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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爺從一介白丁,成為東區地下勢力的龍頭,正因為他善于抓住別人的弱點。當他想要對付一個人,無論是拉攏、威脅,還是干脆除掉,手中永遠都有足夠的牌。祝棄原本也是他手中的把柄之一。 祝棄漸漸冷靜下來。 不能坐以待斃。他還沒攢夠給元岳買禮物的錢呢!雖然不知道兩人能好多久,但祝棄還是希望能送件令人印象深刻的禮物,讓元岳記得他久一點。 此時屋里還有另外四人,外面守著兩人。但祝棄并不打算逃脫,一旦逃出去,便坐實了叛徒的身份,此后將永無寧日。更何況,門外雖只有兩人,卻是李福與李袤的心腹,能力不容小覷——等等。 祝棄原先也跟李福與李袤吃過飯,雖然那時他只是個小嘍啰,但對各色人物卻認得清楚。他記得,當時負責門外的多是李袤的人手。李福向來多疑,但對這個“侄子”,卻一向信任有加。 今天的情況發生了變化,意味著什么? 祝棄默默觀察的同時,重新考慮了一遍近幾日發生的事,他認為自己仍有利用價值。事態或許仍有轉機,但在那之前,他必須要弄清楚…… 電光石火之間,祝棄有了決斷。 他用力眨了眨眼,淚水迅速積蓄,可他沒有出聲,只是紅著眼睛望向李爺。 祝棄的眼睛生得極好,眼尾略彎,微微上翹,盡顯風流動人。然而圓圓的瞳仁,漆黑的瞳色又令他帶了點純真與無辜,仿佛沒長大的孩子,讓人不忍相信他真的有什么壞念頭。 “喲,怎么哭啦?”李袤輕佻地點了點祝棄的臉頰,兩指輕捻,“先忍一忍。等會兒,我讓你哭個夠。” “我事先不知道您在這里。”祝棄低聲對李袤道,“我是來找李爺的。” “哦?”李福只發了一個簡單的字音。祝棄卻心中一喜。 李袤似笑非笑看著他,祝棄的目光卻只落在李福身上。 “有件事,我想告訴您。”祝棄為難地看著他,“只是,我擔心您不信。” “我已經是個老糊涂了。”李福指著祝棄,笑著對李袤說,“小伍說這小子最近不老實,跟條子混在一起。難怪前一陣子諸事不順,原來眼皮子底下出了個jian細。” 祝棄睜大了眼睛:“伍哥、伍哥真這樣說了?”他垂下頭,片刻后又仿佛下定決心一般地抬了起來:“李爺,我知道您不信我。但這件事關系重大,我不得不說。伍哥他……設了邪術要害您。” 李福尚未作出什么反應,李袤先哈哈大笑起來:“我不在的這些天,怎么你的騙術反倒退步了?哈哈,邪術?” “我親眼見到的,他把那些孩子扔進水里,還有好些古怪的東西。”祝棄急忙道,“還有那個姓詹的!他真的弄出了小鬼!他們說,說——” 李福端起茶碗,微微皺眉:“說什么?” “說這樣可以奪您的氣運,我也沒聽懂。但姓詹的說,您的氣運是外來的,所以能借走……” 李福手中的茶碗輕輕放在桌上,茶水泛起圈圈漣漪。 “姓詹的已經瘋了。”李福淡淡道,“他還說了什么瘋話?” 祝棄卻像是被嚇住了,過了片刻才吞吞吐吐地說:“他還說‘虎毒食子’‘秦王玄武’什么的,我也聽不懂。對了,他說人的壽命也可以借走,而且親子的命最合適,所以才弄了一大堆小孩子。” “荒唐。”李袤冷笑。 “那個姓詹的做起法來,天也黑了,風也起了,還有鬼哭狼嚎,不光是我,好些人都見到了!”祝棄說,“我當時也是不信,就假裝看熱鬧的,還被條子盤問了。后來我看他們查不出什么來,實在被嚇得厲害,怕被小鬼纏上,這些天連門也不敢出。” “別說了,吃菜。”李福淡淡道。 隨著這句話,祝棄心下一輕,然而與此同時,屋內的氣氛卻緊張了不少。 祝棄站起身,為李福沏茶。片刻后,李袤露出意味不明的一笑。 “都出去。”李袤伸出手指,朝祝棄點了點,“你留下。” 祝棄頓時緊張起來,無措地望向李福。李袤見狀,似笑非笑道:“你是不是已經忘了,自己是誰的?” “我……”祝棄咬咬嘴唇。 “挑撥離間?這種伎倆,我見得多了。”李袤淡淡道,“不愧是**堆里長大的,這套玩得爐火純青。不知道其他手段學得怎么樣?來給我們爺倆看看。” 祝棄心中警鈴大作。他沒想到,李袤竟然沒有上鉤——可兩人分明已經生了嫌隙不是嗎?自己究竟是哪里說錯了? 看著李袤的表情,他終于明白,不是自己漏了餡,而是李袤所圖甚大。 李福道:“孩子,你不是一直都很喜歡他么?” “您不也是。”李袤笑道,“反正他有兩張嘴,上下都可以嘗個鮮。” cao! 祝棄未料搬起石頭竟然砸了自己的腳,自己反倒成了李袤向李福表忠心的道具。不過,這也證明了祝棄的思路沒錯,兩人之間確實出現了什么矛盾。 只要再添把火,加點勁…… 天堂與地獄之間只有一步之遙,祝棄卻已經想出了辦法。他微微一笑,正要開口—— “咚、咚、咚。” 門被禮貌地敲響了。 是誰會在這個時候敲門? 一干彪形大漢守在門外,酒店的服務員斷然不可能穿越重重防線。可除了送餐員,外面的人又會將什么人放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