㈠8ɡщ. 第一百六十九:大婚(一
傍晚的時候,嬤嬤提示岳晨該洗澡了,也許是受了歐陽醉的指示,翠柳并沒有跟上,而是花叁和花十一來服侍她洗澡。 “主人讓你自己洗,就恕奴婢不奉陪了,我們在外等著你。”花十一上挑的眉眼泛著嫌棄的惡感。 花叁知道原因,但是她也沒說,只是冷冷地說:“不要洗的太久了我們是不會偷看你的。” 岳晨也不太習慣別人侍奉自己,所以點頭,就開始自己清洗了起來。 洗完后,兩人扶著她回到寢居,此時屋子里也黑壓壓的都是人。 洗完澡,就是要上頭了。 梳頭的是子孫滿堂的命婦,滿頭銀絲,是京城里給眾多貴女梳過頭的老婦人,說是有個好寓意,將來也會身體健壯,子孫滿堂,家事和睦。 岳晨聽到這個,微微勾起嘴角,心卻沉在底下,她本就只是個福薄之人,如何有這般大的福氣。 老婦人撫摸著岳晨的秀發,檀木梳子順著秀發一梳到底,嘴底念叨著:“一梳梳到尾,二梳梳到白發齊眉,叁梳梳到兒孫滿地,四梳梳到四條銀筍盡標齊……” 四下的婦人們滿眼含笑,紛紛送上祝福。 岳晨自從家里出事后,就再也沒經歷過這等花團錦簇的時刻,此刻卻不敢暴露內心的恐懼,拼命擠著笑容。 梳頭完畢后,又是開臉的環節,只是不再是老命婦,又迎來了新的貴婦人,據說是蘇家一全福人,是蘇夜的遠房舅母。 開面并不比梳頭,步驟更加繁瑣,舅母將她的頭扒開,露出了那枚奴印,也沒什么反應,笑著將她臉上的汗毛都開面粉,又用雙股線,將她的臉上的汗毛一一處理掉,然后笑道:“今后,你就是歐陽家的媳婦了。”ρo18ɡщ.☆ひǐρ 梳頭開面完畢,蘇夜的嬤嬤送上了足金的錠子,場上的貴婦人們雖然不缺金銀,但是這等象征祝福的紅包,自然也是笑著收下了。 你方唱罷我登場,命婦下場后,四下宮里來的嬤嬤也順勢迎了上來。 為首的宮里的老嬤嬤是個慈眉善目的婆婆,自稱淳于姑姑,臉上堆滿著意味深長的笑容,她說道:“皇后娘娘知道姑娘你年幼失恃,和母家關系不親,所以派老身教導您。大家現在外頭坐坐。” 屋子里的人滿臉含著笑,魚貫而出,只留下宮里的叁個嬤嬤和陪著蘇夜的嬤嬤。 老嬤嬤拿出本春宮圖,陰陽頓挫地講了許多,岳晨一看,也都是些小時候就和主人“練習”過的姿勢。 “歐陽公子,沒納過妾,聽說有一個通房丫頭,不過也已經沒了,以后的日子,定是你獨寵的時候,學著這些,沒有什么壞處的。”淳于姑姑將手里的春宮圖放到岳晨的手上,笑道,“這些都是代代相傳的,以后你做母親了,當祖母了,這個都是要代代傳下去的。一般來說,洞房第一夜里,女孩子是會疼一點,流了血記得將屁股挪到墊著白布上,一般來說貴女們很多婚前就失了處子身,都要背著羊血,等上了床就倒在鋪子上,以免丟了丑,不過我想姑娘你應該是不需要了。” 處子血? 她早就沒有了處子身,哪來的處子血…… 岳晨垂下眸,掩蓋住心里的恐懼,倒是讓嬤嬤以為她是害羞,連忙抓住她的手,笑道:“別害羞,這種每個女子都要必經的事情。” 閨中術講完了,翠柳端來一碗湯饃饃,端在岳晨面前,笑道:“明日梳洗到洞房前好像都不能吃東西的,趁著現在趕緊吃吧。” 吃完湯饃饃,外頭的天色已經像潑了墨似的。蘇夜的嬤嬤安排著眾人住宿的事情,原本還熱熱鬧鬧的屋子里留下了一眾婢女,岳晨想著今晚怕是睡不了了。 婢女們也沒閑著,有的將打好的足金珍珠打造的鳳冠抬了上來,岳晨一看,分明是華麗異常,單單用笑道削下一點金屑都能讓平常老百姓吃上好一陣了。 這種大喜的日子,時間過得也算是很快,大紅蠟燭換上了兩叁輪,就看到了幾個宮里帶來的儀容娘子款款上前,拜見岳晨。 “岳家娘子,讓奴婢替您梳洗。”儀容娘子拜完禮儀后,一左一右地迎上前來。 主人竟給meimei恢復了真實身份? 岳晨滿腹問題卻沒有說出口,只是任由著她們給自己更衣,換上了霞帔錦袍。 還好自己的身形與meimei幾乎一致,這衣服竟十分貼身。 穿好喜袍后,幾人又替岳晨梳著發髻,上妝,只是這一弄,原本還是黑蒙蒙的天氣,此時竟泛起了魚肚白。 此時雖然梳妝完畢,還不用戴上鳳冠,看著鏡中白肌如雪的自己,岳晨發現額頭上的奴印竟也被巧妙的遮了下來。 岳晨要先去前廳拜別娘家長輩和宮里人,外頭已經開了鞭炮,噼里啪啦,一下一下地撞在岳晨的心里。 一路上都是紅色的花瓣撒在沿途的小道上,岳晨穿著金絲履,被奴婢們攙扶著軟軟地踩在地面上,有幾分恍如隔世之感。 偌大的廳堂此刻也站滿了人,前方正中坐著的是宮里手持著皇帝手諭的太監,象征著皇帝,右側下方坐著的是中年錦服男性,似乎是蘇家家主,手里竟抱著兩個牌位,岳晨看的不清楚,廳堂地上正中放著金絲牡丹紋的蒲團,岳晨被喜娘一左一右地攙扶著,走上前去,面容緊張地跪了下去,拜了拜。 喜娘在一旁念叨:“岳家小女拜別父母,跪謝天恩。” 前面的太監笑道:“岳家有女如此,也算是天下積攢的福氣了。” 岳晨叁拜九叩,被喜娘攙扶起來后,抬頭定睛一看,竟是自己爹娘的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