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心與人心
正當她閉著眼睛,準備推門而入時。 忽然就聽到耳邊傳來一聲慵懶的,充滿磁性令人耳熟的聲音,“辛沅,你去哪了?” 聽到熟悉的聲音,辛沅呼吸頓時一滯,睜開雙眼,猛地轉頭看向身后走廊處的某人。他穿著一身華服,如初見時豐神俊朗,眼帶慵懶,斜靠在廊柱邊,懶懶地看著她。 辛沅又轉過身,看向初月的屋,又看向離垣,眼里帶著疑惑,開口問,“你們沒有……” 離垣輕笑一聲,而又緊皺眉頭,佯裝不悅地道,“你以為我和她有什么?所以半夜就偷跑出去了?” 辛沅不知如何作答,然后只見離垣動身過來,順手懷住辛沅的腰身,輕輕推開門,再推她進去,然后自己松開手,獨自走近屋內,查看了一番后,問道,“她死了,你可知是誰干的?” 離垣問的時候風輕云淡,但跟在身后的辛沅卻渾身一僵。 誰死了?初月?! 自上次初月偷偷給她下迷藥,辛沅回來后確實想過要好好罰一下初月,但是她還沒動手呢! 離垣眼神微深地看了一眼辛沅,當做沒有察覺到她身子的僵硬。 辛沅連忙到床前查看,發現初月確實沒有了呼吸。而且下手之人十分狠毒,初月完完全全七竅流血而亡。 離垣也靠近,再次環住辛沅的細腰,說道,“毒死的”又接著說,“而且……這毒,她好像還給你下過?!?/br> 辛沅渾身又一僵硬,原來他知道那碗里有毒 看著辛沅的反應,離垣嘴角微翹。他將辛沅的細腰摟地更緊了些,帶著她往外走。 他早就發現初月死了,本想再來查看一番時,發現辛沅自己一個人站在屋外,一臉糾結樣。離垣想起那杯被下毒的湯汁,某人似乎是喝光了的…… 等二人走到看到外面的朦朧日光,辛沅反應過來,開口問,“我們不管她了么?” 離垣抱著辛沅的腰一直都未放開,聽到辛沅的問話,回答道,“都死了該怎么管,走了,我還沒睡夠,陪我多睡一會?!?/br> “可……”就這樣把她晾在這,是不是也不太好 “你放心,會有大師給她念經度化的?!彼蛇€記得他家里還有一個會通神魔的大師。 果然,歸一大師很快就被侯母請了回來,他依舊披著身上的袈裟,吃著他的齋飯。 離垣看見這樣的大師,覺得有些可笑。 不入紅塵,這人卻一而再再而三地往紅塵里跑。 離垣眼帶不屑地看了一眼位于上座的大師,然后夾了一塊魚rou到辛沅碗里,“來,多吃點。” 辛沅無視那和尚,聽話地吃魚rou。 她沒想到,原來那和尚是離垣父親。 和尚目不斜視地吃著自己的齋飯,手下捏筷的力氣卻加重了幾分。 侯母嫌棄地看著辛沅吃魚rou,與長輩同食,還穿著露肩細腰身的紗裙,簡直不成體統,原先她見那個舞姬也未這樣穿過。 這歌姬長得過于妖媚,出身又貧賤,根本不配與他們同食。這頓飯,侯母越吃越氣。 侯母放下筷子,對大師道,“妾身先告退了?!?/br> 歸一大師點點頭,繼續吃著自己面前的齋飯。 離垣倒是實在看不過去,問道,“父親,還俗吧,您這樣又是何必呢,看把母親給氣的?!?/br> 大師沒有回答,就好像不是在問他一樣。 辛沅在底下拉了一下離垣的袖口,湊近離垣耳邊小聲道,“若還俗,先前修行便白費了,你莫勸?!?/br> 一旦脫離還俗,那和尚便沒了佛法護身,所以,離垣說再多,那人也不可能還俗的。沒人會愿意讓自己的努力白費,就連他們妖也不愿。 離垣若有所思,看了看歸一。 大師忽然放下碗筷,出聲道,“帶貧僧去超度吧?!?/br> 離垣輕笑一聲,應了,放下碗筷起身。 辛沅也跟著起身,但離垣拍了拍辛沅的肩膀示意她繼續用食,然后自己引歸一往初月的靈堂走去。 夜空,黯淡燈火照著臺階,兩人一前一后走在夜色下。侯母不讓布置白布,還是離垣讓人在初月的房廊旁掛了靈燈。 初月的房間被布置成了靈堂,里面滿是潔白,無一人在前守靈,歸一大師入室后就跪坐在牌位前的蒲團上,然后朝離垣微微點頭,示意他離開。 離垣看了看初月的牌位,又看了看地下的人,嘴角露出一絲譏笑。 初月從前和他在一起時,口里就常常提起他那位英明神武的父親,后來又常常想著他來看她,如今可算是得償所愿了。 歸一大師自那后,一連七天,日日超度。 七日后,怨鬼回門之時。 歸一低聲喃語,敲至夜半,風起,燈芯滅。 一白靈幽幽飄至自己的靈柩前,看到面前面容祥和的大師,忽然面目可憎大叫道,“都怪你們!都怪你們!是你害的我,我要殺死你,殺死你!” 歸一充耳不聞,從容念往生咒,過后,用原先準備好的圣水點沾雙眼,再次睜開時,就看見面前模樣甚是恐怖的初月,開口道,“因果有報,速速輪回?!?/br> 初月難以釋懷,發出尖厲叫聲,猛地沖向大師,大聲喊道,“是你們害了我,是你們,當初是你突然闖進我的房間,他才棄了我,我也不是故意穿那件……” 忽然一道金光閃現,尖叫聲戛然而止,初月的魂魄被光照的奄奄一息。 歸一額頭滿是汗水,眉頭緊皺,收回手掌道,“阿彌陀佛,冥頑不靈?!?/br> 隨后起身,將佛珠灑向牌位,初月的魂魄慢慢被佛珠侵蝕。 重新點亮牌位前燈火,歸一在原處打坐。而那魂魄早已不見。 忽然,門外傳來驚呼聲,大師雙目猛睜,看向來處,低吼道,“孽畜!” 小石子被發現,迅速朝著辛沅的房間跑去。 他第一次見人消散魂魄,驚恐非常,他們妖,即使是魔也沒這樣的本事。無論哪一生物,都有存在的權利,那人,啊不,那個怪物居然把一個人的靈魂徹底抹殺了! 小石子迅速竄逃,終于,他逃進辛沅的房間,拼命喊道,“辛沅!救命啊!” 聲音驚醒了床上的二人,辛沅嚇了一跳,下意識就立馬屏蔽小石子的聲音,讓他人聽不見。 一旁的離垣迷糊道,“怎么了” 辛沅輕輕拍了拍離垣的背,道,“沒事沒事,睡吧?!?/br> 而后,離垣沉沉睡去。 小石子在一旁焦急不已,在辛沅安撫離垣時,他把事情的來龍去脈簡單了講出來。很快門外有一道人影閃過,辛沅連忙用結界將小石子圈起來。 她自己依舊抱著離垣,裝作熟睡。 歸一大師如鬼魅般走向二人床前。 看見二人緊緊抱在一起,眉眼微蹙,四處查看一番,沒發現有何跡象。 他又來到床前,伸出手朝辛沅探去,正要觸到辛沅的命門時,忽聽門外有響聲,又迅速收回手,扭頭就走。 辛沅在離垣懷里緊張著,發現人走了,頓時松了一口氣,她剛剛差點就沒命了。 正當她抬起手準備將小石子從結界放出來時,忽察覺哪里有道視線。 然后她用神識一探,就看見離垣那似是而非的笑眼,離垣摟著辛沅,在辛沅脖間吐氣如蘭,低聲問道,“看來,你的確不是人?!?/br> 辛沅脖頸以及后背瞬間僵硬,她裝作熟睡,將抬起的半只手順勢往旁邊一放,自己的身子也翻了個身,從離垣的懷里出來。 離垣嘴角依舊帶著似是而非的笑,也跟著翻身將辛沅帶進懷里,自顧自地笑道,“這下怎么辦,我這是睡了誰” 辛沅充耳不聞,繼續裝睡。 她就當沒聽到,嗯,沒聽到,一切都是夢。 離垣見辛沅一個勁地裝睡,心里好笑,低頭看著懷里閉得有些過緊的某雙眼,輕輕吻上辛沅額間的花紋,然后自己也閉上眼睛睡去。 等離垣的呼吸漸平,辛沅才空出手,正準備朝結界方向打個圈時,結果離垣將她的手按下了。 辛沅一怔,以為他醒了,伸手在他眼前晃晃,沒反應,這次伸出一根手指朝前面指去,閉上眼睛,心里念念有詞。 離垣再次睜開眼,就看見嘴角隱隱蠕動,閉著雙眼,念念有詞的辛沅,不禁好笑一瞬,裝作沒看見,閉上眼睡去。 這次是真的睡著了。 辛沅念念有詞,把小石子放了出來,幸好她還會結界術。 辛沅雖法力強大,但會的術法不多。小石子會的,她卻又學不了,又沒有人教她新的術法,所以她只能把自己會的術法學而精起來。 這一百年來,她最為熟練便是遁地術與結界術,一個用來逃跑,一個用來自我保護。 小石子從結界出來后就被辛沅用一個不怎么熟練的術法送到了林秀山。 小石子是魔君的人,她也是那天才知道。 虧她一直把他當好朋友。 第二日,歸一大師來找離垣,提醒他,辛沅不是人。 離垣似笑非笑地看著大師,問道,“不是人又如何是人我就可以不用躲嗎?” “離兒,不可胡鬧?!?/br> “大師,您不是不染紅塵么?”離垣嘲笑道。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大師又恢復往常?!笆┲髦醒g已深,貧僧自會為施主除去妖氣?!?/br> 離垣看著說的一派冠冕堂皇的大師,冷笑一聲,揮袖而去。 正當他快要踏出門檻時,背后的歸一大師忽然說道,“那日是為父中了妖術,所以才闖了進去,我與她并未發生什么?!?/br> 離垣身形頓了一下,僅是一瞬又很快消失在大師的視線中。 現在說這有什么用,死無對證。 ※※※※※※※※※※※※※※※※※※※※ 唔,初月是炮灰,死得相當快和隨便??! 雖然文很冷,但是我把文案想出來了!開心! 今晚吃黃蜀郎雞公煲,加娃娃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