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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長說笑了,其實你也心里也清楚,若是選了寇言真,或許會更危險。”慕延清這話,倒是像在給仇君玉幫腔。“畢竟那時你所敵對之人,身后有天家庇佑。” “族長與你的族人,定然不愿重蹈當年的覆轍。” “慕閣主果真看得透徹。”努爾洪向慕延清投去贊許的目光,點著頭道:“所以,我們算是談妥了?我助你除去寇言真,你在陶臻那兒挪出半個位置給我兒容身,這筆買賣,你不虧。” 慕延清知道努爾洪不會做虧本生意,又問道:“族長的條件,肯定不止這一個吧?” 努爾洪聞言,忽地朗聲笑了起來,覺得慕延清此人著實對他的胃口,笑過后便道: “待寇言真伏誅后,你定會取代他的位置,成為新一任的武林盟主。到那時,你替我族洗去血洗三大派的污名,我便帶著族人離開這迦蘭山,去另尋一處凈土,安身立命。” 慕延清問:“你想帶著族人去哪里?” 而這時仇君玉卻突然截下話,搶聲道:“爹!咱們住到犀山閣去吧!那可是一個風水寶地啊!” 慕延清登時一記眼刀朝仇君玉飛過去,恨不得將這得寸進尺的臭小子當場掐死。 “想占我犀山閣?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 第八十二章 “慕延清,別這么小氣嘛!反正你那時都當上武林盟主了,還怕沒好地方住?” 仇君玉對犀山情有獨鐘,因為那里是他與陶臻初遇的地方,而犀山閣的機關布局精妙,又有天然的山林屏障,是一個易守難攻的好地方。 但犀山閣乃慕家世代基業,慕延清又豈能將他拱手讓人。他登時怒不可遏地拍案而起,怒道:“仇君玉!我的人你也要!我的地方你也要!你真以為我不敢動你嗎?!” 說罷一個箭步沖上去,抬手就是一掌,仇君玉見勢躲開,一躍而起落到努爾洪的榻上,趾高氣揚地道:“慕延清,這里可是迦蘭山,在我的地盤動手,你可要想清楚……啊!爹!” 仇君玉自知打不過慕延清,但因有阿爹在,也可仗勢欺人一回。可哪知身邊的努爾洪卻推了他一把,掌中帶力,猛然將他推至慕延清面前。 機不可失,慕延清旋即揮出一拳向他襲去,而仇君玉想要錯身躲開已然來不及,只能靠著一身內力護體,用胸口硬生生地接了這一拳。 慕延清這一拳力道不小,登時就讓仇君玉整個人倒飛出去,撞上屋中的金絲楠木桌,哐當一聲,和桌子齊齊倒地。 “阿爹!你怎么老拆我的臺!” 仇君玉狼狽地從地上站起來,只感一陣頭暈目眩,他氣急敗壞地向努爾洪發出控訴,可努爾洪卻端起手邊的茶水,老神在在地一品再品。 慕延清出了胸中一口惡氣,甚是暢快,他剛要出言諷刺仇君玉幾句,卻聽見房門被人猛力推開的聲音。他剛要轉頭看去,眼前卻突然多出一個身穿黑袍,臉罩面具的人,此人身法極快,若不是事先聽見房門響動,定會以為他是從地底下冒出的鬼影。 黑袍人腋下還挾著一個人,因那人也是一身夜行衣,又被掩在黑袍下,一時難以被人分辨。 慕延清以為鬼影腋下的黑衣人是潛入山中,被努爾洪親衛擒獲的刺客,可當那人被鬼奴扔到地上,拉下面上的蒙面巾時,才發現此人竟然是—— 陶臻?! 而此時仇君玉也看清被擒之人的面容,頓時也同慕延清一樣,露出震驚且不可思議的表情。 方才還打得不可開交的兩人齊齊噤了聲,好似在無形中被人扼住了咽喉,連呼吸都停滯不動。霎時間,房中一片安靜,落針可聞,慕延清、仇君玉與陶臻三人更是面面相覷。 唯有努爾洪在榻上慢悠悠地品著茶,少頃后,輕輕地放下茶盞,露出和藹可親的笑容,緩聲道:“兒媳婦,這新婚之夜,你是上哪兒去啊?怎么連招呼也不打一聲就走啊?” 陶臻被鬼奴點了啞xue,雙腿也被制住xue道,下半身使不上力,只能靠雙臂勉力地撐著身體。但如今,即便他能說話,也不知該說什么,更不知如何去面對在場眾人。 一身夜行衣將陶臻逃跑的意圖昭然若揭,他白/皙的面容霎時一片緋紅。企圖從后山逃走的他,未曾料到會被神出鬼沒的鬼奴抓住,更未曾料到,自己會被直接帶到慕延清與仇君玉的面前。 他倆人朝自己投射而來的目光彷如沉石,重若千斤,壓得他喘不上氣,也抬不起頭,而努爾洪的一席話,更是讓他面紅耳赤,無地自容。 陶臻無奈地閉上眼,就如掩耳盜鈴之人,用自欺欺人的方式逃避面前的一切。而下一瞬,他的身體卻一輕,整個人突然離開地面,被人攔腰抱起。 他慌忙地睜開眼,目光卻撞在慕延清冷峻的臉上,那人緊緊地抱住他,一雙眼冷冷地盯著自己,毫不掩飾臉上慍怒的神情。 “族長,在下先帶陶臻告辭了。” 慕延清冷冷地開口,毫無禮數地撂下這句話,抱著陶臻就出了門。仇君玉在驚愕中驟然回神,邁開步子準備追上去,卻被努爾洪給叫住。 “站住!” 眼見陶臻被慕延清抱走,仇君玉此時又哪里顧得上其他,他不顧命令地沖出門去,卻被鬼奴生拉硬扯地拽了回來。 “爹!”仇君玉憤懣地看著努爾洪,覺得自己快要被親爹逼得走火入魔。“你兒媳婦被人帶走了!我得去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