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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娘!” 仇君玉見之欣喜若狂,利落地將雙刀插在腰后,歡喜地朝著阿依若飛撲過去。與母親久別重逢,心中喜悅溢于言表,方才還在刀光劍影中廝殺的仇君玉,此際卻露出少年心性,將母親緊抱在懷中,依戀地蹭著她的肩膀。 “臭小子,都長這么大了。” 阿依若一拍仇君玉后背,言語間難掩激動之情。想起臨走時,這孩子才不過兩三歲,身高還不及她的膝蓋,而如今,個頭竟比自己還要高出許多,成了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阿娘,來此之前,阿爹已將所有事情都告訴我了。”仇君玉眼中淚光閃爍,聲音也發(fā)顫,“當年你走后,我還以為是你不要我了,我天天和阿爹鬧,說要出去找你,這些年……我……我真的……我真的好想你啊!” 對母親的思念之情積壓在仇君玉心頭,如今就像決堤洪水一般沖開他的心扉。他情難自控,在眼眶中打轉(zhuǎn)的淚水終是不爭氣地落了下來。 “傻孩子,阿娘怎會不要你,我雖是恨你爹,但你卻是我的心頭rou啊。”阿依若感到肩上淚濕一片,受仇君玉情緒所染,也不禁潸然淚下。 她當年執(zhí)意離開,是因容不下努爾洪與漢人女子誕下的孽種,她走時誰也不欠,唯一感到虧欠的便是眼前之人。但幸得上天垂憐,時隔多年,終是讓他們母子有了相聚的一日。然眼下情勢緊張,并非感慨之時,阿依若將仇君玉輕推開,用指腹為他拭去眼角淚水。 “你啊,現(xiàn)在真是出息了。”她笑著道,“居然給為娘找了一個男媳婦。” 仇君玉一愣,想到阿依若定然在古墓中見過陶臻,忙道:“阿娘,你既已見過他,那他如今人在何處?” 仇君玉與慕延清上山后便分開,慕延清負責對付血月教,而他則負責尋找陶臻,故而才在此地遇見了阿依若。 “我與他走散了。”阿依若答道。 陶臻為掩護自己離開,與任修直面對上,但憑他如今的赤火功功力,對付任修應(yīng)當是綽綽有余。阿依若未與仇君玉說實情,是擔心他會冒險去墓中找人,而說不定此時陶臻早已從中逃了出來。 為安撫兒子,阿依若又道:“陶臻修了赤火功,自保應(yīng)當沒問題,興許他此時也在找你。” 仇君玉自然是信得過母親,微一點頭道:“他不一定會去找我,也可能去找慕延清。” 他說罷,又伸手拉過阿依若的手道:“阿娘,你隨我來,爹給我派了親衛(wèi),我讓他們保護你。” 阿依若卻阻止道:“不行,如今我的身份還未暴露,于己有利,你且莫生張。” 仇君玉又問:“阿娘的意思,是要與我們分開行動?” “嗯。”阿依若道,“你先去找你媳婦,我則去接近寇言真,他信任我,我找時機暗中對他下手。” 阿依若計劃得當,仇君玉欣然同意,但在兩人分開之時,他卻仍是有些依依不舍。 “乖兒子,快去吧。”阿依若見仇君玉如此,便伸手將其抱住,寵溺地拍拍他的頭道,“待此事了結(jié),你與陶臻還要敬我請安茶呢!” “嗯!那是當然!” 仇君玉朗聲應(yīng)了,這才舍得放開阿依若。眼下形勢不等人,他只得鄭重地對母親說了聲“行事小心”,便匆匆轉(zhuǎn)身離去,如一只迅捷的小獸,轉(zhuǎn)瞬便沒入林間白霧里。 第一百零一章 三日前,慕延清在犀山閣收到什那族的飛鴿傳訊,信中不僅提到血月教余孽的藏身之地,努爾洪還給仇君玉加派了一隊親衛(wèi)。得此消息后,慕延清便暗中聯(lián)絡(luò)江湖上富有名望的五絕、歸一、坤清三大門派,將寇言真與血月教勾結(jié)的消息及三大派滅門的真相一并告知他們,更邀其一道北上,將血月教徹底斬草除根。 上山后,慕延清命犀山弟子引燃事先埋伏好的火藥,待古墓底下的人陣腳大亂,從地底傾巢而出后,便與眾人兵分四路,將血月教的余孽一網(wǎng)打盡。按計劃,若哪一路人馬率先發(fā)現(xiàn)寇言真的蹤跡,就以信號彈為訊,通知其他幾個門派前去匯合。 仇君玉與阿依若分開后,想著陶臻若逃出古墓,應(yīng)是會先去找慕延清,便徑直朝慕延清的方向奔去。之前他給過慕延清一只蠱鈴,便是為能讓雙方在混戰(zhàn)當中準確找到彼此的方位。 仇君玉手持雙刀,如一陣疾風(fēng)般再次殺回戰(zhàn)圈。慕延清的身影在人群之中極為亮眼,他著一身絳紫武袍,手中九節(jié)鞭兇狠凌厲,在日光下迸發(fā)出白虹般的燦爛光華。 仇君玉掄刀劈開一條血路,見慕延清正與三名血月教徒纏斗,便飛身上去從后偷襲,一刀劃破其中一人的咽喉,一腳將人踹出老遠。 “慕延清!” 仇君玉高呼一聲,又舉刀格擋住頂上劈來的長劍,而后猛一低頭,祭出藏于發(fā)間的飛雪刃,直刺入對方的咽喉。飛雪刃上淬了見血封喉的毒,那人中招后一聲慘叫也無法出口,就這般悄無聲息地斃命當場。 “仇君玉!找到陶臻了?” 敵手少了兩人,慕延清很快便將第三人也利落解決,他用衣袖抹了一把臉上的血水,期盼地看向仇君玉。 而仇君玉卻皺眉道:“陶臻沒來找你嗎?” 慕延清聽罷便怒了,厲聲道:“我讓你去找他!他怎么會來找我?!你既然沒找到人,還回來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