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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引凰殿下已至庭中了。” “陽景?他來做什么?” 姬奕原本還帶著趣味的目光立刻變得不善,眼中利光閃過,他回去坐著,又冷聲道 “六皇zigong里的人當是隨便什么人家的孩子,由得他四處亂轉嗎!” 徐徐便立刻跪了下去,急忙說道 “奴婢也與伺候的雀兒姑娘說了,但是,但是——是引凰殿下執意要來……” 姬奕便微微一笑,涼涼道 “那日后你們全就當本宮說的當做耳旁風,不必遵守了可好?” 一言起,四座具驚。 “殿下息怒,殿下息怒,是奴婢之錯,請殿下責罰!” 徐徐是連頭都不敢抬起了,他是一直跟在殿下身邊,也知六皇子是太子殿下心中一道荊棘。 慕九寒原本兀自思鄉著,突然之間被姬奕這樣冷漠嚴肅的聲音驚到,抬起頭,懵懵懂懂的,是什么也不知道。 又見姬奕朝他招手,說道 “罷了,過來這邊站著,你今日,權且提前認識本宮的幼弟,以后別認錯了主子。” 這次倒是不說不敢了,慕九寒便站到一旁,與錦葵一邊一個,金童玉女似的。 只是慕九寒難免露出疑惑來,太子幼弟來了,怎么這般不高興,及至下面的人引了那幼弟進來,慕九寒更加詫異,因為那不過是個小孩子。 第7章 陳年舊事 他的字,是先皇后——即是姬奕之生母親自寫下的,那時節姬昭仍是腹中胎兒,先皇后翻遍了書籍,方才尋了這么一個名字,意味陽春好景,且踏春去也,方不負韶光,也有其他許多的備選,混合在一起都給大臣看了,只說這個最好,當然也未免沒有討好先皇后的意思。 只是天意弄人陽春好景有了,踏春的人卻不在了。 先皇后在生陽景的時候難產而亡,乃是天下大慟。 先皇后是鎮遠侯府老侯爺的長女,與圣上是青梅竹馬,后又做了一國之母,與圣上鶼鰈情深,且深明大義,賢惠淑德,當初時也敢為天下與圣上爭變,甚至為直言進諫的臣子講情,與臣子,百姓,天下,皆是不負國母之名。 誰料想一夜之間,竟是紅顏摧折了。 圣上一夕暈闕,甚至來不及看他的孩子一眼,后下令舉國默哀,身體更是大不如前——可見哀絕傷身了。 那時是舉國哀悼,慕九寒對這件事情的印象,只有小店里客人們的嘆息聲,與村口樹上掛的白綾,如雪一般刺眼,而當時是母親也落了淚,說是在宮中也為皇后娘娘彈過曲子解悶,是極好的主子,怎的就這么走了,可見是真得人心。 而姬奕向來與這位弟弟關系不好——也無人敢講情,太子殿下那時還是鳳棲大皇子,跪在靈前,三日不吃不喝,也未曾流淚,圣上曾因此倍感失望,指責他是薄情冷冷血之徒,姬奕遭此言語,竟然當場吐血,倒地不起,太醫診治,乃是體虛氣弱,怒火攻心,又哀情傷心,沉寂肺腑,言語殿下不可再守在靈堂,所謂睹物思人,若哀愁郁結于心,空有性命之憂。 圣上震驚,又想起姬奕平日種種,雖然不表露心情,然而卻果真重情,當時皇子們年歲都尚年幼,是故先皇后喪事完畢,便冊封了姬奕為太子。 而姬奕卻是實實在在的消沉許久,及至見了幼弟,便是指著尚在襁褓的幼弟道 “以后莫要本宮看到他。” 他性情孤絕,當時服侍的太監宮女都嚇了一跳,只說都要兄弟和睦,這第一眼就說出這樣的話,實在是薄情,若為太子當要寬厚仁德,如今這樣的舉止,又當如何呢。 只說圣上聽聞,也不過是沉默一刻,就此默許隨他去了,竟也是心中難免懷有遺恨之心。 至此,姬奕與姬昭二人,一母同胞,天差地別。 姬昭長至六歲,與他的同胞哥哥見面不出十個指頭。 這一日特特的跑過來,乃是因為他在御書房背會了一章策論,父皇賞了他一件紅玉九連環,因此要來與哥哥一起分享。 服侍六皇子的大宮女喚作雀兒,苦口婆心,哄他說太子殿下身為一國儲君,日日忙碌,風昭便道再怎么忙,竟然連見弟弟的時間也沒有嗎?雀兒便無言以對,只是想要再阻攔,然而 他雖然是小孩子,到底仍是皇子,果真決意要做什么事情,到底他們這些做奴婢的,是攔不住的,況雀兒亦有私心—— 太子殿下若肯青睞殿下一眼,那日子總也是會好過一些,如今引凰宮人人可以踩上一腳,與圣上和太子的態度有著許大的聯系。 因在六皇子的堅持之下,前去了棲鳳宮。 既然人來了,總不好再趕人出去,況六皇子露出可憐兮兮的表情,叫人也不忍直視。 姬奕便讓人進來,徐徐連忙便去了院中宣旨。 不多時,一個女孩子便領著一個孩子進來,那孩子手上拿著一只朱紅色的東西,走動間叮叮當當的,一串的環碰撞著,清脆動聽。 慕九寒在一旁站著,見這小孩子真是白嫩嫩一個娃娃,那年紀與他meimei差不多大,因此見了頗有親切感。 但是這沒有他開口的地方,因為他只能看著那小孩子,不由自主的便露出了微笑 姬昭見了他的哥哥,剛要跑過來,姬奕便開口道 “沒有學過規矩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