о1捌shц.cом 第二百九十七章:身份(
胡五娘將岳晨拉到暗室里,認真地說道:“小晨兒,你可還曾記得鄭國公隴西白氏。” 當胡五娘開口時,岳晨堵塞已久的思緒突然像是被人捅破似的,她皺著眉,輕聲遲疑道:“鄭國公曾與圣上馬上得天下,又是皇后娘娘表兄,自然是貴不可言。” 胡五娘輕笑一聲,眉間輕嗤:“又是你先父引路恩師,若不是他做媒,又何來你的誕生。” 岳晨聽到胡五娘談及自己爹娘,心中再次泛起了酸,眸間氳起水汽,雙唇微顫:“如果你只是平凡村婦,又如何能知道這等朝廷命官軼事,況且也已經是十來年前的事了……” 只有一種可能。 岳晨閉上眼,猛地吸了口涼氣,又緩緩吐出,苦澀道:“除非你是他們相熟之人,據我所知鄭國公有一嫡女,是他的掌上明珠,更有傳言,連圣上都有意將她許配給太子,只是十年前,那名嫡女無故失蹤,鄭國公無心朝政,整日追尋,最后該親事也不了了之……” 如果不是白叔叔那些日子找尋愛女,告假還家,才爹爹一下子失去了倚靠,給了那些歹人可趁之機,那么爹爹說不定還有一絲生機。 想到此,一顆又一顆滾大的淚珠從她的臉頰劃過,抵在青石地上,發出嘀嗒的聲音。 “你,你別哭啊。”胡五娘被嚇到,連忙用衣袖擦去她的臉頰,“想到你爹爹了不是,怪我怪我,小晨兒,別哭了。” 岳晨透過一層水汽,看著眼前皮膚泛紅甚至有些發黑的女子,拋開膚色,眼前的女子稱得上絕美,而美中卻帶著英氣與堅毅,和記憶中那個溫柔可親皎若白玉的大jiejie怎么也重合不到一起去。 “白若笙……” 岳晨癡癡地呢喃著這叁個字,一聲一息,宛如在黑夜中猛然侵襲的巨蟒,一下子將胡五娘的咽喉緊緊地纏住,纏得她幾乎無法呼吸。 胡五娘扯起一抹苦笑,擦了擦岳晨的眼角,用難得輕柔的聲線說道:“小晨兒,是我……”ρо1捌shц.c哦м 滿室只剩下彼此的呼吸聲。 岳晨看著眼前熟悉又陌生的人,貝齒緊咬紅唇,百般思緒纏繞,終是問了句:“那這些年,你受了很多苦吧。” 沒有質問,沒有怨懟,有的,只是關懷地問候。 若岳晨算是京城名姝,那白若笙更稱得上大乾曾經最璀璨的明珠,也許,現在已經成了太子妃,未來的皇后。 而現在的她,面容如朱,不修邊幅,頭無首飾,衣衫粗鄙,和昔日那個一舉手一投足皆可稱得上仙葩的大jiejie,徹底撕裂開。 又想到她惹上不得了的人,岳晨心中一痛,仿佛那般境遇是自己所得一般,急切道:“你是被人拐走了嗎?你的皮膚是怎么一回事,又是怎么淪為什么妓院的打手,鄉村的婦人,還有你和買你手的那人又有何關系?” 胡五娘一愣,原本尷尬冷凝的氣氛被岳晨熱切的關懷所軟化,讓她著實松了口氣。 她笑道:“算也不算,不過這世上沒什么人能拐走我,更沒人能使我屈服。” 說道此話時,胡五娘眼底即使徹骨的涼意,她繼續說道:“我的身份,從未和別人提起,就連孔翎和龍昶清也不知道,若是你說了,那么我也只能繼續逃走,逃離那些個壓迫人的地方,我想你也不希望如此吧。” 岳晨皺著眉,問道:“那你呆在御衙門,真就沒人知道你的身份?” 胡五娘淡淡道:“沒人問過,胡五娘的身份清清白白,清晰明了,再說我現在這幅樣子,誰會聯想到曾經那個名動京城的白家明珠。” 岳晨心中閃過一人,啟唇問道:“聶統——” 胡五娘不耐地打斷他:“他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沒有證據證明我是她。” 岳晨心中疑慮頗多,這才數月不見,為何胡五娘對聶統領反應如此大,曾經他們雖然算不上多和睦,但也不至于提到便這般不耐吧? 況且,曾經聶統領是寄住在白氏府邸的,他們應該也算得上青梅竹馬吧…… 胡五娘見到岳晨滿腹疑問,不耐煩地揮了揮手,說道:“此時暫且不表,我只告訴你我和孔翎的事吧。 “我和孔翎,原本是在青樓認識的,彼時我年紀還小,空有一身武力,不懂得江湖險惡,被人騙到青樓里,只不過那個老鴇被我揍得鼻青臉腫,那些個打手也一個個不是我的對手,倒是讓幕后之人看到了我的本事,說讓我做花魁的護衛。那時我也無聊,也心疼青樓里女子賣笑的生意,也就留了下來。后來,孔翎那廝常常來青樓飲酒殺人,有次被我撞上,就不打不相識了。” 看到岳晨微張的唇,胡五娘點了點她的眉心,笑道:“后來我救了一個人,結果未曾想,竟救了只東郭狼,不僅廢了我的武功,還挑斷了我的手筋,還差點要將我的四肢都給廢掉。” 胡五娘提及這段往事時,呼吸也經不住沉重了些,原本明亮上挑的眼眸也因為憤怒而微瞇了起來:“后來我逃了出來,正巧又遇到孔翎來救我,他把我帶到他的相好那兒,沒想到那個瘋婆子……” 嗤的一聲,原本的憤怒,又被輕快的笑聲所覆蓋,“不能稱得上瘋婆子,畢竟也是我的救命恩人。她啊,喂了我各種毒蟲草藥,又修復了我的手筋,讓我逐漸又恢復了武力,只是副作用嘛,就是這皮膚一點點的紅了下去,不過這樣也好,省了許多麻煩事,若不是這一點點的變化,我怕是一直被那人追殺著呢。” 看著胡五娘輕描淡寫地講述那些年的經歷,岳晨的心也漸漸緊擰。 又是被挑斷手筋,又是喂毒蟲草藥,那些日子,胡五娘明顯過著死亡邊緣的日子,可是她卻依舊笑的肆意昂揚,仿佛那些苦難只是她玩過的游戲一般,未曾在她的歲月里留下深刻的刀痕。 胡五娘哼了一聲,憤懣道:“這些年來,那廝一直都不知道我的身份,怎么如今憑白又了解了呢……” 岳晨道:“也許并不是他,又是旁的人想要過得難受,五娘,你想想,你得罪過了那些人。” 胡五娘白了她一眼,略微揚首,不屑道:“在御衙門我得罪的人倒多了,不過最近我可是得罪了個大人物。” “誰?” “歐陽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