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章:報仇?(二)
鑄劍山莊大門層層打開,岳晨站在人群之中,透過重重人頭,看到了自正門外,八人抬著黑緞大轎,前前后后又各有七八人護衛(wèi)著大轎。 她心下一動,心想,此人的派頭倒是越來越大了。 黑緞大轎停在前院中央,抬轎人和護衛(wèi)都四散開來,將周圍的人隔得極遠。 一只雪白的手從里面將轎簾掀開,隨后,熟悉的俊美書生低頭從轎中走出,一身白袍,當男人抬起頭面朝著大堂中人時,岳晨只覺得一根弦在腦海中崩裂一般。 眼前的男人面容還是如以往一樣,白如皎月,深邃幽深的眼眶下,是一片異常的烏青。一般人是看不出來,但是岳晨做了他十年的枕邊人,又怎么會分辨不出? 原本青筋凸起的手,像是失去力氣一般,無力地垂下。 她在做什么,同情他?可憐他? 這樣的人有什么好同情,更有什么好可憐! 岳晨心中一定,想要上前,不料身邊之人拉過她的衣袖,制止了她的行為。 岳晨回頭,是謝玉封。 謝玉封在拉扯岳晨的那一瞬,心臟便像是落入了一股寒潭深淵一般,凍徹心扉。 只是他忍住心中的懼意,低聲說道:“莫要輕舉妄動,你還有得選。” 說完,男人立即松開她的衣袖,朝著那人深深望了一眼。 明明沒有盯著自己,但是那股子敵意,又是從何而來? 謝玉封搖了搖頭,便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選擇? 她從來就沒有選擇。 岳晨看著正朝著大廳中央走去的男人,微微抿著唇,神色警惕。 鑄劍山莊莊主見到來著,連忙迎上前去,深鞠一躬,道:“草民拜見大理寺卿歐陽大人,只是今日是草民出關(guān)亮劍之日,與朝廷約定的時日,似乎提前了些天,不知——” 歐陽醉抬起折扇,止住了莊主的拜謝,唇角微勾,輕笑道:“今日我前來,只是為了一件事。” 謝孝爵掩飾不住內(nèi)心的驚訝,抬頭看著眼前眉眼如畫的男人,忍不住問道:“所為何事?” “為我夫人而來。”歐陽醉微微一笑,輕柔地聲音說著這這幾個字。 可是這幾個月敲在岳晨心里,像是千斤重鼎一般壓在她的身上幾乎喘不過氣。 “你們鑄劍山莊拐走了我的夫人,這筆賬我到底該怎么和你們算呢?”歐陽醉的眼底有些掩蓋不了的憤怒,在他下了轎開始,眸子深處的火焰就在暗暗燃燒著,就等著有人掀起蓋子,感受他滔滔烈火。 他的小奴兒,怎么又憔悴了。 這里莫不是虧待了他的小奴兒! 小奴兒本就該呆在他的身邊,外面的環(huán)境又怎么能生活的好,能讓她快樂呢。 歐陽醉闔上雙眸,斂了斂心中的不悅。 再次睜開眼時,眼前的中年男人已經(jīng)朝著身后望去,似乎在詢問是否確有其事。 “夫君。”岳晨高喚道,捏著嗓子,試圖讓自己的聲音更像自己的meimei。 聽到愛奴如此互換自己,歐陽醉眼底閃過興奮的暗芒,他勾起嘴角,說道:“倒是聽話,沒有將我的夫人藏了起來。” 謝孝爵聽到這一聲女音,神色不變,只是側(cè)過頭,看到岳晨從人群中走出,輕輕頷首,道:“既然大人夫妻團聚,我想之前肯定是有什么誤會。” 歐陽醉眼底閃過戲謔,他淡笑一聲,輕嘲道:“有沒有誤會,得看我夫人的。” 這話語里包含著她最為熟悉的威脅。 岳晨重新緊了緊手里的刀柄,然后橫身越過最前排的貴客,慢步走到了歐陽醉的身前。 歐陽醉依舊笑的斯文,抬起手撩起她額前的碎發(fā),輕笑道:“受苦了。” 岳晨就這么看著眼前的男人,看著他眉眼間抑制不住的笑意,還有那眸子深處的灼得令人發(fā)燙的神情,卻怎么也無法讓她感動。 這些天受的苦,比起那十年,只能說小巫見大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