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之癢_分節閱讀_26
……他還挺清醒么。 陳思勉粥沒要成,欲哭無淚地陪談衡灌了三瓶高度白酒——雖然大部分都進了談衡的胃。終于,談衡趴在桌子上不動了,陳思勉立刻長出了一口氣。他甚至來不及叫司機,伸手攔了輛車就把談衡塞了進去。 其間談衡差點吐人師傅一車,好在不知怎么沒吐出來。好不容易到了談衡家,陳思勉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弄上樓。他脫力般地撐著談衡家的門,按了門鈴。 門很快就開了,陳思勉拖著幾乎人事不醒的談衡,不分青紅皂白就要往人懷里塞,一邊塞還一邊說:“這可真不怪我,是他自己非要喝的,你可千萬別找我算賬啊嫂……嗯?你是誰?” 陳思勉一抬頭,面前的男人怯生生地看著他,讓他生出一種荒謬的違和感。他愣了愣,把談衡又撈了回來,只見男人靦腆對對他笑了笑:“您好,我是談正。” 陳思勉恍然大悟,原來這就是談老爺子新認的孫子。還真是挺……特別的。 陳思勉立馬正經擺出禮貌的笑臉:“我知道你。那什么,蔣繹回來了嗎?” 談正搖了搖頭。 陳思勉:“哦,那你能不能讓一下,讓我把這個醉鬼弄進去?” 談正跟陳思勉一起把談衡扶進門,期間談衡各種不配合,沒走出幾米就把兩人累得滿頭大汗。陳思勉暗搓搓地踩了談衡一腳,然后對談正道:“我看他這樣是上不了樓了,就把他扔一樓客房吧,行嗎?” 談正遲疑了一下,點了點頭,不知怎么的臉有點紅。 談正引著陳思勉,把談衡弄進了自己在住的那間臥室。 陳思勉不疑有他,歇了一會就告辭了,談正看著自己床上睡得人事不知的談衡,露出了一個迷戀的笑容。 談正盡心盡力地幫談衡擦臉,帶了涼意的毛巾一觸到談衡臉上,他立刻就皺了皺眉。談衡動了動,迷離地睜開眼,只是目光渙散,似乎根本不認得人。 談正大著膽子,撫了撫談衡的眉眼。 談衡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似的,暴躁地皺著眉,但是非常乖。 談正嘴角牽起一抹淺笑,戀戀不舍地站起身,到外面衛生間去換毛巾,走的時候還輕輕帶上了房門。 衛生間響起稀里嘩啦的水聲,床上的談衡突然睜開眼,眼里哪里還有醉意。他從床上一躍而起,首先沖到門口,反鎖了臥室門。 緊接著,談衡迅速從襯衫兜里掏出一只小東西,站在床上小心地把它放置在煙霧報警器上。早些年蔣繹有一回熬粥的時候燒了廚房,人還在樓上什么都不知道,從那以后他們家的每一個房間里就都裝了煙霧報警器。那東西常年閃著微弱的紅光,恰好能蓋住談衡放置在上面的東西啟動后發出的光。談衡又小心地調整了一下角度,這才滿意地點點頭,打算把門鎖打開接著裝睡。 可不知什么時候,衛生間的水聲已經停了。 談衡還沒來得及善后,談正就已經回到了門口。談衡眼睜睜地看著門把手向下旋動,門卻沒開。 談正好像遲疑了一下,還是敲了敲門。 談衡的手心竟微微有些冒汗,然而緊接著,他就帶著濃重的醉意高聲叫道:“不開!我就不開!你不是摔門嗎,不是離家出走嗎?那你今天就給我睡書房吧!” 談正哭笑不得:“小叔叔,是我啊。” 談衡“哼”了一聲:“沒用!別以為找了別人來敲我就會給你開門!” 談正:“……不是,只有我一個人。不信你仔細看看,你睡得是我的房間啊。” “胡說,這就是老子家!”談衡聽起來蠻不講理,他醉醺醺地嘟囔了一陣不知所謂的話,漸漸地,聲音低了下去。 鼾聲響起。 談正無奈地聽著醉鬼打鼾,只好收了毛巾。本來一樓還有另一間客房可以睡,可是他猶豫了一下,抱著自己的外衣躺在了沙發上。 談衡一邊高高低低地打著鼾,一邊仔細檢查了他的微型攝錄儀,這東西是個新研的樣品,可以準確地記錄視頻和聲音并事實發送到特定設備后。在確定東西可以正常工作并且藏得天衣無縫了之后,談衡得意地躺回了床上。 ☆、第二十一章 談衡在談正床上躺了兩個多小時,一點沒睡著,還得發出高高低低的鼾聲,十分辛苦。后來他估計著差不多了,這才翻身下床,故意弄出一陣響動。他跌跌撞撞地摸索到門口,發出“咣當”一聲。 談正在談衡腳步聲剛剛響起時就醒了,他猶豫了一下,沒有動。然后就聽見一聲悶響,談衡似乎吃痛地哼了一聲,緊接著破口大罵:“蔣繹,你他媽敢把老子關在外頭!” 從談正的角度剛好可以看到臥室門口,只見門把手動了好幾下,然后門鎖咔噠一響,大門從里面被猛地拉開。談衡在門口站了好幾秒,然后……氣勢洶洶地沖進了對面的洗手間。 談正緊張地撐起一點身體,偷偷瞄著那邊的動靜。 水聲和馬桶抽水的轟鳴聲音此起彼伏,談正的心跳跟著水聲一點點加速,衛生間的門再次打開時,他覺得那顆心都快跳出胸腔了。談衡重重一下拍開地燈,迷迷糊糊地摸到樓梯口。暖黃色的光線四散蔓延開來,昏暗又曖昧。談正再也忍不住了,他撐起身體,低聲叫道:“小叔叔。” 談衡似乎怔了一下,他回頭循著聲音走過來,只見談正半倚在沙發上,身上只蓋了一件大衣。談衡的表情看起來有些困惑:“你怎么睡這了?” 談正垂下眼眸:“你、你喝醉了,睡在了我的房間,還、還把門鎖了……” 談衡愣了愣,干笑了一聲:“是嗎?我不記得了。那不好意思哈,我這人酒品不大好,沒干什么出格的事吧?” 談正搖搖頭:“沒有。” 談衡松了口氣:“那就好,回屋睡去吧,家里暖氣開得雖然足,客廳還是有點冷的。” 談正對他笑了笑,適時地打了個噴嚏。 談衡趕緊遞了紙巾給他,擔憂地伸手碰了碰他的額頭:“沒發燒吧,你要是發燒了我罪過可就大了,老爺子非得活剝了我不成……”談衡家一樓客廳的長沙發正對著玄關,十分不隱私。本來蔣繹早年弄過一排玻璃架子用來遮擋,可是談衡某次喝得醉醺醺的,一進門就撞碎了一個架子,幸好人沒事。當時蔣繹嚇了一跳,再不敢弄這些又脆又硬的東西,生怕哪天談衡不小心傷著自己。 所以當大門被推開時,站在門口的人第一眼就能看到沙發上的情形。 從蔣繹那個角度看過來,談衡半跪在沙發前,他的一只手還輕輕搭在談正臉頰附近,形狀十分曖昧。他不動聲色地打開客廳的頂燈,抱著手臂站在門口:“你們兩個干什么呢?” 談衡:“……” 老實說,白天蔣繹跟他吵完架之后狗急跳墻地想出這么個餿主意,是因為他以為蔣繹今晚不會回來了。蔣繹自己有別的房子,每次他們爭執比較大的時候他都喜歡去別的房子,因為“分開一晚上有助于恢復冷靜”。這么多年下來幾乎成了慣例,所以談衡根本沒想到蔣繹今天會回來。 他第一反應是驚喜,因為蔣繹肯回來就說明他差不多消氣了;第二反應則是驚嚇:□□這么上不得臺面的手段居然被媳婦撞破了,以后他做攻的臉可往哪擱! 談衡根本想不到,蔣繹看到的可完全不是這么回事。他一進門就看見談衡的手不知剛碰完還是要去碰談正的臉,燈一開,談衡驚愕,談正羞怯。偏偏在這時,談正開始欲言又止地解釋了:“沒、沒干嘛,他喝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