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頁
他走南闖北為徒弟籌謀,他這一路上都在說姜裊才是罪魁禍首,他徒弟是最清白的那個,傅琢就是這么回報他的,從頭到尾都在利用他? “師父,對不起,”傅琢跪在地上,拉著步峣的衣擺,聲淚俱下,“弟子不是故意要隱瞞你,師父,是我錯了,我十惡不赦,罪該萬死,對不起,我這樣的人本來就不配長生劍宗宗主的位置,我這樣的人甚至配不上您這樣的師父……” 步峣只覺晴天霹靂,道:“你錯哪兒了???你說!古異島那么多異植都是你|cao控的???你知道你害死了多少人么……” “師父,對不起!”傅琢瑟瑟發抖,“弟子無能,族人有難,說需要我,我沒有辦法只能送上鮮血……”他看著自己的雙手,雙眼淚珠懸在下睫毛上,顫顫巍巍地說,“我沒有辦法,我也不知怎地……” “所以傳給姜裊讓他不去古異島的書信也是你寫的?”步峣道,“你是他哥哥?”那個小小年紀喪心病狂屠村之人? “不是,我……”傅琢瑟縮了下,小心翼翼地看向姜裊的方向。 “咳咳,”千面咳嗽了聲,道,“對不起,你們太快了,我打斷一下,我只說傅琢掌教是蝠族,可我沒說算計一切的就是他?!?/br> 步峣一腳揣在傅琢身上,剛踹完聽到這話,猛地抬眸,道:“你什么意思???” “當年帶我去取阮慕安大長老一雙手的人,身上有個印記,這里有個‘哥’字。”千面道,“跟我當年在那兩個蝠族小兄弟中年長的那位身上看到的一模一樣?!?/br> 牧遠歌氣勢陡變。 “你別生氣,”千面道,“這不是我倒戈,而是事實真是如此,還望諸位冷靜,我早說了姜裊不可信,就在你們說他這里有刻字的時候,我就震驚了,那人鎖骨下面這里有個‘哥’字,哥哥的哥?!?/br> 而姜裊身上的那個刻字,是“歌”。 牧遠歌表情變得異常難看。 “聽晏伏大斬使說姜裊少府主身上有刻字?!鼻嬷钢i骨處那個位置,“是在這里么,論罪之前還是先取證,萬一錯殺了好人呢……” 阮慕安實在看不慣步峣的做派,當著這么多人的面打徒弟,打給誰看呢,難道以為打過就完事了?道:“哪里有好人,cao控蝠族行兇的不是他么?姜裊的血不足以控制蝠族,顯然是另一個。如果直接開啟地宮荼毒生靈的人有罪,那么cao控異植直接害死那么多正義之士的人,同樣也有罪不是么?” “誰是哥哥,誰是弟弟,誰是幕后黑手誰是傀儡,這得分清吧,”步峣道,“姜裊身上有刻字,當時我和胥禮、阮楓親眼所見!” 這點胥禮確實無話可說,而阮楓也在阮慕安的目光中微微點頭。 步峣心疼搗向傅琢的那一腳,恨不得上去抽姜裊幾巴掌,道:“是你!!就是你,從頭到尾都是你干的好事!你讓他聽你的,你逼著他不得不聽你的!” 在場元老命人去檢查姜裊身上的刻痕,姜裊臉色蒼白地站在那里,并沒有阻攔也阻攔不了。 牧遠歌記得他給了姜裊個藥膏,現在去看大概已經沒了,也沒為此側目,就聽到千面“嘖嘖”出聲。 “真有?!?/br> “看看!所有人都親眼瞧見了,他身上果然有刻字!” “這個字,不就是哥哥的哥多了半邊么?!辈綅i道,“真是好手段,用這個字就能糊弄牧大府君的屬下,更能掩飾自己身份。” 不對,牧遠歌猛地回頭,不是已經沒了么,那藥膏沒擦,為什么沒擦? 身上的傷疤被迫落在眾目睽睽之下,姜裊眼里滿是痛苦,嘴唇瑟瑟發抖,面上卻還是在笑著。 反觀傅琢淚如雨下,病態蒼白的一張臉特別脆弱不堪,他沖著姜裊喊了一聲:“哥,哥哥……” 姜裊近乎絕望地閉上了眼睛,身體搖搖欲墜。 牧遠歌臉色陰沉,大步跨過去,拽住傅琢的衣領。 “你干什么???”步峣到底還是護徒弟的,上去拉扯牧遠歌。 “我想看看他身上這個位置有沒有刻字。” “你少侮辱我徒弟。”步峣脫口而出。 牧遠歌此時的姿態也不太好看,他猛地一把扯開傅琢的衣襟,鎖骨下冷霜般的皮膚,干干凈凈什么也沒有,可就在這時,傅琢朝他露出了個略顯輕蔑的笑容。 正是那一邊嘴角上揚的弧度,牧遠歌腦子里亂七八糟的思緒突然間連成線,他猛地揚起巴掌,抽了傅琢一耳光。 傅琢臉偏到一邊,臉色陰沉了下來。 牧遠歌道:“你笑啊。你笑一個我看看?!?/br> “牧遠歌你瘋了!你想包庇姜裊不惜屈打成招!?”步峣脫口而出他的真名,在場不少元老皺起眉頭,長老面露困惑,這人不是牧挽么,牧遠歌那可是高高在上的邪君啊。 “你從來都這樣,總是接受不了自己犯的錯,總讓別人承擔你犯錯的后果,你要讓一個受過創傷的人,再經歷一次曾經受過的傷么!?該打的是姜裊!” “你閉嘴?!蹦吝h歌道,“你看看他,他根本笑不出來,但弟弟笑得出來?!?/br> “弟弟挨打了也不能哭,縱使挨打了也要笑出來呢?!蹦吝h歌挑著傅琢的下顎,翻手拍了拍他另一邊還算完好的臉頰,“你怎么不行?” 傅琢也在笑,冷笑。 步峣道:“你這蠢貨說什么蠢話,但凡遭受了那些總會變化!”