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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上門的時候霍小勇已經出門看了好多次,不停地念叨也不知道臘rou賣的怎么樣,童掌柜怎么還不上門之類的話。 霍大勇被他轉的頭暈,念得心煩,忍不住說道:“別轉了,那賣得不好你看一千回也是賣的不好,轉啥轉呀,你要是真閑著沒事,就給銅鎖扎個螞蚱玩。” 銅鎖就是他們住這家的小孫孫,那個嫌棄他給的陶土小人丑的那個。 霍小勇撓著腦袋,心里急的不行,卻也沒法跟自家大哥生氣,只好悶悶的出門挖土去了。小破孩不是嫌棄他做的丑嗎,那他就多做幾個給他! 霍大勇心里也是著急的,但他不像自家兄弟那般沉不住氣,況且這做買賣的,哪有一下子就出結果的。 霍成跟顧鴻志倒是老神在在的,看不出絲毫緊張的樣子,還有心思討論回去的路上應該去哪買什么,又該在縣里買什么回去好倒手。 就在霍大勇也快要坐不住的時候,童掌柜終于姍姍來遲,一進院子就見霍小勇蹲在墻根下玩泥巴,也沒有打招呼的心思,直奔主題問道:“這位小兄弟,霍成兄弟在哪?” 霍小勇用盡了全身力氣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不太激動:“在屋里呢,大成,童掌柜找你!” 雖然疑惑為什么他面色這么僵硬,但一搞清霍成在哪,童掌柜也就沒心思在意這種小問題,連忙往屋里走。 屋子里上次跟霍成來店里的幾個人都在,童掌柜知道他們是一起,也沒有回避,一進門就大笑道:“霍兄弟,我可是來給你送好消息的!” 不等霍成搭話,童掌柜就自顧自的坐下,連珠炮般的說了起來:“今日來是想跟霍兄弟把這臘rou的生意定下來,就按霍兄弟說的條件辦,只一條,這臘rou你只能賣給我童家酒樓,不能再賣與第二家。五年后臘rou方子我會以二百兩的價格買下來,但你們只能賣給我一家。” 霍成:“好,我保證清遠縣只供給你一家貨,方子也只給童家酒樓,但若其他人用什么方法把這方子弄出來了,我可是管不了的。”這是他跟顧鴻志剛剛商量出來的結果。 童掌柜皮笑rou不笑的看了他一眼,“霍兄弟好算計啊!”若是只在清遠縣獨供他一家有什么用,起碼整個州郡都只能有他不是?這東西北地也有許多人愛,若只局限于清遠縣,豈不是暴殄天物! 至于這人打的讓童家給他遮掩一二的事情,他倒是不在意。霍成有這心思,說明不是一個蠢人,也不是一個貪人,同這樣的人打交道,要省心的多。 想了這么多,也不過是一瞬的事情。 那邊顧鴻志見他似有不悅,連忙笑瞇瞇的朝他拱手道:“童掌柜有所不知,咱們只是升斗小民,就是個種地的,見識有限,要是有什么不周的地方,咱們再談就是。相逢是緣,買賣不成仁義在,可不要傷了和氣。” 他遞了臺階,童掌柜自然是借坡下驢,幾個人商量了半天,才最終擬訂了條件。 酒樓按照每斤四十文的價格向霍家買臘rou,賣臘rou盈利部分霍家分的兩成,五年后酒樓以二百兩的價格買下臘rou的方子。 雙方合作期間,除了平縣霍家自己的買賣,霍家不得向雍州境內的其他酒樓出售臘rou。臘rou方子也不得售賣給童家以外的第三方,但非因霍家泄露的情況不算毀約。 契約一簽,童掌柜不僅買了霍成手里剩下的二十斤臘rou,還另定了七十斤臘rou,定金加買rou一共付了一兩半。 不是他不想多定,是霍家目前就只能供上這么多貨,讓童掌柜很是鬧心,連連叮囑他回去就趕緊做。 他一走,霍小勇就立馬從院子里溜了進來,他剛剛在外面可貼著墻角聽見了,這一兩半可只是定金,回頭七十斤rou運過來,還有二兩銀子,這,這簡直不可想象! 要知道他們一家起早貪黑一年到頭能存二兩銀子就不錯了,現在一會的功夫就有了二兩不說,以后還會有源源不斷的二兩,他都覺得自己是在夢里! 霍大勇也沒有比他好到哪里去,就連顧鴻志都有些激動,只有霍成,還是那副波瀾不驚的樣子。 生意談成,幾個人就打算打道回府,早點回去也好早點給童掌柜送rou。只不過在離開之前,霍成又去了碼頭一趟。 他這次出來帶了二百兩,藥材生意是不能做了,但是其他的卻可以。 北地的糖一向精貴,特別是南方來的白糖,潔白如雪,一向只有大戶人家才能吃得到。 這種糖不僅甜度更高,也更易與儲存。縣里的雜貨鋪鮮少會有賣,就算有,也會很快被城里的大戶買走。 霍成的目標就是這些糖,童家是這里的地頭蛇,碼頭上熟的很,倆人又是合作伙伴,童掌柜不介意幫這個小忙。 這既是展示自己的能量,也是一種威懾。 二百兩銀子很快換成了七百斤白花花的糖,東西太多,恰好童家的伙計要去運rou,霍成便掏了錢,讓童家多出了一輛車,算是自己雇的。 童掌柜自然沒有不同意的,也規矩的收了車費,之前的算是朋友幫忙,這可是正經的生意! 幾個人這才收拾停當,踏上了回家的路。 跟來的時候一樣,一路上霍成一行人走走停停的,一點能賺錢的機會都不放過,看的童家的伙計一愣一愣的,他還是頭一回看見這么接地氣錙銖必較的跑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