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限游戲_分節閱讀_1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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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僅僅是時楚喜歡這種簡單暴力的剿匪活動,索爾也喜歡。 大齊到現在也是過了兩百年太平日子的王朝了,內憂外患一直有,早年外患被獻王清除了大半,內憂開始爆發也并不令人意外。時楚和索爾一直在外剿匪的時候,張宗瑞在京城升作禁衛統領,一時間夏琳對朝堂的掌控從京城開始向外延伸。 一開始,大齊的朝臣還是很服氣時楚和索爾的能力的,畢竟匪患不是一兩天了,往年派兵去剿匪,總是綿延多年不得剿清,單單軍費就是一大筆支出,不說戶部不愿意,所有的朝臣幾乎都不愿意見到那種局面。 現在那些悍匪猶如紙扎的一樣迅速土崩瓦解,他們不敢相信的同時,又開始擔心夏琳的心腹擁兵過重。 終于開始有人擔心,座上那位晉升為大長公主的女人,有弄權之心了。 畢竟十一皇子太小,等他懂事至少還需五六年,五年六年一晃十年的話……太皇太后或許不在了,福貞大長公主卻還年輕,她會乖乖還政于圣上嗎? 雖然見她日日將十一皇子帶在身邊,給他找的也是最好的師者,教的是治國之術,仍然有些聰明人不太放心。 可是如今放虎出籠,想要再將他們抓回京城,就比較難了,京城的防務,本來也沒那么重。 “這匪剿完了,他們怎地還不還朝?”李崇清憂心忡忡。 吏部尚書陶錦冬嘆氣,“聽聞福貞大長公主給他們下了密令,卻不知是什么。” 李崇清緩緩說,“我聽到一些風聲,說是江南糜爛如斯,那些官員卻個個腦滿腸肥,她怕是要整頓吏治。” 陶錦冬皺起眉,“這不是胡鬧嗎?整頓吏治怎可讓武官來——” “她封個御史便行了。”李崇清的口吻也有些苦澀,“偏如今,我們也說不出個什么不是來。” 大齊的吏治確實需要整頓了,這么些年即便是睜只眼閉只眼,也知道這下頭有多貪多黑,一個貧家子一朝為官,三年可有良田百畝萬貫家財,這財從哪里來? 這話一開口,陶錦東都是一身冷汗。 身為吏部尚書,他的手頭也不是十分干凈,雖然還算克制,但身在官場,怎可能獨善其身?尤其他這樣的位置,更是難上加難,多少迫不得已不是一言可以道盡。 福貞大長公主掌權之后,大齊的朝堂確實一片清明,比起先帝在時更好。太皇太后身體不好,年紀又大了,要做什么也是有心無力,漸漸權柄都落在這位獻王之女的手上。 這一切都是潛移默化的,等到李崇清他們意識到的時候,座上那位公主殿下已經一日比一日威嚴,連言官也不大敢在她面前造次了。 說句實在話,面對這位比面對先帝壓力大多了。 “聽聞明年又要開恩科了。”李崇清又說。 陶錦冬苦笑,“這整頓吏治,必然要治一些人的,地方上不就空出許多缺來?” “我有個門生家的姑娘嫁給了那位時統領手下一位副將,聽聞這位統領時常不在軍中,獨來獨往就能擊殺那些兇狠的積年大盜,帶兵練兵亦有獨到之處,軍中聽他一聲令下竟是行令禁止,極有章法。且他武功厲害,縱馬可日行千里,一人一騎行蹤飄忽,時常到一些城鎮縣市與百姓交談,為人親切并無架子。”李崇清身為首輔,自有其消息來源,“如此人物,若身在亂世,本就可為一世梟雄。” 陶錦冬點點頭,“另一位索統領也是一般,不僅如此,大人您看京中那位張統領,也不是一般人物。” “確實,年紀輕輕就為人圓滑,極有城府,且聽聞朝中不少大人都有把柄落在他手中,自是不簡單。” 福貞大長公主帶著這些人一路上京,究竟是早有謀劃,還是…… 若這幾人是刻意培養出來的,獻王究竟是存的什么心思,才會養出這樣幾個能文能武非同一般的年輕人? 只用看武將的眼光去瞧他們,真的是太看輕他們了。 這事不能細想,若是往深里思索,當真叫人不寒而栗。 “幸好獻王生的不是兒子。”李崇清喃喃說。 朝堂上一片平靜,他們再如何不安,大齊卻一天比一天更欣欣向榮起來。 福貞大長公主本人并不喜豪奢,輕徭役薄賦稅,治貪官修河道,頒布的政令看似與往時差別不大,卻實際極有新意,若有不對,并不會剛愎自用倒行逆施,反倒會迅速反省修改。她推廣了計劃、列表、總結制度,官員們年初要做計劃,并附預算,將要做的事一條條列出來也便罷了,還要闡述清楚理由和方法,一旬一次總結,直接在朝堂上批評表揚,給六部打分,弄得各位官員格外兢兢業業,就怕丟了臉面。 原大齊的官員們是三年一考,如今福貞大長公主在位,她不考了,只看各位地方官員交上來的計劃,和一年交上來的總結,計劃中提到的諸項是否做到在總結中一目了然。 不是沒有官員試圖欺騙她,但不知為何短短一兩年間,她就長了無數耳目,想要瞞過她幾乎不可能。 官員們都是很聰明的,自古就知道去打聽上位者的喜好。 福貞大長公主不喜華麗的辭藻,厭惡好大喜功之徒,她更重視的是務實的官員,于是從上至下,所有人的計劃都格外老實起來,不再有人為了讓自己的計劃顯得好看而胡夸海口。 有重大的事件,要做預案,將方方面面都考慮到,甚至在朝堂上常用圖表,令所有的官員都一目了然。 一時間,上下一派清明。 時楚和索爾已經許久沒有回京城了,時楚往南,索爾往北,這回夏琳讓他們做的,還真是他們擅長做的事。 正常的古代本沒有什么江湖,即便是有一些游俠兒,也都是些本事低微的地痞流氓。有匪患的時候,那些所謂的悍匪,也不過是力氣稍大一些,或者比旁人長得健壯一點兒而已。 時楚在做他擅長做的事,江南有了個漕幫,雖然名字平平無奇,事實上漕運已經幾乎都在掌握之中,他最懂江湖事,也知道該怎樣經營江湖門派。 教那些因為匪患流離失所的少年一些粗淺功夫,他們迅速成了幫派的中堅力量。 江湖人知江湖事,三教九流魚龍混雜,都敵不過一個江湖規矩,于是,這里的江湖規矩是由時楚立起來的,自然三教九流漸漸都納入他的掌握之中。 夏琳的耳目就是這么來的,還有什么人能比江湖人士更會打聽消息? 街邊的小乞、酒樓的小二、青樓的花娘、寺廟的和尚……世上事,終究是沒有不透風的墻的。 索爾在北方做得和時楚一樣,南漕北馬,南邊兒有漕幫,北邊兒就有馬幫。他們都是走慣了江湖的江湖人,這一套反倒比朝堂更適合他們。 可惜,時間太短,一切做起來的東西都只是個速成的畸形兒,可是現在他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短短兩年,大齊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眾人也習慣了座上有個小皇帝,小皇帝背后有不遜男兒的福貞大長公主。 “咚咚”,有人敲門,時楚放下手中的酒杯,慵懶地說:“進來。” 一個眉清目秀的少年走了進來,恭恭敬敬地說:“幫主,之前吩咐的事有眉目了。” 時楚一笑,看向酒樓下方的青篷馬車,“來的還是那位胡管家?” “他說愿意引幫主去見那位大人。” 時楚的指節敲了敲桌子,“架子倒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