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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陽每日都在發生很多事情。” 清湖便微笑道 “官員在生辰被刺殺的事情, 也很常見嗎?” 慕卿眼皮一跳, 立刻明白過來清湖在說什么事情,那是說當朝禮部的梅大人前幾日生辰的時候,宴會之上突然混入了刺客, 本來喪命,但是不知為何對方刺殺的時候失手了,并沒有刺中要害, 而且,似乎前來刺殺的人是誰,梅大人也認識,只是無論誰問,他都不與回應,并且并不打算追究此事。 但是這是不太可能的事情,而且,因為梅大人此次受害, 才叫很多人突然知道另外一件事情, 那就是梅大人常年患病的夫人, 其實不是得了什么治不好的病,而是中了沒有解藥的毒。 不過,這又是另外的事情了,而且從來也沒有聽說梅大人和越家有什么牽扯,何以將明光的去留和他所遭受的事情聯系在一起呢。 慕卿便說道 “梅大人出事,也叫吾輩十分震驚,不知是何處的刺客, 竟然敢刺殺當朝命官,但是清湖,恕我愚鈍,實在是看不出來和明光有什么關系。” 清湖搖了搖頭,說道 “這樣看當然什么都看不出,也沒有什么關系。” 清湖伸出手來,一只樹葉飄落在他的掌心之中,清湖看著這只樹葉,眼中露出趣味的神色 “但是你要將梅大人和承陽聯系起來,便知道將來要發生的事情,絕對會讓整個承陽——或許是整個大韶都感到震驚也未可知。” 慕卿:…… 雖然清湖經常說一些慕卿聽不懂的話,但是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至少就目前所掌握的線索來看,慕卿實在是無法想象這其中的關聯。 慕卿不敢置信的啊了一聲,又看著清湖,是無法言表的心情,于是說道 “這真是太過于玄妙的事情,就算是一葉知秋,但是也完全無法從梅家這片葉子,來窺探秋日的痕跡啊。” 清湖便說道 “你覺得毫無聯系,是因為你沒有關注這些事情,因為其中牽扯到一點江湖中的事情,所以倘若你單單局限在承陽,反而會覺得現在發生的時候,與將來發生的事情,即使有千絲萬縷的關系,你也不會察覺半分。” 江湖——那真是一個遙遠的地方,當年小妹丟失之后,師父也來找過慕卿,說是替他去尋找小妹,可惜自己的劍融了,不過也沒有關系,行走江湖固然看重名劍利器,然而有時候刀劍只是一種裝飾。 殺人人殺,江湖有千金不換的意氣,卻也是一個混亂不堪的地方。 慕卿向來知道清湖很有遠見與智慧,但是偶爾——比如說現在,清湖的話,或許遠遠不能夠用聰明來形容。 慕卿說道 “清湖知道的事情很多,聽起來對江湖之事也了若指掌。” 清湖便無甚所謂的回答道 “江湖么,不過是各種真假摻雜的故事組成的詞句,聽的故事多了,自然就了解的多,如玉你如果有空,與其在太子殿下身邊打雜,不如去茶館酒肆去聽書,那比起聯系與各路官員打交道的禮儀,可是有趣的多了。” 慕卿心下一靜,這一瞬間忽然察覺出來自己和清湖直接似乎生出了一道裂縫——那是一種陌生的感覺,大約是因為自己從來沒有想過,在太子殿下的身邊只是一個打雜的存在,而且他一直覺得為殿下做事乃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但是從來沒有想過,在自己的好友眼里,原來自己一直在做的都是無用的事情。 這叫他生出一種陌生而疏遠的情緒,然而轉瞬即逝,慕卿便搖了搖頭,說道 “古人說子非魚,如今想起來倒是很有些身臨其境的感覺,清湖是自由之身,而我是殿下的人,自然事事以殿下為先。” 清湖便輕笑了一下,淡淡說道 “世上沒有一個人,是屬于另外的一個人的。” 慕卿閉了閉眼,呼出一口氣,有些無奈,這樣談論人何去何從,對他來說是一個短板。 “或許吧,不說這個了,說起來你怎么會關注起來梅大人的事情?” 清湖便微笑道 “受人所托,成人之事而已。” 這就是不愿意說的意思了,慕卿也不愿多問,于是便嗯了一聲,不再說什么話,只是和清湖站在臺階上看著如潮水褪去的人,長長的石階也已經只剩下稀少的人跡。 清湖又開口說 “如玉,我在等你開口問。” 慕卿便說道 “問什么?” 清湖便說道 “等你問我,受何人所托,要辦何事。” 慕卿便好奇的問道 “你今日說這件事情,是要我參與其中么?” 清湖搖了搖頭,說 “作為好友來說,我希望你遠離這件事情。” 慕卿便嗯了一聲,然后十分坦然的說道 “既然你并沒有要我參與的打算,那么我為什么要多問關于這件事情的內容呢。” 他抬眼和清湖對視了一眼,大約都覺得這個問題和答案都有些莫名其妙的詼諧了,于是彼此便都笑了一下,而后便十分有默契的略過此事。 及至將要離去的時候,慕卿才回頭對清湖說道 “其實,以我淺薄的認知,公主與殿下的感情還是有些深厚的。” 他說完這句話,便離去了,而清湖看著他的背影,過了一會兒,才無奈的搖了搖頭,又輕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