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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小夫郎的頭都要低到地上了,霍成也不舍得繼續逗下去,連忙清清嗓子道:“讓裕哥兒安靜睡會兒吧,咱們去看看那兩個不要命的。桐哥兒不認識人,我瞅著也眼生,你去看看認不認識。” 不認識那就查查到底怎么回事,要是認識,那就更要查了,總之,這么毒的一條毒蛇肯定是要連根拔起的。斬草除根這個道理,上過戰場的他再清楚不過了。 衛云跟著霍成進了柴房,顧大娘這會兒罵也罵累了,打也打累了,正坐著歇息,一見他倆進來,連忙問道:“裕小子醒了沒?” 衛云搖搖頭:“還沒有。”說完,憤怒的朝面前這倆人走過去,還順手拿了根粗柴。 兩個惡人的面色青腫,幾乎已經看不出原來的樣子,瘦小的那個正攤在地上哼哼唧唧的求饒命,倒是那個略微高大些的,閉著眼一聲不吭。 察覺到有人接近,那雙閉著的眼睛驟然打開,對上衛云光潔白皙的臉龐,眼里的惡意幾乎要變成實質流淌出來。 衛云被這惡意籠罩,內心那股子絕望惶恐又回來了,甚至腦袋也隱隱作痛起來,“楊……承勇!!!” 見被他認出來,楊承勇絲毫沒有慌亂,反而忍著抽痛扯出一抹滿是惡意的笑容,“衛小哥兒,你把我害的這么慘,我還是想著你呢……” 他的聲音嘶啞難聽,如同惡鬼在世,衛云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顧大娘直覺不對,跳起來大罵:“癟犢子!!!你做下這么喪良心的事情,還敢說是我們家云哥兒害的,你咋不說是我們家云哥兒讓你去的!我滾你娘的……” 楊承勇毫不在意,只是緊緊盯著衛云,像是一條緊追著獵物的毒蛇:“如果不是你跟我兩情相悅以后又嫌我窮跟我斷了,轉而又跟霍家定親,我又怎么會憤怒之下犯下這等大錯!衛小哥兒,你后背上的痣霍老三知道嗎?” 第20章 他的眼睛死死地盯著衛云,毫不掩飾自己的惡意,嘴角甚至還輕微的勾起,內心一陣快意。 反正今日之事已經敗露,早晚都是個流放。他被害的這么慘,拉上幾個墊背的,也算值了。 衛云幾不可見的抖了抖,他不明白這人為什么會盯上自己,對自己有這么大的恨意。 他很清楚自己和楊承勇之間絕沒有私情,但其他人呢?霍家人會怎么想,村里人又會怎么想? 他一瞬間如墜冰窟,通身冰寒徹骨,甚至不敢去看身后人的臉色。 屋子里靜悄悄的,霍嬸子臉色難看的不行,顧大娘眼看不好,一個箭步跨上來狠狠踹了一腳,“爛心肝的狗雜種!!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個什么樣!還敢胡亂攀咬,我們云哥兒行的正坐的端…” “被我說中痛腳,狗急跳墻了嗎?衛小哥兒,我說的是不是實話,你不是最清楚了嗎?” 楊承勇咧著嘴,仿佛顧大娘那一腳不是踹在他身上一般,仍然固執的盯著衛云,狀若癲狂。 衛云強忍惡心,雙手緊緊的握住,指甲掐進rou里,鉆心的疼痛讓他渾渾噩噩的腦袋清醒了一些。 他僵硬的說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我……”衛云有些說不下去,腦子亂騰騰的,根本不知道要說些什么。 “我見過很多你這樣的人。”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手上也有溫熱的觸感,這股溫熱粗糙而有力量,卻不失溫柔的掰開了自己握著的雙手。 霍成嘆了口氣,果然,手心已經被戳爛了,不由有些心疼:“手都成這樣了,不疼啊?” “啊?”衛云傻乎乎的抬起頭。 霍嬸子拉長著臉,不悅的插嘴:“大成!現在是說……”她剩下的話消失在霍成望過來的眼神里。 霍成陰著臉,眼底的嗜血和戾氣被溫柔掩蓋,扭曲又可怕,霍嬸子仿佛被扼住了咽喉一般,說不出話來。 霍成抬手安撫性的摸了摸衛云的腦袋,往前一步,一腳踩在了楊承勇的腦袋上,左右緩慢的碾了兩下,聲音溫和:“自報家門想要挑起我們倆的不和,這么直白的念頭我要還看不出來,那就是我太蠢了。而他背上有沒有痣又有什么關系呢,如果有,那就是坐實了你倆有私情,要是沒有,讓我們互相猜忌,你穩賺不賠。” “我在軍營里見過許多這樣的事情,那些被抓的jian細大多都會這么做。但最后,他們全都改口了,因為沒改口的,全都被將軍剝皮充草做成了草人。你想和他們做伴嗎?” 楊承勇沒想到霍成一眼就看穿了他的意圖。他被人屈辱的踩在腳下,臉被粗糙的地面磨的生疼,這都不可怕,讓他戰栗的是,踩著他的人看過來的眼神仿佛在望著死物。 他是真的想殺了自己,他對殺人這件事毫不在乎! 他沒猜錯,霍成是真想殺了他。從他開口的那一剎那,他一直被壓抑的嗜血和暴虐就全都涌了上來。 霍成剛去打仗的時候,殺了人晚上還會做噩夢,但時間長了,他不僅不會做噩夢,反而會有一種快感。但這是不正常的,所以他努力克制,讓自己變得無害起來,但面對眼前這人,他并不想再忍耐下去了。 事情到底是什么樣的霍成或許并不完全了解,但將軍曾經告訴過他,一個人的眼神或許可以騙人,但肢體卻不會。 衛云從見到楊承勇開始,就一直在害怕,甚至是恐懼。他甚至恐懼靠近對方,就連對視也不敢,卻無意識的擺出了防備的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