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容九原本楚楚可憐委委屈屈的臉聽到那句抱歉后，整張臉像是被時光凍結了一般，滑落至一般的淚珠都凝固在上面，久久不敢動彈。

    容九就這么抬著頭仰望著歐陽醉，連抽氣聲也發不出，黑色的瞳孔一動不動地凝視著歐陽醉。

    那個淡笑中卻透漏著些許不耐煩的男人。

    而歐陽醉說完那兩個字，便沒有再看她，只是頭略略側過看著有些拘謹的岳晨，淡笑道：“你看，她都傻了。”

    岳晨只是瞪了他一眼，蹲下身子，平視著容九，小聲說道：“容九——”

    “你為什么要道歉。”

    容九沒有看她，只是癡癡傻傻地看著眼神已經完全不在自己身上的歐陽醉，聲音凄厲。

    “你說呢。”歐陽醉攔過岳晨的腰，想要吻聞她的法香。

    然而岳晨擋住，警告意味地看了看他，冷聲道：“別鬧。”

    “容九，當年你雖然以下——夫人，乖。”歐陽醉捉住正在他腰間使勁地手，笑了笑，然后繼續說道，“但是我不念舊情，懲罰過重，自然也有我的過錯。如今你也脫離暗閣，主仆一場，自然也會替你尋個好的出路，容五。”

    “屬下在。”聽到歐陽醉的話，容五立即跪下聽令。

    “為什么。”容九突然站起來，眼白布滿血絲，她不解，她想沖上前，卻發現一堵無形的墻將他們隔得很遠，“她值得嗎，她憑什么？”

    岳晨錯愕地看著容九那只蔥白的手指指著自己的鼻子，沖著身邊的人哭訴。她能回答什么，她覺得自己害了容九，可如今平靜的生活不易，容九卻始終不能放下過去的執念。

    唉。

    岳晨嘆氣。

    “夫人，你看這位姑娘對為夫的道歉并不開心，你又何必強求呢，不如早日隨著為夫回家去吧。”歐陽醉眼底閃過一絲不耐，閃瞬即逝，所以他對眼前之人視若無睹，只是側過臉輕輕對身邊的嬌兒低語。

    “也罷。”岳晨頷首，有些事自然不必強求。

    “我已經派人來接了，馬車上夫人想為所欲為都可以。”聽到夫人的頷首，歐陽醉喜上眉梢，心情也愈發快活些，“你我分別依舊，車馬上可好好一解相思之情。”

    “不要鬧。”岳晨怎能聽不出他言下之意，可是這樣的場合讓她陪著歐陽醉胡鬧，她可做不來。

    容九似乎還想說些什么，可是她還沒開口，一旁的容五就已經捂住她的嘴，不管她如何掙扎，他也只能閉著眼睛等兩人走。

    兩人漫步在林蔭小道之中，歐陽醉纏著岳晨的手，五指相扣，牢牢地鎖在他的掌心里。

    “唉。”岳晨嘆氣。

    “不要總為了不關緊要的人傷身。”歐陽醉睥著身邊愁眉苦臉的小人，“自己看不清自己，卻總想拉著別人下水和自己一般痛苦，這等下賤玩意，和她講話都是浪費你的生命。”

    “可是如果她能擁有正常的人生，也不會讓自己鉆進牛角尖。”岳晨道。

    “人性本惡，小晨兒，你這樣的人才是少數。”歐陽醉對岳晨的想法嗤之以鼻。

    兩人沒走多遠，歐陽醉便聽到遠處噠噠的馬蹄聲，他拉起岳晨的手指，一根一根地吻了又吻，才笑道：“別想他們了，我們久別重逢，為夫就讓夫人好好飽餐一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