”

    但是你可以幫我站遠(yuǎn)點啊!談衡腦內(nèi)有個聲音咆哮著。他現(xiàn)在非常暴躁,對廢話的忍耐程度接近零。

    而談?wù)裉觳恢趺吹奶貏e有眼色,簡明扼要地關(guān)心了談衡幾句就起身告辭了。走到門口,談?wù)蝗挥只剡^頭來,對談衡笑了笑:“對了小叔叔,我撿到了一個東西,應(yīng)該是蔣先生的,您幫我還給他吧。”

    談衡有些意外地“嗯”了一聲。

    談?wù)χ呋卣労饷媲埃统鲆粋€透明的密封袋,里面有兩根頭發(fā)。

    談衡卻笑不出來了:“談?wù)氵@是什么意思?”

    談?wù)σ飧鼭饬耍骸笆Y先生掉的頭發(fā)啊,我知道您一向?qū)氊愃嬲摹B頭發(fā)都舍不得他掉一根’呢。肯定是他的,您要是不信,可以拿去鑒定。不過,您不想知道我這是在哪撿的嗎?”

    今天的談?wù)龑嵲谔婀至耍労庵庇X他后面的話絕不會是什么好話。他搖搖頭:“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談?wù)涠宦劊^續(xù)說道:“除夕那天,您的辦公室里。您要是還想知道具體時間,可以來問我。不過,這個已經(jīng)不重要了,不是嗎?”

    ☆、第四十章

    談?wù)裉斓囊慌e一動一言一行無不透著詭異,與平時乖巧靦腆的形象大相徑庭。他身體前傾,越過寬大的辦公桌,臉距離談衡的臉只有不到十公分的距離。他的眼睛里閃著不正常的興奮光芒,亮得讓人毛骨悚然。

    談衡覺得渾身不適,不動聲色地把頭略微偏開了一點。

    談?wù)砬榀偪瘢曇舻偷媒醵Z:“頭發(fā),多么微不足道,卻最是證據(jù)確鑿。”

    是,DNA鑒定誰都跑不了,可是正常人誰會想到跟在別人后頭撿頭發(fā)?

    談?wù)词置嗣约旱哪槪骸霸趺矗液芷婀謫幔啃∈迨澹悴蝗缦认胂耄麨槭裁匆谀阕吆螅低等ツ戕k公室?”

    談衡皺了皺眉:“什么為什么,我錢包落在辦公室,讓小繹幫我?guī)氯ィ惺裁磫栴}嗎?阿正,倒是你,大過年的往公司跑,我權(quán)當(dāng)你敬業(yè);但是你整天盯著小繹做什么?”

    談衡以往看著談岳的面子,從來沒有對談?wù)@么疾言厲色過。可他今天煩心事太多了,跟誰都沒法強(qiáng)顏歡笑。談?wù)凰涣羟槊娴囊活D呵斥,登時紅了眼睛。談衡心煩意亂地擺擺手:“今天我心情不好,是我不對。阿正,你回去吧,我不送你了。”

    談?wù)吆螅労饬ⅠR把辦公室門反鎖了。他緊握雙拳,暴躁地捶了柜子一拳。除夕那天,他記得太清楚了,蔣繹一天都沒來過他的辦公室,他更沒有在下班后讓他帶過任何東西。頭發(fā)是不是蔣繹的,是什么時候掉的,其實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談?wù)匆娏耍匆娛Y繹在他離開公司后,出于某種不為人知的原因光顧了他的辦公室。

    現(xiàn)在想想,應(yīng)該就是他在車?yán)锏仁Y繹,而蔣繹借口要檢查斷電而沒有跟他一起下去的那會工夫。

    談衡記得他還問過蔣繹一句,怎么下來的這么慢,可是還沒等到蔣繹回答就被他的一臉病容吸引了注意力。那么,蔣繹去他的辦公室做什么呢?難道……

    突然闖進(jìn)腦海里的猜測,讓談衡的手有點抖。他打開電腦,登錄公司辦公系統(tǒng),查了一下記錄,第一條顯示的就是最后登錄時間是在除夕那天下午五點多。

    談衡如遭雷擊。除夕那天誰還有工作啊,他根本就沒碰過辦公系統(tǒng)。這事百分之九十九是蔣繹干的,因為他那個復(fù)雜得要命的密碼只有蔣繹知道。

    剩下那百分之一的渺茫可能性則是靈異事件。

    “談衡”那天登錄后只做了一件事,就是豪氣地批出去一大筆錢,用于NE項目的廠房建設(shè)。

    這個用途不能說不合理,因為NE確實也很需要錢。但是真的就有這么急嗎?倒也未必。他但凡理智尚存,都不會在明知道有一大筆棘手的款項要還的情況下,把幾乎所有的活錢都套住。那是決策失誤嗎?不不,如果沒有別的原因,蔣繹大可不必繞過他;而且……

    蔣繹不可能失誤。

    蔣繹是故意的。

    談衡覺得渾身發(fā)冷,蔣繹做了什么對他來說已經(jīng)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蔣繹為什么要這么做?

    因為談岳對他不好?因為談?wù)址噶怂麄兊纳睿窟@種理由簡直可笑,然而此刻,談衡卻寧愿蔣繹是因為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而遷怒報復(fù)。

    可惜,不會。

    他們結(jié)婚七年,相識十七年,談衡敢說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比他更了解蔣繹。他理智、豁達(dá)、重情義,雖然時而言辭刻薄,但是實際上幾乎永遠(yuǎn)寬容。他不可能為一點小事做出這種過激舉動,除非他有旗鼓相當(dāng)?shù)睦碛伞?/br>
    而這樣的理由,談衡只想得到一個。

    談衡煩躁地在辦公室里踱來踱去,心亂如麻,滿腦子都是“他知道了?”和“他怎么可能知道?”

    是啊,如果不是對蔣世元的死因有所耳聞,他怎么可能做出這樣的事?可是,如果是因為那個原因,他又怎么可能僅僅只做這一件事?如果他還有別的計劃,他又知道那可能給他帶來危險嗎?

    那他難道也知道了……自己當(dāng)年的謊言嗎。

    現(xiàn)在,怎么還錢,還不還得上錢,跟高利貸公司扯上關(guān)系會給談氏帶來怎樣的惡劣影響,談衡都不想知道了。他的推測讓他恐慌莫測,他既擔(dān)心蔣繹跟他父親杠上會有危險;又擔(dān)心蔣繹知道了真相,他們兩個就真的再也走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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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蔣繹也忙,正忙得焦頭爛額。

    “篤篤篤”三聲門響,蔣繹簡短地應(yīng)道:“進(jìn)來。”

    見推門進(jìn)來的是談衡,蔣繹有點意外:“你怎么來了?”

    談衡腹稿都打好了,一見蔣繹又有點不知道怎么開口了。他左顧右盼了好一陣,晃的蔣繹有些頭暈。蔣繹不耐煩地說道:“你不忙嗎?有事說事,沒事趕緊回去工作。”

    談衡一屁股坐在了會客的沙發(fā)上,卻還是不說話,一臉欲言又止。

    蔣繹突然覺得有些不妙。

    他的心開始不受控制地狂跳起來,表面上還故作鎮(zhèn)定。他放下手頭的工作,往椅子上一靠,問道:“怎么?出什么事了?”

    長痛不如短痛。談衡深吸了一口氣之后,還是問道:“小繹,咱們走的那天,你后來干什么去了?”

    他的語速快得很,好像多耽擱一個喘息的時間就會后悔一樣。

    蔣繹的表情明顯地僵硬了一下。

    終于來了。其實他的手段并沒有多高明,被發(fā)現(xiàn)也是遲早的事。提心吊膽那么久,原來當(dāng)這一刻真的到來時,真的會覺得如釋重負(f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