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如何采擷高嶺之花[娛樂圈]_分節閱讀_7
三天后,《關山》劇組啟程前往 C 市影視基地,開始補拍喬瞻的戲份。 C 市的影視基地已經投入使用了許多年,各種配套都很成熟,相對的,酒店裝修大多也有些年頭,條件一般。不過莊映棠工作時向來能吃苦,農家院都住得,這種酒店更不在話下。 頭一項工作,就是重拍喬瞻的定妝照。 先前飾演喬瞻的演員邱山因為被爆出吸、毒,被網民和媒體痛打落水狗,《關山》無辜被殃及。現在那件事情的熱度漸漸淡去,不過《關山》為數不少的一批粉絲依舊在關注換角的事。盡快放出喬瞻的新定妝照,除了做一波宣傳,順便也算給他們一個交代。 是的,《關山》作為一部原創電影,雖然沒有讀者基礎,但是意外地粉絲并不少。除去主演們自帶的,這里頭還有很大一部分都是莊映棠的粉絲。 莊映棠鮮少在公眾場合露面,可是這年頭,凡事長得好看的都能吸一波粉,何況他還才華橫溢。 上午十點,經歷了吹毛求疵的導演與事無巨細的造型師無數次微不足道的改動,林摯的武將造型總算做好了。他個子高挑,寬肩蜂腰,不說威風凜凜,可也撐得起一身盔甲。化妝師jiejie看著鏡子里的林摯,忍不住嘆道:“你比邱山帥多了。” 林摯心知她這是客套話,禮貌地回了句“謝謝jiejie”。 化妝師卻挑眉一笑,道:“我說得可是真心話。邱山皮膚狀態不行,氣色也一直不好,非得上濃妝才遮得住;可莊導又討厭糊墻臉,每回上妝都難為死人了。唉,現在想想他吸毒啊,氣色能好么……” 她看著朝氣蓬勃的林摯更滿意了:“你們年輕人就是精神!快出去給莊導看一眼吧。” 林摯走出化妝間,帶著一身新造型去給莊映棠過目。他一身戎裝,怎么也是氣宇軒昂的,可不知怎么,走著走著卻忽然生出一種……試婚紗的感覺。林摯頓時被自己雷到了,然而待到了莊映棠面前,他還是一臉羞澀:“莊、莊導。” 莊映棠差點閃瞎眼。 單說林摯的身材與這身盔甲,還真像個威風凜凜的將軍;然而那一臉靦腆的笑實在跟這身行頭格格不入,叫他不由得想起一個詞:少女懷春。 莊映棠黑著臉罵道:“你傻笑什么啊!照照鏡子看看,有你這樣的將軍嗎?你是要上陣殺敵,不是請客吃鍋子!” 林摯頓時不敢笑了。 莊映棠這才覺得有點滿意,難得贊了一句:“這身還不錯,去拍定妝照吧。”想了想又補了一句:“喬瞻是個悲情人物,你要是入戲不快,就少想點高興的事。” 林摯:“……”莊導一直這么“嚴厲”的話,他多半也是笑不出來的。 除去戎裝,喬瞻還有一身便服,廣袖綸巾,羽扇輕搖,謙謙君子。林摯的身材屬于穿衣顯瘦脫衣有rou的類型,穿上這身衣服,搖身一變,又成了氣度不凡的翩翩公子。 攝影師開心壞了,連按快門,疊聲叫好。 定妝照的拍攝異常順利,比預計時間縮短了好幾個小時。但是他們租的場地要明天才能用,提前拍完定妝也并不能提早拍攝,莊映棠想了想,大手一揮給工作人員放了小半天假,自己也回去休息了。 林摯沒什么事,就回房去看劇本,一直到晚上吃飯才出門。統共五場戲,他翻來覆去地看了許多遍,做了厚厚一打筆記,然而有些不明白的地方,想請教一下導演。可惜他為了偶遇莊映棠,磨磨蹭蹭地吃了一個小時,熬走了一撥又一撥的同事,也沒能等來莊導。 林摯有點沮喪,可餐廳就剩他一個人了,他也只能回房去。 不過林摯回去看了一會兒劇本,很快就忘了自己的不開心。 他太久沒拍正經角色了,有點擔心自己明天發揮不好。他揣度著每一場戲里喬瞻的心境,時不時就要對著鏡子,細致入微地調整每一個動作和表情。直到隔壁傳來的一聲悶響把他驚醒,林摯才發現,時間已臨近午夜了。 他們入住的這家酒店年代久遠,隔音并不好,那聲鈍響聽得清清楚楚的。林摯馬上反應過來,他隔壁住的就是莊映棠,頓時急了。他胡亂披了件衣服就跑到隔壁,急促地敲門:“莊導,您在里面嗎?” 林摯覺得他熬了好一段漫長的時間,才聽得門鎖救贖一般“咔噠”一聲響,門從里頭打開了。林摯趕忙推門走進去,卻見莊映棠已彎著腰坐回了沙發上,低聲問道:“你來做什么?” 莊映棠的房里只開著一盞小燈,光線昏黃,把他的臉色都照得蠟黃蠟黃的。再細看去,他平時一直水潤眼紅的嘴唇也變得蒼白干裂。林摯擔憂地說道:“我聽見你房里的響動,不放心就過來看一眼。你不舒服嗎?” 莊映棠一貫不愛示弱,再難過也只有氣無力地擺擺手,堅持道:“沒什么。” 林摯又往前走了兩步,這才發現莊映棠的額上薄薄附了一層汗珠,他焦急地問道:“你怎么了,哪里舒服嗎?” 莊映棠只好承認:“也沒什么事,就是胃疼。” 他一說胃疼,林摯頓時就覺得心疼。他趕緊找藥,又去莊映棠倒水,結果發現水壺空空如也,只好又折去衛生間拿壺現燒。手忙腳亂地一通折騰,林摯復又回到莊映棠身邊,陪他坐在沙發上。 電水壺很快氤出水汽,發出細微的咕嘟聲,靜謐的屋里也跟著有了生氣。莊映棠看起來稍好了些,林摯懸著的心也往下落了落,道:“你晚上沒吃飯,我去給你煮碗面湯吧。” 莊映棠奇異地看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我沒吃飯?” 林摯不好意思說自己等了他一個小時,只好裝作沒聽見。他一邊往外走,還一邊問道:“你有忌口嗎,蔥、香菜什么的?” 莊映棠悶悶的聲音從身后傳來:“都不吃,還不吃香油。” 林摯輕輕闔上門,發愁地想,可真挑食啊。 十分鐘后,莊映棠捧著一小碗熱騰騰的清湯龍須面,小心地挑了幾根。林摯的手藝還算不錯,只有幾片菜葉子做點綴的掛面,居然也被他煮的有滋有味,口感恰到好處。餓了大半天肚子的莊映棠食指大動,挑起第二筷子,矜持又略帶急迫地往嘴里送去。 不知是生病的原因還是被食物安撫住了,莊映棠白日里張牙舞爪的勁兒全都收了起來,窩在沙發里的模樣顯得異常乖巧。林摯滿心憐惜,看著他吃完面又吃了藥,端著碗兀自舍不得走。 莊映棠微微仰頭看著他:“今晚謝謝你了。”而后話鋒一轉:“不過,你可別以為這樣就能求我明天對你寬容一點,我不會答應的。” 林摯哭笑不得:“是,工作最要緊。” 莊映棠滿意地點點頭:“你明白就好。”頓了頓,又狐疑地問道:“你既然沒事求我,怎么還站在這?” 林摯的耳朵有些發紅:“我、我不放心你。” 莊映棠皺了皺眉:“我已經好了。”說完,他覺得自己這話有點過河拆橋的嫌疑,想了想又找補道:“已經這么晚了,難道你想留下來照顧我嗎?那不行,你睡覺不老實,搶被子還搶地盤,擠死人了。” 林摯還沒想到留宿這么遠,莊映棠自己倒先提了。林摯耳朵發紅,鼓起勇氣來打蛇隨棍上。他討好地說道:“那我睡沙發吧。” 莊映棠有些遲疑。他自己的胃病自己知道,現在雖然好了,可過會兒保不齊還要再犯。在家的時候非得有人照顧才睡的著,可外頭哪有這么多人伺候他?他本來覺得今晚肯定睡不好了,林摯卻說要留下來陪他,對脆弱的病人來說,是個不小的誘惑。 莊映棠想了想:“不用,我讓酒店加張床吧。” 于是第二天,林摯再次留宿莊導房間的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傳遍了劇組,他入幕之賓的身份似乎就此坐實。弄得程珂每每聽見人私下里八卦這事,都要嚴厲警告:“不準瞎議論,莊導臉皮薄,讓他聽見你們還想不想干了——沒看他還欲蓋彌彰地加了張床嗎?” ☆、第 9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